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一脸不善地望着上官祁,正想再与他争辩几句,忽见上官祁把圆圆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声道:“你看看这个孩子,他是你的儿子,他现在这么小,事事都要依靠母亲。可是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失魂落魄的,你这样样子,怎么保护他?怎么教导他?况且,你还要以身作则,让他成长成才啊。”
上官祁这番话说完,花竹挽不出声了。沧流、步真真也目光复杂地望着上官祁。虽然这小子心术不正,但是这番话说得却是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他说得没有错,女人虽弱,为母则强。花竹挽这样消沉下去,头一个受害的,就会是她的宝贝儿子。
花竹挽沉默了半晌,忽然走上前去抱过了儿子,轻轻向上官祁点点头说:“你说得很好,很对。谢谢你,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抱着孩子回到了后面的寝室。
不过,神奇的是,第二天一早,出现在人前的花竹挽,又变成像从前一样了。甚至比从前更加聪敏好学、自强不息。她先是重新开始跟鬼夜行学习驱鬼之术,之后又跟着沧流开始认认真真地学习领导百度阁。不过一个多月,她就熟悉了百度阁上上下下的运作规则,从一个挂名的“阁主”,真正隐隐有了百度阁主人的样子。
当然,花竹挽又重新开始了对花途死因的调查。如果说,最初她的调查,是为了对得起女鬼小花的托付,后来一段时间的调查,心底里其实是想弄清楚午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现在,花竹挽的调查就纯粹是为了调查而调查了,抛开了感情因素,只为弄明白一个事实,倒是让她对事情有了一个全新的观察角度,在短时间里又收集到了不少新的线索。
如果,一切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花竹挽觉得也挺好,人忙起来了,就充实,她也就不会有各种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午乾,似乎是她生命中的魔鬼,就是纠缠不清。
这天,花竹挽正在沧流的房中,翻阅百度阁历年来存档的各种秘闻消息。忽见沧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非常不好看。
花竹挽有些奇怪,忙问:“师父,出了什么事了,看起来你不太高兴啊。”
沧流叹了口气,本不想说实话,但是这段时间,花竹挽在百度阁的事务上下了很大功夫,这件事若想瞒着她是没有可能的。于是,沧流也只好又叹了口气道:“小挽啊,朝廷在征讨我们了。”
“征讨?”花竹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百度阁,不过是个江湖门派。阁内的众多弟子,都是遍布在中洲国各处。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何来征讨之说?
花竹挽想到这里,心里就有气,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了,定是午乾挟仇报复,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他走到了一起。都是我连累了百度阁。”
沧流听了忙摆手道:“小挽,不要胡思乱想。这跟你没有关系。据师父的消息。是近日来,总有人在朝廷上提到,得百度阁得天下。很多大臣都鼓动午乾,让他与我们重修旧好,这样才可以利用百度阁。不过,午乾不同意。”
“他不愿意就不愿意,谁稀罕?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要征讨我们吧,这个昏君!”花竹挽怒道。
沧流听了,又是连连摆手,向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师父也是费了不少气力才打听到的消息。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你也知道,那个叛徒沧涯……有人在京城里见到了他,还有消息说,前一段时间入宫的那个古淑妃,死了。”
花竹挽听到死人的消息,心头倒是一震。古淑妃?不就是上次自己大闹庆功宴时,被鬼夜行误伤的那个穿着蓝色纱衣的年轻女子吗?好像叫做古如意。虽然花竹挽与她没有半分爪葛。可是想想那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说死就死了,心下还是有些黯然,不由得问:“她是怎么死的?”
沧流沉默了一下,方抬起头来,向花竹挽道:“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打探到最准确的消息。不过,从现在得到的线索看,应该是沧涯混进了宫中,以百度阁的名义,向那个女人出手,残忍地把她给伤害了。”
说着,沧流的神色变得极为自责,沉声道:“小挽,师父无能啊,沧涯这个叛徒,一直逍遥法外,这次还栽脏陷害我们百度阁,还让那个无辜的淑妃搭上了性命。小挽,师父真是有愧啊!”
花竹挽见沧流的眼圈都湿润了,心里也十分难受,她轻轻挽住了沧流的胳膊,摇了摇道:“师父,你不能这么想。沧涯老奸巨滑,况且他在暗,我们在明。他千日作贼,我们却是很难防住他。”
见沧流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花竹挽继续道:“再说,那个古淑妃,她既住在宫中,又是皇帝的女人。那么她的安危,就该着落在午乾和那些御林军的身上。古淑妃不幸遇难,我心里也不好受。但那不是我们百度阁的责任,师父不必为此而感到愧疚。”
听了花竹挽的话,沧流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是个极为律己的人,因为沧涯与百度阁的关系,他自然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再说……沧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但是,这一下子,我们百度阁却是背上了黑锅,百口莫辩。现在朝廷要征讨我们,肯定是被沧涯害的。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倒是怪不得午乾了。”
“哼,那他也是一个昏君。他就不想想,我都与他分开了,他想纳谁为妃,我会有那个兴趣管吗?再者说,若是我看那个古如意不顺眼,那天晚上闯营的时候,就可以把她给杀了。何必等过了几个月之后,又跑到宫里去暗算她?这真是不知所谓!”
花竹挽说得理直气壮,沧流脸上的神色却愈发的尴尬了。他动了动嘴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小挽啊,你可能不知道,据京城分舵传来的消息,那个古淑妃,虽然圣宠不多,但却是个好生养的。她被害之前,已经怀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