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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人物手中的权力

不要瞧不起生活中的小人物,有时候她能够决定你的生死命运。

......

春玲是李军儿子雇来的全职保姆,主要负责李军的饮食起居。

李军刚从岗位退休,理应还没到需要被人照顾的时候。只不过他在岗位时,每日私下有人托他办事,自然免不了花天酒地,胡吃海喝。

身体常年如此挥霍,怎么受得了。这不,几个月前,李军突然高血压中风,留下右腿偏瘫后遗症,成为一个典型的瘸子。

李军的儿子常年在外,根本无法顾及父亲,所以聘请保姆:春玲。

......

春玲从事保姆工作十余年,她是这么评价李军的,“从没见过如此抠门的人。”

李军这人,因工作关系熏陶,早已养成只拿人好处,从不予人的性格习惯。

在他眼里,他和春玲从来就不是什么雇主雇员的平等交换关系,而是他高高在上赏饭给春玲。

......

春玲呢,服侍李军的几个月时间里,虽不能称得上十全十美,但也尽职尽责。李军口头上虽有瞧她不起之意,但她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发泄到工作中去。

......

一个月前,春玲家中传来噩讯,她的儿子放学途中遭遇车祸,正在ICU病房抢救,肇事者不知所踪。

她情急之下,致电李军说明情况,便急急忙忙收拾一下行李,连夜赶回家里去。

......

万幸的是,一个星期后,春玲的儿子度过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人虽然暂时没事了,但令春玲头痛的是,手术欠下的巨额费用,以及还有未来每日所需的医药费,还有各项大大小小支出。

这些实实在在的现实问题,使得春玲不得不忍痛放下躺在病床中的儿子,含泪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她太需要工作,太需要这份收入了。

......

李军正靠在躺椅上,拿着茶壶给杯子倒茶。

“吱”的一声,春玲推门进屋,李军看到春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冷冷的嘲讽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我正打算请新人了。”

春玲尴尬的解释道:“老板,对不起。这些天我儿子一直在抢救,耽误了两天。我向你道歉。”说完,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李军不以为然,“哼,说好5天,现在都7天了。”

“老板,对不起。儿子一过危险期,我就马上赶过来。延误两天,你就按规矩,扣我6天的工资。”

“两天?你知道你耽误我多少事儿吗?”李军不依不饶大声喊道,“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

春玲听到后,眼泪瞬间从眼眶钻了出来,“老板,这个月我都做20多天了...”

......

李军拿起茶杯,狠狠摔到地上,“啪”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他怒吼,“有本事,你可以不干啊!”

春玲吓得身体发抖,不敢说话,含着眼泪默默地将陶瓷碎片一片一片捡起,轻轻放入垃圾桶。

春玲虽然感到百般委屈,但只能接受现实。毕竟她需要这份工作,病床上的儿子需要吃药。

只要她想到儿子能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再多的委屈都能够忍受。

......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从不单行。

这样的光景仅仅维持一个礼拜,正在厨房做饭的春玲再次接到噩耗,“孩子病情复发,医生正在抢救,随时有生命危险。”

听到消息的她,顿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锅里的菜吱吱作响,和她的哭声交杂在一起。

......

“又怎么了?”李军听到哭声,走进厨房。

春玲赶紧起身,向李军说明缘由。同时也表明需要赶紧回家照顾家中孩子,希望能够当天请辞。

“今天就走?好啊,那你走吧。”李军冷冷说道。

“老板,把我的工资结算一下吧?我急需用钱。”春玲满脸泪花请求道,她知道想让李军身上掏一分钱非常困难。

他冷冷笑了一声,“工资?你还想要工资?想都不要想?”

接着又说,“来来,我给你算算。你之前旷工两天,这个月工资没有了是吧?”

春玲知道他说的是上次请假的事情,无奈地点点头。

“现在,你又说今天要走,属于主动离职。这就算你单方面撕毁合同。我不叫你赔偿我的损失都算好了,你还想要工资?”李军数着手指说道。

......

春玲听到这番话,彻底傻眼了。她虽然清楚李军的抠门,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

“老板,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孩子现在在医院抢救,真的急需用钱。你就行行好,给我结点工资吧。”春玲眼泪流个不停地乞求着。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你走吧,不要在这哭哭啼啼的。我不想再看见你。”李军说完,转身上楼梯,打算回到二楼书房。

......

李军瘸着脚,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往上走。春玲没有死心,继续追问,“老板,求求你了。”

李军生气转过身,正准备大声咆哮。

没想到,由于动作太大,加上右腿的偏瘫,他的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从长长的楼梯滚了下来,更要命的是,脑袋重重的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鲜血直流。

此时的李军,由于之前的中风,这几个月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身体哪里能够承受得住如此冲击,瞬间陷入昏迷状态。

......

即使春玲从事多年的保姆工作,对老人昏迷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但看到李军如此情景,依然被吓得不知所措。

她望着昏迷在地上的李军,双手不停地发抖,但她心里想的不是昏迷的李军,而是正在抢救的儿子,以及源源不断的医药费。

此刻,她脑子蹦发出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如果李军地意外死亡,他那不明真相的儿子一定会正常结算工资。”

......

这可怕念头让她直冒冷汗,她感到矛盾痛苦挣扎。道德上,她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现实上,正是面前这个需要被救之人,就在几分钟前对她的儿子见死不救。

她牙齿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发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没有去扶李军,更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是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厨房走去,她的双脚像是裹着千斤巨石,每一步都如此沉重,每一步都如此吃力。

走进厨房后,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在房门完全合上之际,她顺着门缝朝外面瞄了一眼,然后擦拭干净脸上的眼泪,继续烹饪未完成的佳肴。

......

两个小时后,警察接到报案赶到李军家中,法医检查完李军身体后,在记事本写下:失血过多致死。

沙发上,春玲对着做笔录的警察哭泣道:“要是我做饭时没有把门关上,就能够听见老板摔倒的声音了,他也就不会...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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