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匡以涛见着师爷上了前,使着眼色,迫不及待地问道。
师爷见此,赶紧跑了回来,“大人,确实是刚刚骑马的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确认无误了。”师爷信心满满地说道。
“还真是……”
匡以涛探头,看向衙门里面,可是心里头却还是没有做好进去的准备。
墨竹赶着马车悠悠地停在衙门门口,望着一群人撅着屁.股一个劲的探头朝里面望,从后面看,样子实在是不雅观的很。
墨竹勾了勾唇,微微一笑,跳下了马车,轻手轻脚地走到一群人的身后,一抬脚便将靠近穿官服最近的一个衙役给踹了上前。
毫无心理准备被踹的衙役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然后一起都被带着向前,纷纷跌倒趴在了地上。
墨竹见着趴在地上的两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记得得意的笑意。
“大……大人……”
反应过来的师爷赶紧跑上前,跟着一群人都围了上去。
“大……大人……你……你没事吧?”
师爷望着脸朝地趴在地上的大人,不由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大人……”
“没事吧大人……”
“……”
一群人围绕在趴在地上的两人身边,目光焦点全部都在匡以涛的身上。
墨竹见着又为围绕在一起的一群人,便转身看向阿公,朝着阿公招了招手。
阿公见此,跳下马车,顺带着将小馗也给抱了下来。
墨竹见着阿公走了过来,便走进了衙门。阿公跟着上了台阶,望着一旁围在一起的人,不禁摇了摇头,牵着小馗走进了衙门。
穆怀玉坐在大堂之上,早就被衙门口的动静所吸引,见着走进来的墨竹还有阿公小馗,穆怀玉嘴角微微上扬,把玩着手中的惊堂木。
“小竹子,本王发现你这做坏事的本领是越来越大了啊。”
墨竹听着自家爷打趣他,不由得站好扁着嘴,十分无辜地说道:“这都是爷教的好。”
“哎,你、”穆怀玉咂舌,看向一脸无辜的墨竹,忽然意识到这是这小子的计策,随而挑眉一笑,“好小子,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信不信我再给你胸口上添上一脚?!”
“别、”墨竹一听,赶紧求饶,“爷,小竹子错了,您就饶了小竹子吧。”墨竹右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着,“爷,您看,小竹子这伤势还没好呢…咳咳……”
花钰望着一本正经在那儿假咳嗽的小竹子,不禁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主仆俩,走的路数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带坏了谁……
花钰不自主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穆怀玉。
穆怀玉望着墨竹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眉心蹙了蹙,手指了指墨竹,“你小子,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都可以出师了。”
墨竹一听,挠了挠头,嘻嘻笑着,“没有没有,小竹子永远都比不上爷您。”
穆怀玉蹙了蹙眉头,抬手摸着自己光滑的鼻梁。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不像是在夸他呢?!
衙门外,匡以涛扶着自己的腰肢抬起头来,额头上,鼻子上都磨破了皮。
“哎呦喂……喂喂喂……疼……疼死我了……”
匡以涛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尤其是脸,疼的厉害,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
“大人,您没事吧?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啊?”师爷望着匡以涛都破了相的脸,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没事?你来跌看看!”匡以涛气急,面部表情一狰狞整张脸都觉得疼,匡以涛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脸上破皮的地方,目光恶狠狠地望向一旁把他拉到地上的衙役身上。
衙役被匡以涛这么一看,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不敢上前。
“门口都是一些什么人,还不快进来拜见王爷,娘娘——”
墨竹上前几分,站在大堂门口,望着衙门口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喝声说道。
匡以涛一听,腿脚一软,便赶紧带着人走了进来。
“大……大柳树县……县令匡以涛拜见王……王爷……娘娘……”
一句话,匡以涛说的磕磕巴巴的。
穆怀玉听着,不禁起了玩兴,手中的惊堂木‘砰’的一声敲在桌子上。
不仅匡以涛等人吓了一跳,就连站在一旁的花钰和墨竹等人也吓了一跳。
花钰瞥向身旁的男人,瞧着神情,似乎十分不悦的样子。
“大胆匡以涛,你可知罪!”
穆怀玉怒喝一声,匡以涛吓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下……下官不……不知……”
花钰望着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匡以涛,不禁觉得还挺可怜,继而便听到身旁的男人十分严肃地说道。
“本县受灾情况最为严重,为什么不如实上报,隐瞒真实受灾情况!”
穆怀玉一声呵斥,吓得匡以涛整个人都没有了主见。
他隐瞒受灾情况,这都是赵安指使的,可是他却不敢说出来。
匡以涛叩首在地,死撑着不认账,“回禀王爷,下官并没有……并没有隐瞒受灾的真实情况啊。灾情一起,下官便将本县最新的灾情情况上报给了赵大人……”
“哦,”穆怀玉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匡以涛,你是在暗指赵大人隐瞒了你这里的情况吗?”
匡以涛闻言,心下一惊,不由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王爷,王爷明鉴啊,下官真的没有隐瞒实情啊——”
匡以涛匍匐在地,咬死了不承认。这要是一承认,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这下场可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承受的起的。
穆怀玉望着依旧死扛着的匡以涛,双眸微眯,“那屠二是怎么回事?”
“屠二……嗯?屠二?!”匡以涛一愣,抬起头看向坐在大堂之上的男人,撞上男人凌然的目光时,匡以涛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这……这屠二怎么了?”匡以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险些就被人给绕了进去。
“屠二所犯何罪,匡大人你不知道吗?”穆怀玉目光微微一沉,听着匡以涛装糊,眉心微皱。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有点脑子,没有上圈套。
他本来是想吓一吓这个匡以涛,看能不能找出有关屠二的线索,现在看来,但是看出了这个匡以涛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啊。
匡以涛低着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赶紧叩首在地请罪,“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穆怀玉见着匡以涛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禁哑然一笑,“匡大人怎么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有罪了?”
匡以涛心如鼓敲,“王爷,是下官管教不严,竟让手下的百姓屠二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是下官的错,下官有罪,还请王爷降罪——”
花钰望着一时一个样的匡以涛,不由得双手环绕在胸,十分的不屑。
她算是发现了,这官场上的人一个个都是唱戏说书的好面子。瞧着脸变得,简直就比台上的戏子还要厉害几分。
穆怀玉目光看向身旁的女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女人胸前环绕的手臂上。
花钰感觉到目光,一侧头便撞上了穆怀玉的目光,心下一慌,便赶紧将手放下,端正站好。
“匡大人倒是有心了。”穆怀玉扯唇笑笑,“行了,起来吧。匡大人以后这份爱民的心还是要改一改的好,不然再这大柳树县再多一个犯罪之人,赵大人就是想替,也要想想自己有几条命在先。”
匡以涛腿脚一软,踉跄地站了起来。
“是,下官谨记王爷教诲。”
匡以涛稳了稳心神,好不容易才站稳。
穆怀玉走下高台,双手负背,“走吧。”
匡以涛不解抬头,“走……”反应过来的匡以涛拱手弯腰,“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指点。”
这走?是走到何处?!
师爷站在一旁,低着头,低声嘀咕道:“莫不是去洗尘宴……”
师爷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不巧衙门内一时间安静的很,竟衬托着师爷的声音很大又很清晰。
师爷心神一慌,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家大人。
匡以涛狠狠地瞪了一眼师爷,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多嘴的师爷踹出去!
穆怀玉闻言,冷笑一声,“本王来这里是勘察民情,了解灾情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匡以涛低头,保持着施礼的姿态。
“王爷说的是,是下官的错。下官只是想王爷舟车劳顿,便想着备好酒席,为王爷接风洗尘,却为能体贴王爷爱民之心,是下官的错。”
“行了。”穆怀玉打断匡以涛的好话,眉心皱了皱,“走,去屠二家。”
匡以涛一愣,嘴上应着,心里头却暗暗地窃喜。
还真是被赵大人说中了,王爷一来便要去屠二的家中。
“王爷,这里便就是屠二家。”
匡以涛在前面带路,走进了一户农家里。
花钰望着面前简单的三间茅草屋,院子里的土还都是陈旧的,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来翻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