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今年内务府新进的秋菊,以往每年都有,却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如此的上心留意。
明格目光收回,快步跟了上去。
正殿之内,容溪坐在软塌之上,神情有些倦态,瞧着也似刚睡醒的模样。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穆连瑾双膝跪地,礼数周全。
“瑾儿快起。”
无外人之时,容溪格外喜欢唤孩子们的乳名,这样能给她一种感觉,孩子们永远都是她的孩子们。
“母后,您近来身体可好?”穆连瑾起身,朝着容溪走近了几分。
“好,本宫身体好的很,倒是瑾儿你,怎么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可是近日政务繁忙?”
容溪朝着穆连瑾招了招手,穆连瑾明了,走进了几分。
“近日忙倒是不怎么忙,只是有一事,儿臣心中甚是忧虑。”
穆连瑾坐在一旁,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那份无奈。
“何事?不妨说给母后听听。”容溪望着身旁的少年,明明是正意气风发的年级,却偏偏心事重重。
穆连瑾看向手中的聘书,随而将聘书呈给容溪。
容溪见着,眉心微蹙一下,莫名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头萦绕。
明格上前,接过穆连瑾手中的聘书转而交给自家娘娘。
容溪接过,看着封面熟悉的红色锦团的料子,眉心微蹙,打开来一看,‘聘书’二字用鎏金小体端端正正地书写着,十分的显眼。
容溪眉心微蹙,看完之后像是早早地料到了般面无表情地将聘书合了起来。
“母后,这件事情您是怎么看的?”穆连瑾望着母后淡定的神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毕竟,在那几个公主里面,母后最宠爱的就是阿元,也只有阿元最讨母后的欢心。可是,如今母后竟然对这个聘书持有如此淡定的态度,穆连瑾觉得,究竟是自己太过的重感情了,还是这深宫高墙之内的人太过的薄情了。
容溪将聘书合起,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目光看向明格,明格明了,欠身退了下去。
容溪望着明格退下的身影,转身看向穆连瑾,“瑾儿,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舍不得阿元远嫁到西夏,母后又何尝舍得。可是,这就是命。”容溪叹息一声,充满了无奈,“切不论这身世,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这婚姻大事也都是由父母做主,更别说是皇室公主了。”
容溪望着手中的聘书,鲜红的封面像极了那日为她下聘的聘书。
自古以来,女子,向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不过瑾儿你换个角度来看,这西夏王愿意亲笔下聘书,说明他对阿元的重视,这样,就算是阿元嫁到了西夏也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容溪垂眸,嘴角扯了扯,说辞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儿臣都明白,只是儿臣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穆连瑾颔首垂眸,神情忧郁。
容溪见着穆连瑾忧郁苦闷的模样,起身上前,“瑾儿,你要记住,你是太子,未来北储的天子,你有你的使命和担当,同样阿元也有她的使命和担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北储,为了这数以千万的百姓。”容溪抬手放在穆连瑾的肩头上,“别忘了,西夏的公主不是也是嫁到了我们北储吗,那么我们北储的公主又为何不可嫁到西夏?既然生在皇室,那么就身不由己。”
容溪将手中的聘书递给穆连瑾。
穆连瑾望着面前的聘书终还是伸手接了下来,“儿臣明白。”穆连瑾起身拱手行礼,“母后注意身体,儿臣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话音落,穆连瑾转身便走。
“瑾儿——”
容溪站在原地,望着穆连瑾的背影,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阿元那边交给本宫......”
穆连瑾脚步一顿,听到容溪的话,嘴角微扯,带着几分的苦涩,“如此,便辛苦母后了。”
“瑾儿......”
容溪望着穆连瑾走出去的身影,有些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娘娘——”
明格担心地一路小跑跑了进来,方才她在门口见着太子殿下脸色十分的不好,便赶紧跑了进来,“娘娘——”
明格一进来,便见着坐在椅子上,脸色同样十分不好的娘娘,“娘娘——”明格心头一紧,赶忙跑了过去。“娘娘,您怎么了?”
容溪摆了摆手,神情黯然失神。
“王爷——”
穆怀玉方才才走下台阶,便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穆怀玉挺住脚步,转身望去,只见着小女人趴在门口,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穆怀玉眉梢微挑,“花花莫不是舍不得本王离开?”
男人语气轻挑,带着丝丝的慵懒。
“咳。”花钰干咳一声,快步跑出房间来到穆怀玉的面前,“王爷今日有什么打算?”
穆怀玉望着满脸推笑的女人,眉梢一挑,“本王今日打算......做什么,花花问这个做什么?”
花钰原本满怀期待,谁知穆怀玉话锋一转浑然将矛头转向了她。花钰低下头,“王爷今天能不能带上我......”
穆怀玉闻言微愣,随而手指一勾,勾起花钰的下巴,强迫着四目相对。
“花花今日想跟着本王一起出去办案?”
男人问的散漫,可是花钰还是从男人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几分的较真。
“嗯......”花钰想要点着头,无奈自己的下巴被男人紧紧地勾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是。臣妾每日里待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无趣得很。再说,王爷带臣妾来难道不是准备让臣妾来帮忙的吗?”花钰抬头,目光落到男人如星辰一般的双眸里,就像是柔情化作了春水般的温柔。花钰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垂下目光。
穆怀玉望着目光闪躲的女人,嘴角微勾,手指收回,松开了花钰的下巴。
“花花莫不是想多了,本王之所以会带你来这里,难道、”穆怀玉低头,凑近花钰的耳边,“爱妃会不知道吗?”
男人声音忽然之间冷了下去,花钰只觉得有一股子的凉气从她的后背冒了起来。
穆怀玉起身,望着面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女人,眉心一蹙,转身便走。
花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还不能从刚才的情境之中反应出来。
他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将她带离京都的吗?
穆怀玉看望过墨竹之后走出房间,发现那个女人依旧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穆怀玉见此眉心微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心神不一的时候他就总能想到穆连瑾,然后心中莫名的就开始烦躁。
这种感觉,他真是太不喜欢!
“这花好看吗?”
“嗯?!”
正在想着事情的花钰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转身只见着穆怀玉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后。
“王...王爷?你不是早就......”
花钰望着忽然间出现的男人,不禁有些困惑。
“方才本王去看望了墨竹,并没有离开。”穆怀玉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到一旁花坛之中盛开的花朵,说不上名字,不过在这个季节开放倒也是顽强,绯色似蝶形,长相倒也不错。
“哦...”花钰低头应着,脑子里面却还是想着刚刚穆怀玉话中是什么意思。
“这花叫什么名字?”
“啊?!”
花钰一愣,一抬头便落到男人深沉的目光之中。
穆怀玉望着一脸错愕的女人,目光落到了一旁花坛里的花中。
花钰顺着穆怀玉的目光望去,只见着一旁的花坛里长满了绯色的花朵,“哦,这是凤尾子花。”
这种花他们以前山寨里也有,只不过祖奶奶对这种花过敏,所以便派人将这种话给连根除掉。回想起来,她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这种花了,没想到在滁州这个地方,反而能够见到。
“凤尾子花?”穆怀玉看向花钰,望着女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时,穆怀玉眉心微皱,“本王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花名。”
“这很正常啊,这种话都是长在荒郊野外里,很少被人养种在院子里,所以王爷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看这里的花,很明显是人家播了种的,不然也不会长的这么好。”花钰伸手,捧住一朵花,细细地观察着说道。
穆怀玉望着女人一副很懂的模样,双眸微眯,“怎么,西夏也长满了这种花?”
花钰心中‘咯噔’一声,捧住花朵的动作一顿,身体渐渐地僵硬。她刚刚只顾着说的尽兴,全浑然忘了有这么一出。这西夏有没有长这种花,她也不知道。不过、
花钰余光偷偷地瞄向身旁的男人。这个阿木应该也没有去过西夏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了。
花钰念此,不禁干笑着,“是啊,西夏的郊外上也有这种花,我当时瞧着好看便就将名字记了下来,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