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下午2点40分,第二医院大门口]
天空未曾如此黑暗过,但干涸的乌云却挤不出一滴雨水,可能是雷霆万钧奏了效,使得群龙无首的乌云一下子涌现在空中。
“马上就要进入我的领域了。”洛华骤然在医院的门口停下,眼前很快就是咨询台了,他依稀能瞟见门外黑压压的云,便底气十足地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
“这可——离分局还有点距离呢,怎么会是你的领域啊。”煦的小腿肌肉瞬间一抽动,急刹还算是及时。
“不是不是,我是说如果乌云就位了,那我用起天选之力来会很方便。”洛华解释道,说着走过了通向大门的最后一个拐角,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璀璨的星光。
煦无奈地一摊手:“你说的……不太对劲,还真及时。”
话音未落,煦的眼前就是一道锋芒毕露的星光,可能是出于先前的对位习惯了几分,煦感觉这次的光芒并没有过分的耀眼了。他微微将身子一倾斜,让那锋利无比的星辰之力从自己的笔尖溜走——双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它的末端,彼时手中拉出一片恢宏的寒冰,化为盾牌一般地挡在了二位的身前。
“你都能躲开,还那么大费周折——”洛华一溜烟蹿到了冰盾之后,身旁的人们四处逃窜,令这股寒冰的背后刮起了无止息的大风,“大费周折地——动用天选之力啊?”
“这叫保险好吧,”煦顶着源源不断的星光汇聚而成的利刃,还有心情调侃道,“像你这样十九年未变的浪子,当然不懂什么叫做双保险啊。”
洛华看到在一片星光之中,有两个人影变得清晰了起来,可终究是看不清。他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拽出一道闪电,疾驰向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这样微弱的电光,只是在那一片璀璨中显现了一瞬,然后便化为黑烟消失了。
“不能这样浪费时间啊,我还要回去陪我妹妹呢。”煦贴着洛华的耳朵喊道,不知不觉间那片星光的穹顶又加快了它们的侵略,煦终究是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乏力了起来,现在所处的可不是什么好境地。
“你也是,每天嘴巴就挂着妹妹。”洛华听到这话就不耐烦了起来,如法炮制地发射着子弹一般的闪电,但这可忍不住他回嘴,“大概你脑子里面也都是柒吧,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俩是不可能的啊。”
煦的背后的狂风忽然加骤,他惊诧地一回头,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手部肌肉一点点,而双眼之中又是一把金灿灿的剑刃从天而降。他大惊失色,手一松,冰块全部都在一瞬间碎成了渣滓——定睛一看,果真是慕容渺,他双手聚合出一片寒冰,而那把利刃就此斩断了冰面。
刀锋划过煦的腹部,顺出来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滴。他本就来不及做调整,此时背后仿佛又是千万星茫呼啸而过——
砰!
煦看到了雷电,这让他十分放心。
那股呼风唤雨的力量招架在飞来的星辰之上,并把它们一一捏碎。雷霆看起来并没有心情大发慈悲,反倒是双手向远方张开,便会有一大把的雷电穿过某个天选之人的胸膛,然后把其他的烧成灰烬。依然一顿长虹贯日,白光席卷在渺小的医院走廊里,洛华随即从耀眼之中降落,留给星辰的背影——慕容笙的,只有一对一的机会。
“也不知道你每天脑子里都想着什么。”煦一抹腹部的点点血滴,眼里充斥的全是慕容渺的影子,除了迸发的火星,还有无与伦比的仇恨。
什么时候能从煦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怒火了?洛华背靠着煦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极限的寒冷与寒冷中镶嵌的怒焰,他小心翼翼地思忖道,这样的情愫从来都是慕容渺对待煦才有的吧,曾几何时煦也变得这样了呢?
“唉,洛华,慕容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慕容渺的刀更加快了,如疾风骤雨般击打着煦的冰盾,去的护盾一次次在他的刀锋之前炸裂开来,却还残存着一丝额外的立即与洛华交谈。
慕容渺的这次出现仿佛镇静了很多——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次连一句骂骂咧咧的话都未曾出口。正值此时,慕容渺的刀锋忽然消逝在狂风中,一枚灿金色中殷红的瞳孔突然把煦置身于十米之外,跟进地将剑一横,下一秒——竟然什么都看不清晰了,煦犹记得跃动在自己眼帘前的是千万的刀光剑影,等不了太久就是万丈血光……
剑影张狂地斩碎了冰,直接侵入煦的身体,原先的滴滴血光,被很快分流成成千上万的血流。煦最后一句与洛华的交谈被淹没在了血流成河中,他踉踉跄跄地撞在了洛华的后背上,眼前一阵天花乱坠,分不清南北西东。
“喂!”洛华慌张之中七手八脚地扶起瘫倒的煦,大叫道。
慕容笙眼前一亮,左手蓄势待发的星光出鞘,意料之中穿刺过洛华的胸膛。
慕容笙也没有说话,气氛除了血腥的味道与逐渐殆尽的尖叫声,其余的都如死一般得寂静。
“等等……等等……”
洛华胸口一闷,单膝跪倒在地下,抬眼望见步步紧逼的慕容渺,硬生生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慕容笙只是微笑,一切都缄默得可怕。
“天杀的……天杀的!”慕容渺朝着奄奄一息的煦风尘仆仆的脸庞,右手顺势举起了染了鲜血的剑。
“放下。”慕容笙命令道。
慕容渺的怒气一再累计,他转为朝慕容笙大吼大叫:“凭什么听你的!”
“这是雅的旨意。”
“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千刀万剐这个,畜生!杀了天杀的……煦!”慕容渺的脸部血管不断膨胀着,他变得语无伦次,刀尖不知是指着哥哥还是仇人。
“人……你哥哥……不是我杀的……”
一大摊鲜血中,煦艰难地吐出几个突兀的文字来,当然,在慕容渺的眼中,煦这样做都是处于畏惧心理。
彼时空气中划过一线紫红色,如细小的针头扎进煦的头部,他嘴边含着鲜血,一阵哆嗦,不久竟然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
“人就是我杀的,就是我把他判的死刑,怎么了?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你在说什么啊?煦!
洛华一捂脑袋,但却一点也不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