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山不知为何,明明没有做错事,却不禁紧张起来,但他还是强作镇定,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他死后沾染上的?”
晏乔直勾勾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看穿似的,良久,他嘴角微微一勾,摇了摇头,淡然道:“不会,只有生前沾染的才会显现出来。”
白山山顿时只觉心脏狂跳不止,不禁咽了口唾沫,一咬牙,道:“对,我承认,那股白色的妖气确实是我的,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从未见过他,更别提杀人了!”
同安听他说这妖气是他的,手中佛珠一顿,眼神倏地一厉,却又马上缓和下来,道:“白施主还是好好想想。”
白山山一时心烦意乱,哪里静得下心来,便向晏乔道:“你能将另一股妖气借我看看么?”
晏乔犹豫片刻,想着白山山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将小葫芦递给他。
白山山将葫芦握在手中,闭上双眼,静下心来,以气感气,寻思道:“这妖气……竟似曾相识……究竟是在哪见过呢……”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不停闪过种种画面,绞尽脑汁地寻找那妖气。
晏乔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故弄玄虚,便不耐烦地催道:“好了没有?”
白山山不理会他,兀自思索着,忽然,灵光一现!“找到了!!!”他倏地睁开眼,惊呼道。
“这妖气我见过!”白山山将葫芦还给晏乔,喜道:“我之前诊过一例被红蜈蚣咬伤的病患,当时他的伤口散发出来的,正是这股妖气!”
同安听此,忙道:“那这是那红蜈蚣留下的?”
白山山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为了给他治伤,在药中渡入了我的法力,他吃了那药,身上便定然会留下我的妖气。”他说着说着,却又皱起眉来,“不过……后来你们到处找我,我便不敢出诊,其余的郎中后来也碰到过这种情况,他们来托我配药,我便如法炮制,至于到底都有哪些人吃过那药,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断定的是,这妖气就是那红蜈蚣的!”
“你可能证实你所说的?”晏乔狐疑道。
白山山点了点头,道:“当时我诊治那病人时,姜姜和赵姑娘都在场。不过……她们自是看不见那妖气。”说着,他又不禁有些泄气。
同安见此,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议事厅,再与其他人一同商讨此事。”
晏乔立马表示赞同,随即便仔细给祖和缝合好切口,然后几人一齐为他穿上衣裳,又合力将他抬回了棺椁之中。
三人匆匆步入议事厅,他们方一出现,众人就围将过来。
“可找到线索了?”玄慈急问道。
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现在确认凶手应该是妖,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蜈蚣精,一个是……”他瞥了一眼白山山,欲言又止。
姜姜急道:“怎么可能?!他一直都没离开过正阳堂,我可以作证的!乔哥哥,你可看清楚了?!”
晏乔看向她,犹豫半晌,方道:“只是有嫌疑,不能确定,另外我怀疑凶手不止一个。应该是有一只妖先杀死了祖和,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人捅了他一刀,想要掩盖真凶。所以所以我推断,是一人一妖所为,而且这个人,是在有意包庇,所以二者应当关系匪浅。”
玄慈听此,倏地便怒气冲天,指着姜姜骂道:“好你个妖女,我就说祖和为何死死抓着你的荷包不放,不是你们还能有谁?!!”他说着,就要一掌朝姜姜击去。
同安赶忙扯住他,怒瞪一眼,然后又向其他人和气道:“此事尚有疑点,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蜈蚣精。”
晏乔听此,不禁皱眉,质疑道:“法师说的固然不错,但是……这玉皇山这么大,搜山可不是件易事……况且那妖怪闯了祸,指不定躲哪去了,怕是不好找。”
众人皆觉有理,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
良久,白山山忽地灵光一现,道:“那不如从我的妖气查起。”
晏乔道:“你是说,从就诊的病患查起?”
“不错!”白山山打了个响指,见其他人还是云里雾里,便又道:“姜姜,梓嫣姑娘,你们可记得被红蜈蚣咬伤的那人?”
姜姜和赵梓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白山山继续道:“他的药方中有我的法力,所以他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带着我的妖气。这应该就是为何祖和身上会有我的气息。当然后来那些被咬伤的病人应该也有,不过现下没有诊籍,也只能先去找他了。”
赵梓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因为这些病患比较特殊,好像有五六个,我当时留意了一下,他们都住在这玉皇山中,不是砍柴的,就是打猎的,还都是青壮年。只要让我再见到他们,我定能认出来的,所以,找到他们应该不难。”
晏乔听此,不禁喜道:“如此一来,就算此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也能就此摸清楚红蜈蚣的活动范围,是个好主意。”说罢,他又看向同安长老,道:“法师,此事还是越快越好,请问能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同安打断:“自然自然,贫僧会尽可能地多派弟子协助你们。祖和本就是我灵隐寺中人,我寺理应出力,倒是有劳诸位了。”
玄慈听此,便又自告奋勇道:“师叔,我愿领一队人搜山。”
同安点了点头,刚要张嘴应允,便被玄清抢了先:“师弟,所谓关心则乱,你身为祖和的师父,还是在寺中静候佳音的好。”
“嗯,玄清说得有理,”同安点头赞同,他心知玄慈脾气火爆,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马,于是,他便不顾玄慈满脸不甘,道:“玄慈,你还是带几个弟子留在寺中吧,这寺内也需有人看守才是。”
玄清也忙附和道:“师弟你放心,祖和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头肉,我们便是掘地三尺,也会将那真凶找出来。”
玄慈双拳微攥,面上也有些难看,但事已至此,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
晏乔看向姜姜,道:“姜姜,山里危险,你留在寺中,不要乱跑。”随即又看向白山山,道:“白大夫,你身体不适,也不宜同行,还是在此等候为好。”
“还不是怀疑我俩么……”姜姜嘟着嘴,小声嘀咕道。她心中虽气晏乔不信她,但想到能和白山山呆在一起,便觉留下来也不算是件坏事,只是面上还得摆出一副不快之色。
众人皆佯作没有听到她的嘀咕,当即各司其职。同安吩咐全寺上下,除必要的人员留守之外,全员出动。不多时,所有人便分成四拨,分别由晏乔,同安,玄清,和祖安带队,赵梓嫣跟在晏乔队伍中,四队分别从玉皇山的东西南北四面展开包抄式搜索,但凡遇到砍柴或打猎的青年男子,统统“请”回寺内。
这些山民多多少少都受过灵隐寺的恩惠,倒也无人不愿同行。只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众人便将玉皇山搜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