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觉得女扮男装时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如今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补上了。
如此想想,花钰突然觉得,恢复到女儿身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身后的男人……
花钰眼眸垂下,流露出淡淡的落寞。如果不是因为她换回了女儿身,阿木应该也不会从山上逃跑吧。
想来,花钰突然又有一些怨恨,自己不是真正的男儿身……
马儿在男人的驱使下跑的越来越快,快到花钰耳边全都是风吹过的呼啸声,还伴随着阵阵树叶沙沙的响动。
出了林子,马儿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花钰低着头不用抬头便知道此刻是到了什么地方,因为有的地方能让你熟悉到不用看光闻着周围的味道便就知道了是在哪里了。
穆怀玉勒住马绳控制住马儿的速度,原本风驰电挚的马儿慢慢地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穆怀玉有些动容,往昔的回忆仿佛就像是发生在昨日。
那时,他刚刚从嘉兴赶回京都,快马奔驰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这一路会有埋伏,一个长长的绳子在他骑来时突然的拉紧,绊倒了马儿,而他因为毫无准备,虽然没有从马上坠落下去一同跌倒在地上。不过,刚刚落地时,就被一群蒙着脸的人给围住了。
而领头的……
穆怀玉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灰衣土衫,一根枝丫随意着插在发髻上,显得简单而又几分的随意。嘴里含着一小节柳枝,说起话来却是字字清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你人来!”
回忆起那贪笑模样的少年,穆怀玉扬起的嘴角忍不住弯出了一个弧度。
感觉到马儿慢下来的速度,花钰抬起头,看向身旁巍峨的山峰,连绵十里。只可惜,却因为她的一时鲁莽而毁了清风寨数百年来的基业。
她愧对兄弟,更愧对祖母。
穆怀玉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山峰,便勒起马绳,小腿用力一夹,马儿又快速地跑了起来。
疾风行过,却吹不散二人藏在心中的心思。
快马穿过城门,热闹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夹着长街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好不热闹繁华。
花钰望着京都熟悉的街道,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捏着嗓子轻柔地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身体的触碰让穆怀玉眉头微微一皱,眼眸垂下看着女子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神情不由得有些反感。
花钰一抬头便叫着男人反感的目光,顺着男人的目光看着两人身体触碰的地方。花钰眨了眨眼,直起了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干笑了几声,“王爷,臣妾不是故意。”
花钰眼眸低垂,虽然看不到身后男人的神情,不过明显感觉到刚才压迫的气场减小了许多。
花钰蹙眉,阿木这个病也太严重了些了吧。竟然收不了女子与他的触碰。花钰咬了咬下唇,这个病,总是要治的才行的啊!
“今晚京都有花灯节,不过现在时辰尚早,先去吃饭。”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钰微微挑眉,抿唇一笑。果然被她猜对了,是来看花灯节的。
“馿~”
穆怀玉在一家酒馆前勒住了马儿,随后翻身下马。刚一转身,便见着骑在马背上的女子也随后翻身下了马。穆怀玉见此,微微挑了挑剑眉,收回了本打算伸出去的手,便将手中的马绳扔给了应过来的小二。
“您二位里面请——”早就成为人精的店小二打眼一看便知道那些人是有钱,那些人是有权。瞧着这二位,这一看就是有钱又有权的主。
花钰见着穆怀玉的身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身石榴色的长裙,没有什么不妥。可为什么刚刚她下马的时候,阿木却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呢?
花钰挠了挠头,便是不解。
“这位夫人您请……”小二见着还站在原地的女子,不由的弯着腰赶忙将花钰请了进去。
花钰见着金晃晃的牌匾,眉梢微微一挑。这个玉堂春她可是知道,京都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如果说他家的菜不好吃的话,那么恐怕这京都里也就没有敢称自己家菜好吃的酒楼了。
花钰走进看了一下酒楼的格局,虽然这玉堂春里的菜肴卖的老贵,可是每天却都客人爆满。要不说还是京都的人富裕,这么贵的酒楼每天的生意还能这么好。可少不了像阿木这样的贵胄来扶持。
花钰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想当初山上实在是困难的时候,她倒还真打过这个玉堂春的注意。不过,碍着这玉堂春身后的主子,花钰觉得实在没必要去闹得京都连同十里巫山一同的鸡犬不宁。故而,便罢了手。
花钰走上二楼,见着穆怀玉已经在靠窗旁的雅格里入了座。花钰柳眉一挑,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望着窗户下人来人往热闹的长街,再抬起头看向远处此起彼伏的楼房。花钰不禁感慨,都说这京都里的玉堂春建在了京都长街上最繁华的地段,坐居高楼,仰可观京都全景,俯可收长街繁华景象。
这也就难怪这玉堂春能落了‘京都第一楼’的美誉了。
“花花很喜欢这里?”穆怀玉看了一眼对面女人欢喜的神情,伸手端起面前精致的茶杯浅品了杯中的龙井茶。
香而醇,馥郁而芬芳,水温刚刚好。
花钰闻声看向对面的男人,剑眉星眸,目露流光。就连喝茶的姿势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几分的慵懒随意却又透露着高贵。
这样绝好的男儿怎么能是个断袖呢?
花钰支撑着下巴,看的入迷了,神也就跑的远了。
穆怀玉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一看,便瞧着对面的女子正支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穆怀玉剑眉微微一挑,放下手中茶杯时故意加大了点力道。
花钰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地转移过视线去。
穆怀玉见此,不禁被女子的一系列动作弄笑了,“花花不必害羞,本王自问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有信心的。”说着,穆怀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皮囊迷倒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脑海里,又浮现出一身青衣的少年,穆怀玉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这一笑,倒是添了几分的邪魅。
花钰干咳一声,低下头端起面前的茶杯便一饮而尽。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怎么从阿木的口中说出来就显得那么的……欠揍呢?
“放开我……放开我——”
一旁的喧杂声传来,随后紧接着就是一阵瓷器掉地发出的清脆声。
花钰一惊,顺着声音转身望去。只见着三五大汉,围堵着一个女子。看那架势,但是要债的。
花钰摸了摸下巴,目光打量了一下被围堵的女子。一身青衫罗裙,乌木发钗简单地盘了一个发髻,如同瀑布般的发丝垂落在身后,经过一番的挣脱显得有些凌乱。
这种场面,不是应该有个白衣男子或者是黑衣男子出来英雄救美的吗?
花钰扫了一圈周围坐着的人,没有一人站起身管理此事。相反,就像是没看见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有的还谈笑风生。
花钰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京都的戏本里的唱词也不能尽信啊。
花钰眉梢一挑,转身看向穆怀玉。只见着对面的男人非常淡定地品尝着小儿刚刚上的菜肴。瞧那儿模样,瞧那儿姿态,简直跟刚刚那些谈笑风生的人一模一样。
花钰抿唇,故作蹙眉,“王爷,那是怎么了?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强抢民女呢?”花钰装作一副受了惊的模样,还假模假样你抚了抚自己的心口。
穆怀玉眼眸都不曾抬起一眼,淡淡地说道:“或许那不是民女。”
“嗯?”花钰微微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也便想通了。
按照阿木那内心里冷淡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插手多管闲事。
“这世间有因便有果,若她真的是民女,又怎么会好端端的有人去围堵她。”穆怀玉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对面的女人,“就像是公主,如果公主只是西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远嫁到北储来呢。”
花钰望着穆怀玉的目光,只觉得那双星眸里是她看不透的深沉。花钰低下头,错开穆怀玉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
“放开我…啊——”
只见着那女子跌跌撞撞竟跌倒在了花钰的脚边。
花钰见着跌倒在她脚边的女子,见着那儿腮脂打的脸颊,微微地挑了挑柳眉。心里面正在纠结着‘扶’与‘不扶’这两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扶吧,她一个土匪实在是没有这个悲怜的情怀。这不扶吧,花钰眉头微微皱皱,余光看向对面的男子。这阿木又在这儿,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公主实在是太没同情心了点。
正当花钰纠结的时候,紧跟而来的三五大汉一把将跌倒在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