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
宏德惊愣,看向躺在床上的穆连瑾不由得心慌。殿下他……不是装病吗?为何张太医说的如此的严重?
“张…张太医,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殿下…殿下他怎么了?”宏德一把拽住张太医的衣襟。他才不相信什么医术无能之类的鬼话,明明方才殿下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定是这个张太医提前被殿下给收买了,方才会这么说,一定是,一定是!
张太医被宏德如同小鸡仔被拎起来般的焦灼。看着宏德着急慌乱的模样,张太医的心里面更加的着急惶恐。
他也想把脉出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实在是能力有限。实在是把脉不出殿下这是所患何疾,这…这平日里也没有听说过殿下有过什么疾症,怎么今晚突然就病成这个模样了呢?!
张太医的额头上殷殷冒着细汗,“要…要不将此事禀告给圣上,殿下的病如此的奇怪,恐需能人异士方能查出病因…”
“不行!”宏德一听张太医要禀告给圣上,心里面不禁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可以去禀告给圣上,怎么可以?!
宏德眉头紧皱,张太医尽然主动要去禀告给圣上,那岂不是说明殿下并没有提前收买他……
那殿下……
宏德心中一惊,双手一松,张太医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殿下——”
宏德跪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穆连瑾,老泪纵横,“殿下你不要吓老奴啊,殿下——”
“宏公公,”张太医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扶着自己的帽冠走到宏德的身旁,“宏公公事到如今,就不要再犹豫了,还是早日的禀报给圣上为好。让圣上赶紧去民间召集能人异士,说不定殿下方能、”
“对…对……你说的对,禀告给皇上,”宏德点头如蒜,便要起身。
“咳咳……”
床上的人发出低沉的咳嗽声,宏德感觉到手上有一股轻微的拉动,让宏德如同触电般。
“殿下,”一回头,便见原本昏迷过去的穆连瑾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宏德欣喜,跪在了床边,“殿下,殿下您感觉怎么样了,哪不舒服……”
宏德望着渐渐苏醒过来的穆连瑾,心情激动,说起话来也不禁哽咽了。
“殿下,”张太医见着苏醒过来的穆连瑾,也甚是一惊,赶紧重新把脉,“殿下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穆连瑾摇摇头,“吾没事,夜已经深了,就不要去打扰父皇了……”
“可是这、”
穆连瑾伸手捏了捏宏德的手,宏德明了,转身打断张太医的话,“殿下仁孝,还请张太医遵之。”
“臣遵旨。”张太医叹息一声,颔了颔首,拱手道:“臣这就回去召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还请殿下宽心。”
“去吧。”穆连瑾微微合眼,点了点头。
“臣告退。”张太医作揖过后,便快步地退了下去。
“殿下,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宏德见着一行人都退了下去之后,这才着急地问道。
穆连瑾摇摇头,想起自己刚刚在马车服下的一颗药丸,嘴角有些无力地弯了弯,“没想到,那个波斯人没有骗吾…那个药丸真的能让人看起来似病入膏肓的模样……”
“波斯人?!”宏德一愣,随后想起不久之前,殿下出宫时与几个波斯人交上了朋友。可是,那药丸、
“殿下,你糊涂啊!”宏德恍然大悟,不禁心急,“那个波斯人也说过,是药三分毒,那个药丸人吃了之后会有毒素残留在体内,很有可能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殿下,您怎么这般的糊涂啊——”
穆连瑾笑了笑,若丝若无得弧度在穆连瑾苍白的脸上却显得那般的温暖。
“宏德,扶我起来。”穆连瑾虚弱的想要撑起身子。
“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宏德赶紧扶住,让穆连瑾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穆连瑾虚弱的靠在宏德的身上,双目里却露出一股子的执着,“去吾想去的地方。”
见吾想见的人。
牢房。
阴森森的牢房里,不见天日,只有几把幽暗的火光在勉为其难地照着光亮。
“唉,你说这人是犯了什么罪了,竟然被打的这么惨,不过看这模样长的倒是不错。”
“你不想活了啊!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惦记!”
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旁坐着两个牢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磕着瓜子,还有几盘小炒。
“谁啊?”王三不屑地朝着身后的那间牢房里看了看。
里面的人趴在草垛子上,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给浸透,模样好不狼狈。可是即使是这样,在她凌乱的头发下面,还是能依稀看清楚容貌。那容貌虽然谈不上是妖艳绝色,可也是极其的倾城。
“难不成还是王母娘娘不成。”王三不屑地笑了笑,“老子在这个牢房里待了这么久,被关进来的王公大臣也见多了。只是倒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囚犯被关到我们这边来,呵,想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了吧。”王三磕着瓜子,看向牢房里的女人,眼神透露出丝丝的精光。
“行了,你别白日做梦了,”一旁的李二听着王三的大话,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就这个女人,是清裕王的正牌王妃,还是什么西夏国的嫡公主,这身份尊贵岂是你我二人可以瞎说。你啊,还是省省心思,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当这个牢头吧你!”李二喝了一杯酒之后,便拿起身旁的弯刀,“行了,不跟你瞎扯了,老子去巡视去了。”
“去吧去吧。”王三不耐烦地朝着李二挥了挥手,目光却一直看向一旁的牢房里的女人。
王三伸手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大的来历。不过、
王三眼珠子转了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她身份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进了这死囚犯的牢房。
要知道,进入这里的犯人,没有一个是能活着走出去的。
念此,王三得意的笑了笑,拍了拍手掌,站起身便朝着牢房走去。
痛,一动便就是撕心般的疼痛。花钰紧致的五官全部都皱在了一起。脸色痛苦而又隐忍着。
吱呀。
似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花钰艰难地支撑起眼皮,却见着四周是黑漆漆的墙,而自己的身上是潮湿的杂草。
这是哪儿?!
花钰惊愕,脑海里隐隐约约回想起自己被皇后娘娘罚了打了板子,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花钰想的只觉得头疼,好像皇后娘娘还罚她在牢房里好好的反省。所以,这就是牢房了吗?!
“哟,小娘子醒了。”王三走近一瞧,却发现原本昏迷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
听到声音的花钰费力地扭过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见是一个身穿牢衣的男人,红色的牢头衣服上还印着一个‘牢’字。
牢?
她真的被关进牢里了?!
花钰念此,不禁无力地笑了笑。没想到,她花钰从小就跟官服打交道。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躲不过这牢狱之灾。
“哟,你这小娘子竟然还笑的出来?!”王三见着弯起嘴角的女人,不禁觉得稀奇。之前那些个人进到这里,一个个都哭天抹泪的。较好一点的也不过就是黑着脸,阴沉沉的。他当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进到这里还笑的出来的,还是一个女人。
呵,稀奇,稀奇,还真是稀奇。
花钰看了牢头一眼,笑容敛起,从而眼神中露出期待的神情来,“我问你,可有人来过?”
花钰期待着却又害怕着,心里面一直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人?”王三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牢门外,随后又看向趴在杂草垛上面的女人,“有啊,当然有人来过!”
“谁?!”花钰双眸里瞬间有了色彩,连精气头也都起来了。
可是裕王爷。
话到嘴边,花钰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忐忑。
“我啊!”王三仰面大笑着。
花钰原本充满期望的心瞬间都破灭了,眼眸里的色彩也渐渐地失去了眼神。整个人的精神头也都没有了,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他没来。
他果真没来。
花钰心里面有说不出口的失落与难过。按照她被打被罚的时辰来算,消息早就应该传出宫外去了。可是他却没有来。
难不成他真的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宫里,丝毫都不管不顾她的死活了吗?!
花钰的眼眸里充满了浓浓的悲伤的情绪。花钰啊花钰,你还在期望着些什么呢。不管你是花钰还是陌上花,他从来都不曾在乎过你!
花钰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整个人笑起来格外的忧伤,令人心疼。
王三见着花钰如此伤心落寞的模样,不禁摩拳擦掌,“怎么,小娘子这是在想谁?这小模样可真招人怜惜,要不要哥哥陪你乐呵乐呵,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