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安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府,本以为到梓柳院看看柳新,柳新一定高兴的痛哭流涕的,没想到一进院门刘珩安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豺狼顶上一般,脊背发凉。
二人对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刘珩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由来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哥哥在宫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要说能用这事挑拨二人的也只有府里的人,可惜这几日柳新日思夜想也没相出能办这种下作事的会是那个不要脸的。
“啊?”柳新冷不丁一句,惹得刘珩安一愣,猛一抬头,“妹妹何故这么问?”
“前几日不知谁买通了我身边的木樨,同我讲我家人遇害……是你做的。”话毕还颇为威慑力的瞪了刘珩安一眼。
刘珩安听见这话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又下意识小心翼翼瞟了一眼柳新。
“噗哈哈哈,我没信,”柳新像是装不下去这股子高冷劲了,捂嘴一笑,“我终于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了。”
柳新的现在梗听得刘珩安云里雾里,心里也是寻思着什么人如此胆大:“你何不问问木樨?”
“我自然是问了的,人家相中了外头周世子的小厮,那人说事办成了便找机会给她送出去,有这好处嘴自然死死的,”柳新指了指旁边的柴房接着道,“你也知道我这人一贯心软,看着那丫头眼泪汪汪的,我也没法动辄打骂,就等你这最终苦主回来解决呢。”
“这时候你倒是会仁慈了,我院子里那只小文鸟都快被你鼓捣死了,也不看你心疼它,”刘珩安冲着天冬摆摆手,“把木樨唤来。”
木樨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已经有些凹陷了,头发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两根柴房里的稻草,看见刘珩安的时候像是有些紧张的抖着肩膀,颤声道:“见……见过二公子。”
刘珩安在一边撇着白眼,并未搭话。
“现在正牌苦主来了,你也该讲讲实话了吧,你别忘了你签的死契是谁家的,你要是想出去谁能名正言顺的放你出去。”柳新这话像是利诱,却好像隐隐约约告诉木樨“如果你再不说你就死定了!”一样。
木樨一下慌了神,忽然发现自己当初办的事有多么畜生,有些委屈地低泣道:“回小姐的话……是戚姑娘……”
“你都已经诬陷过二公子一回了,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柳新听了这话有些气恼,“那戚姑娘倾心于刘珩安人尽皆知,何胡费力诬陷他?”
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刘珩安忽然发声道:“八成。”
“什么八成?”柳新刚被木樨气的火冒三丈,同刘珩安说话的语调也无意提升了几个度。
刘珩安见柳新恼怒,也不急,只是笑笑道:“八成就是她做的,天冬带她下去吧,我和你家小姐单独聊聊。”
“你怎么知道是她?”天冬下去后,柳新急急忙忙问道。
刘珩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要是有那干净的下巴上长胡子了的话,刘珩安定是要捋上一捋:“别着急,等我慢慢道来。”
柳新这个时候算是看透了,这个刘二公子,除了表面看着一副神圣不可亵渎的样子,内心绝“哔——”是个熊孩子!
刘珩安见柳新一脸不屑,轻咳两声,“咳咳,你如果看见你相公每天跟别的女人腻在一起你怎么办?”不等柳新答话,刘珩安接着道,“你肯定生气,但她又没法名正言顺的赶你走,只能买通你身边的人,挑拨离间。”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刘二公子的清白名誉可差点就被毁了哦~”柳新特意把“刘二公子”和“清白名誉”几个字咬重了些。
刘珩安扶额,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赶走吧……人家爹是宰相,这面子给驳回去也有点不像话……留在府里又早晚是个祸害。
“姑娘家家的留点面子吧,明个儿给木樨先送走,我在去她院里那点点她。”
听了这话柳新狠狠瞪了刘珩安一眼,心里嘀咕道:“中央空调!”
“戚小满这出,还真挺蠢的……”刘珩安晃了晃茶杯,轻抿两口。
这刘珩安绝“哔——”是跟自己混熟了啊!前几天跟柳新还人模狗样的,整天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现在居然开始背地里骂女人了?!wtf?
“怎么说?”柳新虽然心里埋汰刘珩安埋汰的挺起劲,但打心里还是挺得意他这股子调皮劲的,毕竟整天板着张冰山脸谁也受不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家在朝堂上根本对我们够不成威胁,且你们家尚有一长子,我要害也最该害他,而并非令尊,如果我被拆穿才是得不偿失。”
柳新听了这话轻轻扶额,得亏了这是自己穿越过来,要是原身听见这话心里指不定多讨厌刘珩安了。
事情解决过后,刘珩安匆忙回了宫,东方鸿晖出奇的没在东宫,归来时太阳已经收敛起刺眼的光芒了。
自打那次刘珩安陪东方鸿晖深夜买醉后,宫中就不知打哪穿出的谣言,太子殿下身患隐疾,有龙阳之好,刘珩安便是禁脔之一。
东方鸿晖摘下身上的大氅道:“我要纳妃了。”
“这不是喜事么?你怎么垂头丧气像个青楼里让人侮辱了的姑娘?”
东方鸿晖听了这话气得有些头昏:“喜事个屁!随随便便娶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姑娘,你愿意?再说我心中早有心仪的人了。”
刘珩安见东方鸿晖小孩子脾气上来,忙打趣道:“我的太子殿下呦,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得您青睐啊?”
“你。”一声响雷忽然在空中炸开,雨点没预兆的噼里啪啦砸向房檐,那句“你”也淹没在响雷之中。
“什么?”刘珩安也被那声惊雷吓了一跳。
“没什么,那人自然是极好的,何人都比不上的,”东方鸿晖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你也快解放啦,我成亲之后你也不用日日困在东宫,可以好好陪陪你那妹妹了。”
听着这话刘珩安心里轻快许多,泡茶的动作也跟着加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