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执见他这样说,冷冷地说道:“你觉得这些能让我相信你吗?”
白衣男子含着笑说:“就凭我刚救了你小师弟一命,这个,够吗?”
陈风执见他这样说,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告诉他,他小师弟的性命依旧在他的手上,接下来他可救可不救,第二则相当于示好说萍水相逢他却出手相救并无恶意。
陈风执自幼随师父生活在山上,没有接触过山下的人情世故,此时面对这个不知来意,不知善恶的白衣男子,更无从应对。只是陈风执想起师父说过的:世事皆因缘起。现在小师弟的性命在他手上,况且之前他救了小师弟一命,算是一缘,可是师父也说过:缘有善恶。现在这白衣人的一缘,到底是善还是恶,就无从得知了,但此时为了小师弟的性命着想,只有先顾眼前事了。
陈风执看向白衣男子,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一张儒雅的脸上无波澜,眼神也是深邃琢磨不透。僵持了一会儿,陈风执像是做出了决定,全身松懈下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白衣男子负着手跟随陈风执走了出去。
陈风执走到外面,站定,待白衣男子跟上来,语气坚决的说:“你要我说这件事情,可是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心甘情愿对你倾盘托出。”
白衣男子笑,说:“就算我告诉你我姓甚名谁,你不同样还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药某人行走江湖,从没怕过任何事,自然也不怕报出姓名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白衣男子顿了顿,说:“我姓药,名三两。”
陈风执疑惑地看着他:“药三两?”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货真价实。”
“好,我便告诉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
陈风执,进屋时,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被小师弟看出了脸上的失落。
陈风季见他如此,急切地问:“二师兄,那人是谁,他要你说了什么,逼你去做什么事了?”
陈风执看着小师弟,说:“他叫药三两,是一个江湖郎中,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些他想知道的碰巧我见到的事情,他也没逼我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放心吧,小师弟,大师兄尸骨未寒,师父此刻也不知所踪,我不会去抛下你不管的,我们还要去给大师兄报仇呢。”
陈风季听二师兄这么说,虽然不知道他和药三两究竟谈了些什么,但还是放下了心来,说:“二师兄,我相信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会是。”
陈风执看着他的这个小师弟,现在小小年龄就经历这些,忽然心疼起来。陈风执给小师弟掖了一下被子,说:“我知道了小师弟,你好好休息养伤,等身体见好了我们就启程去找师父。”
陈风季听二师兄这么说,点点头,说:“好。”
陈风执帮小师弟掖好被子后就出去了。
晚上,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明亮的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陈风执在院子里练剑,剑风低鸣。
陈风执心里有事,夜里难以入眠,就来到院子里练剑。
陈风执自知剑法平庸,如今又遭此大事,心中难免有几分悲愤。记得在山上时师父就和他说过,他的悟性极差,一套剑法总领悟不到精髓,所以师父怕他学的太多太杂扰了心智,便知教了他两套剑法,一套轻功步法,至于内功心法,吐息之术,师父从未教过她,更禁止大师兄私下传授给他。师父还说,剑法的本质是剑,当剑法练到极致,剑意自然流露,所谓剑气,皆为剑意。陈风执这些年来一直谨遵师父的教诲,不敢轻易修习内功和旁杂武功。
陈风执把两套剑法反复练了十几次之后,看见药三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
陈风执停止手中的动作,药三两见他停了下来,就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天,说:
“这种月亮,你知道叫做什么吗?”
“毛月亮。”
“对,那你可知这月光呢?”
“……”
“这样的月光,照在地上时就像是死人白骨的光,所以,又叫——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