[4月2日下午4点50分,东岸里,银湖城]
煦灵机一动,嘴里含糊了半天,方才编造出一个谎言来:“洛华……别让他跑了!是我报的警!”
洛华嫌弃地让煦赶快从自己的怀抱里离开。煦突然也觉得尴尬,三两下挣脱罢了。
洛华眼前的星光忽然变得暗淡了一些,四周的空气流动了起来,天空的正上方几里无云,随后星星像是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样,一颗连着一颗悬在穹顶之下。
他的第一感觉是很美,但很快就不这么认为了。煦的右手似乎拉开了伤口——另一道伤口,那底下是一整块乌青,大概是刚刚被击飞摔落所致。
洛华伸出左手,背对着煦冷嘲热讽地说:“以后啊,其他什么天选之人打架,你这个退休执政官就不用管了好吧。”
“我怎么就成了退休执政官了。”
“你都没去过政府整整一年了,我帮你记着呢。”洛华高傲地咧着嘴,仿佛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成分,“现在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只是靠后。以我对你的了解——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你撑不过一分钟。”
我刚刚还打了十多分钟呢。真是好笑。煦心里一笑而过,脚步不情愿地向后挪了三米。看来交给洛华处理也是一件好事。
房顶上貌似什么轰动,在一片闪耀的光芒之中,趁乱杀出一位混沌。他的手上像是拿着一束星光,身上披着银河,一个脚步便腾空而起。天光照耀的竞技场中,他双比作一条直线,而手里的星光倚靠在脖颈处,目光向地面一个翱翔,这位混沌便驾驭着风的速度向地面冲过去。
洛华先前就没有带什么手铐、脚镣,现在想想,他的做法再正确不过了。
他右手托向天空,雷霆如细线一般牵引着他的每个手指——须臾间看不到了。洛华的手腕轻轻一转,将电掌握在手心,并把它们推到天光之外,用力一攥:那些雷电的精灵迸发在天际,每一层云霄之中。
银湖城的天空空前灰暗,狭小的广场里时不时地冒出一道道光芒。方圆没有额外的一个人。没有恐慌,没有恐慌过度向骚动的趋势——这样的气氛洛华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天公给了洛华一个面子。它开始把洛华奉献的小精灵投掷到雷电的熔炉中,一阵轰隆噼啪的锻造,释放的是能够扫平任何物体的闪。闪抓住了混沌的影子,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他的身边扑过去。混沌的光一下子被闪的杰作盖过。但所幸愚笨的闪扼杀的是混沌的影子,这止不住混沌暗地里偷笑。
闪电们这次决定借来一副好眼镜,风暴的眼睛如期而至地出现在了混沌的身上。闪电的熔炉里面闷声不断,忽然出了什么差错,它突然在亿万伏特的电压下炸开了花——那些精灵们卷积在一起。就在混沌抬头之时,一道惊骇世俗的闪电疾驰切割着空气,它们激怒了火,火花一并爆炸。
不一会儿,天空便放晴了。
“这……这么灵的吗?”煦瞪大了眼。
“哈?你又不是没见过。”洛华偷着笑,表现出一副不足为奇的样子。
“以前我不记得你能掌控天象啊……顶多也只能我家的电视机给烧坏了而已啊……”煦倒是察觉了他在暗自窃喜,便抓紧组织一句合格的讽刺的语言朝他甩去。
“我——哪有!”洛华不服。
上方又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这次是来自五楼半的。洛华和煦的眼中看不到任何风吹草动。煦刚要开口问洛华,话语却全被谁的从天而降呛在了咽喉——
混沌没有畏惧雷暴,他没有。他手上的星光没有在天空的背景板面前那么夺目,但那是一把长剑——比煦见识的那把锋利一倍。一阵雷声消逝,混沌立马跨着步伐。星辰的边边角角就像被磨成了刀尖一样,二话不说,向洛华的头颅砍去。
乒!
慕容渺的一股干劲被洛华的纹丝不动招架住了。
洛华的手挡在刀尖上。那上面没有慕容渺想象的血液随着星辰的掠过而顺来一些;也没有光芒万丈狂野地侵略进洛华的每一寸皮肤。那上面只有数不清的雷电在跃动。
“这句话我今天说了第二遍了,”洛华很不耐烦地嚷嚷着,“你不知道铁导电吗!”
话音刚落,电流早已爬上慕容渺的指尖,一下恶狠狠的刺痛,把慕容渺的进攻节奏掐停了半个节拍。
他不断地颠簸着向后退着,手掌上拿不住刀。如是四五秒之后,那调皮的精灵们才尽兴地从他虚弱的身体上离开。
“不能打架斗殴的地方,别挑事,知道吗?”洛华手里用雷电捏出一双手铐,向颤颤巍巍的渺走过去。
“煦的同伙……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渺魔怔地再次暴怒起来,双脚比支架还要硬朗地把身体抬了起来。他飞快地带上刀,一步便够到了洛华的脸颊,时机一到,他熟练地挥出星光一剑——
洛华的左脸被锐利无比的剑割裂,他大叫一声,也向后跌了三四步,终于是稳住了脚跟。这次慕容渺看到了他喜欢的血。
煦支住险些跌倒的洛华,询问着:“怎么样?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帮你应付一会儿……”
洛华拨开了煦的手,摇了摇头。
“这是正义,他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