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一惊,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柴凤儿目光沉冷,“本郡主看你倒是敢的很!既然你这么想跪着,那就滚回芳华殿跪去,别在这里给本郡主丢人现眼!”
“诺。”
玉儿蹙眉,起身快步朝着芳华殿走去。
柴凤儿望着玉儿的身影,眉心紧皱,想起不久之前听到宫娥们的闲谈。
“你们有没有发觉,这郡主身边的那个玉儿长的和郡主还有贵妃娘娘都有几分的相似。”
“我也发觉了,你们说那个玉儿不会是柴老将军的私生子吧……”
“这可不好说……”
“……”
宫娥们闲谈的声音句句还在耳边萦绕,柴凤儿手指紧紧地捏住手心里的汗帕。
私生女?
你也配!
“父皇。”
穆风听到声音看向前来的穆连瑾,拿起桌上的折子,起身走下台阶,慢慢地走到穆连瑾的身边,将折子递给了他。
穆连瑾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双眉紧皱。
“父皇,边境鞑靼又有动静了?!”
“按照柴远这个折子上所叙,鞑靼近日动静还不小。”
穆风双手负背,神情严肃。
“鞑靼向来谨小慎微,如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向我们进犯。除非、”穆连瑾眉头紧皱,想是想到了什么。
“除非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合作伙伴。”穆风不紧不慢道:“这个最强大的伙伴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也是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的敌人。”
“父皇说的是。”穆连瑾颔首表示赞同,“只是不知现在是楚国还是西夏……”
“这两个国都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还好,”穆风转身看向穆连瑾,“现在他们国家的两位世子都在我们这里,想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给我派人,把那两个世子给朕看住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诺,父皇。”穆连瑾拱手作揖应道。
“那、”
穆连瑾抬头,望向穆风,言语吞吐。
“想说什么?”穆风见着穆连瑾犹豫吞吐的模样,心中大抵想到了穆连瑾要说什么。
穆连瑾颔首,“父皇,那半月后阿元的婚事是否、”
“正常举行!”
男人声音清冷,不带半分的犹豫。
穆连瑾一怔,抬头望向面前的父皇。这婚事一举行,若两国再开战,那么阿元便就是质子,却是无关紧要,随时可以舍弃的质子!
穆连瑾双手卷了卷握紧成拳。
穆风看出了穆连瑾的心思,抬手拍了拍穆连瑾的肩膀,“太子,你给朕记住了,你是太子,你是将来北储的皇!你身上肩负着的是整个国家的兴衰,还有数百万黎民百姓的性命,你不能有感情!只要你登上了这个位置,你也不配有感情!爱情,亲情,友情,在这个位置相比之下,都可以舍弃!”
穆风情绪激动,望着那金灿灿的龙椅。
看似无上的尊荣,实则便就是人生的地狱。
穆连瑾握紧的双手微微松了松,颔首应道:“儿臣明白。”
穆风听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行了,你下去吧。”
“诺,儿臣告退。”
话音落,穆连瑾颔首慢慢地退出了养心殿。
穆风望着面前的龙椅,初时登记时的情景他还是历历在目。
这个位置,困了他太多年。
可是、
穆风走上台阶,不紧不慢地坐到龙椅上,目光狠厉。
他享受这一切!
纵使要用他全部的情感来换取,他也愿意。因为,真正的帝王不需要的情感!
滁州,太守府。
赵安坐在池塘边,时不时地朝着池塘里扔着鱼食,望着成群结队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红尾金鱼们,不由得高兴地笑了起来。
周巡来时,见着赵安神清气爽的模样,微微颔首上前。
“大人,大柳树县传来了消息。”
“什么消息,讲。”
赵安听到周巡的声音,神色微微一变,语气清冷。
周巡听出了异常,不过还是拱手说道:“匡县令传来消息,说王爷他们已经离开了大柳树县。”
“离开了?!”赵安一惊,手中装有鱼食的碗险些掉进池塘里。
“他们离开之后去了哪里?!”赵安问。
周巡答:“匡县令的手下看到了往滁州的方向来了。”
赵安闻言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赵安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脸上已然没有了刚刚欢快的模样。
“大人,小人觉得此时有蹊跷。”周巡抬头看向赵安,神情认真。
“哦~”赵安眼皮微抬看向周巡,“你倒是说说,有何蹊跷?”
“大人忘了,王爷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阿公爷俩。”周巡提醒道。
赵安恍然想起,“你不说本官倒是都要忘了。不错,王爷走的时候确实将巫族的那两个人带走了。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周巡颔首继续说道:“大人,当初我们发现巫族人时是在鞍山,而鞍山却恰恰在大柳树县的附近,所以、”
“所以,王爷他们出了大柳树县会去的地方,只有鞍山!”赵安回过神,看向周巡,“没错!一定是去了鞍山,我说我安插在路上的眼线怎么没有回来通禀王爷回来了,原来是拐了道去了鞍山。”
赵安双手负背,神情比方才要轻松了些许。
“大人,需不需要派人潜上鞍山?”周巡请示。
赵安想了想,“这件事情先不急,送我想一想,你先退下吧。”
“是,大人,小人告退。”周巡闻言退了下去。
赵安坐在石凳上,脑海里琢磨着这件事,既然王爷他们去了鞍山,那么巫族人的事情就肯定瞒不住。这巫族人的事情是小,可是要是牵扯到屠二的身上,还有驿站的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到时候赈灾银的事情也就都瞒不住了。
忽而一阵强风刮来,赵安下意识抬手挡风,不由得咒骂道:“哪来的邪风、游大人?!”
赵安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天。
这大白天的还能见到这个男人,还真是稀奇。
“游大人,您怎么来了。”
游风目光深沉,看向赵安,“我来,是来告诉你,将王爷拉拢到我们这一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将王爷拉拢过来?!”赵安惊诧。
这开什么玩笑!
“那、要是拉拢不过来呢?”赵安试探性地问道。
游风目光沉冷,带着狠意,“那就杀了。”
“杀……”
赵安不由得倒咽了几口口水。
杀皇帝的儿子,这锅可太大了,他可背不起来。
“你也活不成。”游风不紧不慢道。
赵安心头一惊,望着男人晬冷的眼神,只觉得后脊梁直发凉。
“下……下官尽力……尽力拉拢王爷……”赵安干笑几声,笑的心里直发虚。
横竖都是一死,那就试试,万一这个王爷不是那么的难拉拢呢,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还有,将被关起来的巫族人全部放出去。”游风冷道:“你以官府的名义出文书,宣布巫族人没有过错。”
“可是、”赵安犹豫,“可是这滁州的百姓们都认可了这天降暴雨,洪水泛滥,都是巫族人使的咒术。而且,巫族人现在和王爷在一起,只怕这事情不那么的好办……”
“好不好办那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游风冷道。
赵安听着男人强硬的语气,不由得干笑两声,“是,下官尽力、”
“嗯?”
“一定办好!一定!”
赵安朝着游风讨好地笑道。
“如此,甚好。”
男人话音落,狂风一卷,便没了人影。
赵安放下袖子,吐了吐口中进到了的灰尘,看向四周,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赵安眉头紧皱,暴躁地起身,坐立不安。
这个男人就是会给他出难题。
“大人——”
一衙役快步跑了过来。
“什么事!”赵安不悦吼道。
衙役被一吓,赶紧说道:“大人,有一个叫赵景的,说是从长安来,要见王爷。”
“赵景?”赵安一愣,“长安来的?!”赵安心神不宁,越发的暴躁。
“这王爷还没走,长安怎么又来人了!让他到大厅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诺。”
衙役应着,便转身快速退下。
赵安来到大厅,望着站在大厅里背对着他的男人,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干咳一声。
“不知是何人?要见王爷。”
赵景闻声,转身看向走进来的男人。都说滁州的百姓个个骨瘦如柴,吃不饱饭,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倒是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样子。
“御史大夫,赵景。”赵景从怀中掏出折子递了过去,“奉皇上之命,特来滁州协助四王爷。”
赵安半信半疑看向面前的男人,伸手接过折子,上面果然是皇上的旨意。
赵安赶紧双手将折子奉还,“原来是赵大人,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赵大人不要见怪。”
赵景收起折子,对赵安的殷勤十分的反感,“王爷呢?带我去见王爷。”
赵安犹豫了一下,陪笑道:“赵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去了乡县,说是要查看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