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表姐，这件事和小哥哥有关吗？难道你又要开始找人了？不对，如果是小哥哥那个时代的人，现在少说得有一百多岁了吧！甚至可能都已经……”初灵停顿了一下，她并没有将那个字说出口，甚至连个隐身含义都没有细说，就连忙转变了话锋，说“你们还能找到她……”
程香君抬手打断了初灵的话。她沉默着，无神的双眼昭示着她的沉思。
“这段时间，我一直做梦。”程香君突然说道，没头没尾的话，却让俏皮的初灵重新做毁了椅子上。
“起初是一些回忆。后来是一家首饰店，再后来就只剩下声音，可与之前不同，声音中模糊了很多东西。最近的一次，是缪可把我叫到警局的那次。”程香君抬眼看向林清辞说“我看到了玉城连接程家大宅的小巷，和一个年轻女人。”
“难道是……”林清辞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却无法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或许吧。”程香君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模棱两可的摇摇头，说“梦境的最后，她告诉我，去找一个活到现在的人。我想，会不会真的有人长生不老。”
话语结束，林清辞和程香君同时看向初灵。
“不可能吧……”初灵有些迟疑的说“虽然古人追求长生的方式很多，修仙炼丹，可这些都是骗人的。就算是天师，到了寿命终了的时候，自身灵气也会系数转化为死气。这个就像是古文中提到的，天人五衰一样。”
“天人五衰？”程香君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表姐，你都不看修仙玄幻小说的吗？”
“完全不看。”
程香君肯定的回答，让初灵一愣，她说“你之前不还说什么男主剧本，怎么现在就变成不看了？”
“你不知道，现在有种视频叫解说吗？”
林清辞见两人岔开了话题，连忙将话题拉回来，说“天人五衰，本是佛家的一种说法。五衰，可以理解为一些死亡的征兆。是以当这些征兆出现，天人便会知道自己即将寿终。”
“嗯！就是这样。”
“哦……”程香君点点头，思索了一会看向初灵。她眉间微蹙说“你不是道家天师吗？怎么还走佛家说法？”
“佛道不分家嘛……再说，天人五衰比较常用，我以为你会知道的。”初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颊，说“所以，这世上应该不会存在不老不死的人。”
“你也说了是应该。”程香君淡淡的回答道。
“程姑娘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很可能一直活到现在？”林清辞说着，心中一口怨气再次升腾了起来。
“我是这么猜的。”程香君回答了林清辞的疑问，她隐约看见了林清辞身上升腾起的血气，却不准备在这件事上隐瞒他。浓烈的怨气让屋子里瞬间冷了下来，直接被侵袭到的，就是程香君。
“林清辞你冷静点！”
“表姐！”
初灵的声音越来越远，回忆中的黑暗遮蔽了所有的视线。片刻后，程香君的耳边传来了阵阵嗡鸣声。
“她残杀了林氏一族，如今你借她的躯壳偷生。因果报应，你应该去报仇，这并不是恶事。”
“方法如此简单，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既报了仇，也得到了她，两全其美。”
轻快的声音，从四周的黑暗中传来。反反复复，直到她的大脑完全混沌，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复仇”。
突然一股青烟飘荡开来，浅淡的香味宛如一根绳索，将她引向黑暗的尽头。
初灵拉着程香君的手腕，可程香君表情呆滞，双眼如同一只鬼魂一般漆黑。林清辞站在远处，他紧张的看着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的程香君，懊悔的神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是怎么想的？你明知道她没有相思骨，即便再生气也应该离她远一点！这次怨气直入她的魂魄，我也没办法了！”初灵急的直跺脚，埋怨了几句后，却又觉得自己说的太重，说“我……”
林清辞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说“初姑娘你所言甚是，我定当谨记。只是如今，程姑娘身上的怨气太重了，若是不想办法驱散，怕是会侵蚀她的灵魂。”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初灵急的团团转，林清辞虽然平静，却也是满面惆怅。
“表姐怎么就没有相思骨呢！若是有，只要小哥哥出手把怨气抽出来就行了。”初灵自言自语着，几乎把自己好不容易绑好的头发，抓的一团糟。她一边嘀咕着“怎么办”一边又否定着自己想到的很多方法。
林清辞微微皱眉，打断了她，说“初姑娘！”
“啊？”初灵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说“你有办法？”
“并无……不过，如今情况紧急，你更该冷静下来。因为只有你才能想到帮助她的方法，若是连你都被情绪所扰，她就更危险了。”林清辞说着，他的话很淡然，可眉间的担忧却无法伪装。
初灵看到了他眼中压抑的血色，知道如今他能这样冷静也不容易。
“我……我真的冷静不下来！”初灵直接蹲在了地上喊道“真的！我算是懂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怎么一出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这个天师做的，怎么这么差劲，什么都不知道，连我的亲人都救不了！”
初灵抱着头，起初的话还能听出一丝情绪，往后的言语却都被自责淹没。
突然，自责中的初灵脑中闪过了一个人影。她像是怕自己遗忘一样，立刻喊道“对了！吴铭！”
“吴铭？”林清辞有些疑惑，他是知道吴铭的，却不懂初灵此时提到他为了什么。
初灵没有回答林清辞，而是急急忙忙从口袋了搜出了吴铭给她的通讯符。她捏着符箓，手忙脚乱的在程香君的办公桌上寻找可以写字的笔，却一无所获。
突然一股清香萦绕在屋子之中，余光之中，初灵看到了程香君的手动了一下。
她动作一顿，手里的符咒落在了桌子上。
“初姑娘你怎么了？”
“表姐……”初灵轻轻呢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