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上午12点11分,中心大道,银湖城]
“这样和你说吧,”悦无忧的脑后明显有一股能量,虽然那样的压迫感足以使人头晕目眩,但悦无忧可不吃这一套,“要不是辛桀在,现在你的人头已经有九分在我手里了。”
“现在可是你十分之九的命在我手里,”徐晗自手臂上端蓄力将排山倒海的紫色能量汇入掌心,“我不需要你给……给辛桀任何面子。”
悦无忧在紫色的光芒下强颜欢笑,这抹笑容当然是送给手中恍若万丈深渊的徐晗的:“你那么着急吗。”
“啊?”
“我是说,”悦无忧的食指突然扣紧了雕花提琴上的第二根琴弦,自他的手指尖迸发出短促的蜂鸣声,这可把徐晗吓得手缩了三分,“别害怕呀——
我是说,你干嘛要着急杀人呢?如果有辛桀这样强大的后盾在,你应该一点也不愁才对呀。”
徐晗一下子好像心不在焉,不仅是手掌心压抑的紫色削弱了不少,就连悦无忧这一句平淡无奇的问话也没有回答。
“我来这里,有自己的原因,你管不着。”徐晗眼神游离地回答道。
悦无忧知趣地合上了嘴,没有多问一个字。
“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和辛桀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也没有权利插手。”徐晗冷峻的目光刺穿悦无忧的身体,她却看不懂悦无忧的心底打着什么算盘,“我不想波及无关人员,但如果你非要掺和,我也没办法。”
“看来辛桀不是你男朋友啊。”悦无忧这会儿还有闲情逸致打趣道。
“你管不着!”徐晗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辛桀在她的耳中好像就是一个无比肮脏的词汇一样,只配得上充耳不闻。
悦无忧的食指还在微微挑拨着琴弦。等待她的话外之音落到了地上,他的指尖便轻巧地拨起一根。但令人发指,那音色并不声声入耳,反倒是刺骨伤神一类。这一个短暂的单音,便足以在徐晗的耳边萦绕一整天。白昼里恍恍惚惚像是魂不守舍;夜色里昏昏沉沉好比梦魇反侧。
这一弦,就全然让徐晗慌了阵脚。她竭力用双手捂住耳朵,还时不时地拍打着失去知觉的脑袋。谁知不慎伴了自己一个趔趄,徐晗踉踉跄跄地跌在地上,然后四肢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说了,这里由不得你。
别慌啊,这可只是五分钟的量。我才没有这个兴致把你困在这里那么久,这对我来说意义也不大。
我不会告诉辛桀的,这点你放心。今天我全然为了辛桀的脸面,也全然为了你的未来。我今天没有遇见过你徐晗。”
徐晗挣扎了一小会,便放弃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袭黑色的连帽卫衣,袖口到手肘那儿就为止了。领口隐约能瞥见一眼玲珑的锁骨,是那样的精致。下身便是一条十分潮流的七分裤,裤腿下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他白皙的脚踝,般配地着一双纯白色板鞋。如此令人心生嫉妒的容颜,脸上竟然还过分地扬起了迷人的微笑。
“鄙人姓悦,名无忧。”
[4月3日上午12点30分,中心大道,银湖城]
辛桀可把整条街都给嚎了个底朝天。原本魂飞魄散的人们,一下子又蜂拥而至,。他们把辛桀旁边围了个水泄不通,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人们多少还是有畏惧。
“这里是不是杀人啦?”
“不知道啊……快报警啊!总之没什么好事情!”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肆无忌惮的讨论声很快就把辛桀的哭嚎淹没在了音浪中。
辛桀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至少,他还没有“尽兴”到杀人这个地步——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兄弟陆川动手。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天边的烈日仰望,仿佛耳畔就有一曲彩云与阳光倾倒着。他们的神色变得游离,耳边不断地奏响着一篇夏日里余晖的惋惜,这让人们不禁丧失在自己记忆的海洋中。
他们仿佛没来过这里,自顾自地走在康庄大道上,谁也不与谁有所交集。
“悦无忧……混蛋……”
辛桀的眼里一片雪白,丝毫没有生机地凝视着眼前那一具血腥的躯壳。他咬牙切齿地把一个名字在自己的嘴里碾碎,最好便是一肚子的怒火化作手掌心的黑雾,轰鸣而去。
“你还好吗?”
悦无忧从背后搭着辛桀的肩。显而易见,辛桀除了麻木,还有一腔沸腾的热血无处安放,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腰上的伤势,会很严重吗?”
辛桀左手突然甩出一柄手刃,手臂用力地转动。可惜腰部受了重创,这一下良好的偷袭并没有发挥到淋漓尽致——就算这一片锋利的黑雾无情地向悦无忧的脖颈划去,他也做好了两全之备。
悦无忧趁势毫不费力地捏住了辛桀的手腕,在他的脉搏上方狠狠地压制着。辛桀疼得大叫,但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不要反抗我的计划,也不要反抗我的音乐。”悦无忧警告道,“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我就从你的脉搏里抹去你的所有记忆,然后任你在九十八个疯子中央被千刀万剐。”
辛桀低下了头,闭上眼睛。他像个奴役一般点了点头,但是有一半是出于敷衍。
“我先带你去医院,腰伤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