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两国的安稳,也为了你们西夏内部的和平。此事若巴特王子,琦玉公主都没有意见,那便就这么定了。”穆风笑道,一双如鹰般的双眸却渐渐地眯起。
“巴特谢陛下。”
“琦玉谢恩。”
出了龙帐,陌巴特看向身旁的妹妹,眉头皱起,欲言又止。
“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陌琦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烦躁的哥哥。她这个哥哥生来性格就是最烦躁的那种,偏而她是那种沉稳的性子。
所以,父王母后都说这是互补。
“妹妹,哥哥真不明白,那个裕王殿下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长的白净了一点,生的好看了那么一点,别的还有什么?!”陌巴特不解地问道。他身为一个男子,实在是没看出来那个裕王殿下有什么好的。生的还没有他强壮!
陌琦玉朝着哥哥翻了翻白眼,一伸手狠狠地掐在了陌巴特的腰上,陌巴特疼的哎呀咧嘴却不好意思叫唤出声。
“妹妹妹妹,好妹妹,你这爱掐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有改?”陌巴特赶紧将妹妹的手拿了下去,揉了揉自己的腰,估摸着又青了一块。
陌琦玉没好气地问道:“我听说,你今儿比武使暗器将王爷给伤了?”
陌巴特转移着视线,看向一旁的物件,“没有,是那小子太不经打了…啊——痛痛痛——”腰间的疼痛让陌巴特一时间叫出了声。
“知道痛还嘴硬!”陌琦玉怒道:“还真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我可听说,你跟人家比了两场都输了,所以这才使了暗器,伤了王爷,对不对?”陌琦玉又是狠狠地一掐。
“对对对——痛痛痛——妹妹松手!”陌巴特一把将陌琦玉的手拽了下来,揉了揉腰间,估摸着这下是彻底的紫了。
“也不过就是让他昏睡了过去,又没涂什么要命的毒药伤他性命,至于吗,让你下这样的狠手。我可是你的亲哥哥!”陌巴特不悦地说道,越想越是委屈。自己疼爱多年的妹妹,就这么为别人说话,还为别人欺负哥哥真是心痛,心痛啊!
“就因为你是我亲哥哥,不然别人我还不管了呢。”陌琦玉伸出手揉了揉陌巴特的腰部,“你等着吧,就你做的这些好事看你回去父王母后怎么收拾你!”
陌巴特见着妹妹主动为他揉腰,瞬间喜笑颜开,“没事没事,我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才舍不得责罚我。再说了,我这次又没有给西夏丢脸,没见着吗,还给你说成了一门亲事。只不过只是个侧妃,着实委屈了妹妹你了。”陌巴特想了想,西夏最尊贵的公主竟然嫁给王爷还是个侧妃,实在是憋屈的很。
“这有什么,我乐意不就行了。”陌琦玉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目光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跟踪,这才放下了心,“我都不在乎,你那么在乎干什么?”
陌巴特见着妹妹一直帮着那小子说话,猛地凑近几分,圆碌碌的眼珠子直盯着陌琦玉。
“你…你干什么?!”陌琦玉一吓,身体往后一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晚上的吓人啊!”陌琦玉一伸手将陌巴特给推了出去。
陌巴特站稳身体,眉头紧皱,“妹妹,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臭小子了吧?”陌巴特神情严肃,并没有在开玩笑。
陌琦玉自是听出了兄长语气里的严肃和认真,故而转移着视线望着地上的落叶,用脚尖轻轻地点着,“怎么会,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西夏…”
“妹妹,你别说谎了。”陌巴特望着妹妹点着树叶的动作,眉头紧皱,“你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妹妹,哥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了?”
“哥!”陌琦玉站起身,嗔怒一声推开陌巴特,“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哎,”陌巴特赶忙追上,“怎么就不跟我说了?跟哥哥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小子,哥哥我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就算是说了,你也不听不是……”
听着耳边的唠叨,陌琦玉不耐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夜很深,一旁的火架里的火苗很亮,将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龙帐内。江德海用银勾勾了勾灯芯,火苗又高了起来,亮了几分。
“皇上,时辰不早了。”江德海见着依旧批阅这奏折的皇上,低眉垂首,恭敬地劝道:“皇上,您这样,身体是会受不了的…”
穆风放下手中的笔,将奏折合起,“江德海。”
“奴才在。”江德海闻声赶忙上前应道。
“你去帮朕拟一份圣旨出来。”穆风目光深沉,神情颇有几分的凝重。
江德海惊愣地抬起头看向皇上一眼,随而颔首,“皇上是要拟一份什么旨意?”
“赐婚。”穆风站起身,双手负背走下台阶,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靴子落地声。
“皇上,”江德海听到‘赐婚’二字微微一愣,躬身拱手,“您真的要将那个三公主赐婚给裕王殿下?”
穆风听到江德海的质疑,眉头一皱,怒目瞪去,“怎么,现在连你也敢来质疑朕吗?!”
江德海心中咯噔一声,惊慌地跪在地上,匍匐在地叩首道,“皇上,奴才不敢,奴才多嘴,奴才该打…”说着,江德海抬起手便抽着自己的嘴巴子。一声声,清晰而又响亮。
穆风冷目看了一眼,“行了,起来吧。”穆风拂袖走进了寝帐。江德海停下大嘴巴子的动作,只觉得两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江德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赶忙跟着穆风一同走进了寝帐。直到伺候皇上就寝之后,江德海才慢慢地退了出来,守在外帐内,以防皇上有事要吩咐。
江德海盘腿靠着柱子坐了下来,两手拢在袖子里,目光有些呆滞着望着灯罩里那隐隐跳跃着的火苗,一点一点,泛着橘黄色的光,给人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江德海望着觉得自己的眼皮慢慢地打了架,沉重地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