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突然凑近的男人,花钰抿唇一笑。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总不能来一句欢迎回来吧?貌似也不太合适是吧?!
花钰眼眸一亮,见着男人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滴,随手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男人拭汗。
男人似乎很是满意的举动,只见着嘴角微微地上扬。花钰原本紧张的心这才微微地松了松。
一旁的柴凤儿见着面前如此亲昵的两人,用手帕轻轻地掩嘴,轻咳了一声,便站起身朝着男人欠身行礼,“凤儿见过皇兄。”
穆怀玉直起身,目光看了柴凤儿一眼,“郡主不必多礼。”便移开视线看向身旁坐在凳子上的女人,亲昵地唤道:“花花,我的衣服湿了,你进来帮我换下衣服。”
说着,不等花钰回应,便握住了花钰的手拉进了屏风里。
等花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内账内,望着面前背对着她的男人,花钰不解地蹙眉。
这人,平日里不是都不准她碰他一下,今儿怎么想起让她来换衣服了?
穆怀玉转身紧逼花钰,花钰惊的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身子重重地抵在梳妆台上,穆怀玉两手支撑在桌子上,将花钰圈在中间。
望着忽然脸色阴沉下来的男人,花钰心跳猛地加速。
“她怎么会在这里?”穆怀玉皱眉问道。
花钰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穆怀玉口中的那个‘她’是谁。花钰抿唇僵硬地笑了笑,“王爷问臣妾还不如出去亲自问一下郡主呢。”
她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一大早就跑来是什么意思的好吧!
穆怀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起身站好,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宽衣吧。”
穆怀玉转身张开手臂,一副等着你来脱的架势。
花钰一愣,望着男人挺拔的后背,不禁摩拳擦掌,慢慢地走上前去。
真的让她来为他宽衣吗?虽然他不喜欢女人,可是她是喜欢男人的啊!而且在十里巫山上的时候,还不知做过多少关于他的梦呢。
花钰笑着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笑声惊动了站在前面的穆怀玉,男人转身便见着某人笑的一脸的猥琐。不由得眼神里多了几分的嫌弃,“算了算了,你转过去,本王自己来!”
嗯?
花钰步伐戛然而止,望着男人一脸嫌弃的表情有些心塞地转过身。果然啊,不能太乐,容易生悲。
穆怀玉换了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看着背对着他的女人,穆怀玉眉头微微一皱,“好了,转过来吧。”
花钰闻声,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唇角一眼颇为优雅地转过身,本想夸赞几句。可是转身看到面前的男人时,却被惊艳地张不开嘴。
她本以为阿木穿白色和紫色就够好看的了,没想到如今这套冰蓝色的云翔符蝠纹劲装穿在他身上竟有一种脱俗出尘的感觉。
果然啊,这人要是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
花钰毫不忌讳地望着穆怀玉的脸,可惜啊可惜啊,这么一水灵灵的少年怎么就不喜欢女人呢?
穆怀玉望着对面女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眉头一皱,伸手便拉着花钰走出了屏风。
等到花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屏风外站着了,腰上还搭着某人的手。
“皇兄,皇嫂。”柴凤儿见着走出来的男人也是惊艳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收敛的很好。
花钰冲着柴凤儿笑了笑,望着一桌子都未动过的菜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天知道她一大早就被折磨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郡主表妹怎么没吃?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花钰盯着离自己最远的酒酿圆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再看一会儿,她的肚子就该叫了。
“皇兄皇嫂还未出来,凤儿怎敢先行动筷。”柴凤儿站在一旁,倒显得有几分的拘谨。
穆怀玉望着一脸小心翼翼的柴凤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难不成那日山林之后她想通了?念此,穆怀玉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下,脸上也不再紧绷绷的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柴凤儿见着男人的语气缓和不由得心下一喜,连忙应着。
三个人坐在桌旁,穆怀玉坐在上位,花钰和柴凤儿相对而坐。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有些尴尬而又僵硬。
穆怀玉拿起碗用勺子盛了几个酒酿圆子,放在了花钰的面前。正在咬着芙蓉糕的花钰看着面前的碗不由得一愣,她想吃酒酿圆子表现的难道有很明显吗?!
柴凤儿见着男人如此体贴的动作双眸微微垂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手帕试了试嘴,“皇嫂以后若是夜里睡不着可以去找凤儿聊聊天。别再一个人前去马厩,那儿没什么人的怪危险的。”
花钰刚盛起一个圆子准备放在嘴里却被柴凤儿突然说的话一惊,手一抖,勺子里的圆子‘吧唧’掉落在了碗里。
花钰抬起头错愕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柴凤儿,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男人。只见男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酒酿圆子。
花钰僵硬地笑了笑,“我,我只是无聊随便走走,怎么好意思去叨扰郡主表妹。”
柴凤儿弯唇乖巧地笑了笑,“皇嫂,”
“以后晚上不要乱跑。”穆怀玉夹了一只虾放到花钰的碟中,打断了柴凤儿的话。
柴凤儿见着男人清冷的神情,黯然地垂下了眼眸。
花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看了看对面的柴凤儿,只能点了点头,低头吃着虾。
原本简单的一顿早膳,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吃的花钰好不压抑。
送走了柴凤儿,花钰走到帐内只见着穆怀玉坐在案桌旁,手里面也不知拿了一本什么书。
花钰尽量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花钰微微地移了移,便从铜镜里看到了坐在案桌后的男人。
男人看书的模样很认真,就似乎没有她这个似的。
花钰随意握住了桌面的红木梳子,望着铜镜里的男人,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男人从昨晚到现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跟她说,难道是相信了她说的理由。可是今天那柴凤儿说的话明显就是和她昨晚说的话犯了冲突。可是,他怎么也不问一句呢?
花钰望着铜镜里认真看书的男人,虽然在镜子中看的不太清晰,可是依稀却能勾勒出男人俊俏的轮廓来。
按理说他不问她应该放心才是,怎么会怎么忐忑呢?
花钰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心口,心跳的很快,有些慌乱,慌乱到手脚渐渐地都发了麻。花钰张开手掌又握紧又张开以此循环希望能够缓解手上的麻劲。
“明天初八。”
男人没头没脑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嗯?”花钰一惊,手掌刚刚握紧不由得又松了开来,抬头看向铜镜,只见铜镜里,男人也正抬头看向着自己。
“公主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穆怀玉微微挑眉,望着背对着他女人,视线却落到了女人对面的铜镜上。从铜镜里,穆怀玉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惊愕的神情。
花钰眉头紧皱,眼眸垂下,心里面暗暗地想着。初八,初八,四月初八是什么日子呢?
这个日子好像有人跟她说过?花钰眉头紧皱,心里不禁着急。
穆怀玉从铜镜里看到女人低下了头,也就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怎么,爱妃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吗?”穆怀玉放下了手头的书,严威正坐,目光直视着背对着他的小女人,“还是说,你们西夏儿女没有过生辰的习惯?”
男人慵懒的声音传到花钰的耳里却是晴空一声惊雷。她生辰,竟然是她的生辰?!这个蓝星怎么也没有事先告诉过她!
花钰抿唇笑了笑,“臣妾自是知道,只不过臣妾知道王爷还记得臣妾的生辰不由得心生感动。”花钰用手指放在舌头上舔了舔,随后将口水擦试在眼眶下。
穆怀玉望着铜镜里低低趴着的女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花钰抬起头,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用手帕假模假样地擦拭着眼泪转过了身,“臣妾离开家乡,到达这遥远的京都,本就是举目无亲,孤苦一人。可臣妾不曾想过会遇到王爷,王爷待臣妾的好,让臣妾突然觉得自己在京都也是有人可以依靠的……”
花钰说着,还不禁抽泣了几声。
穆怀玉望着不远处抽泣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是真是假,原本所有试探的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听着花钰的话,穆怀玉微微有些动容,轻叹一声便站起了身走到了花钰的面前。见着哭泣的正伤心的女人,穆怀玉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伸手将正在哭泣的女人拦入了自己的怀里。
无依无靠的感觉他懂,孤苦一人的感觉他更懂。看到眼前正在哭泣的女人,穆怀玉仿佛看到了那年初入皇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