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烟?这几天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的名字。
洛飞帆脸不由红了红,他当即一礼道:“感谢小姐的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受在下一礼!”她一撩衣摆,闪了开去,不受洛飞帆此礼,轻笑道:“你也算是我药园的人,救你举手之劳,分内之事,你不必如此。喏!给你!”说完她右手一扬,油纸包缓缓向他飞了过来。洛飞帆知她绝无加害之理,未加防范,等纸包到了近前,伸手接过,道声“多谢!”
凌菲烟已是奔到凤心蓝身旁,扶着她向屋内走去。凌菲烟担心道:“师父,你怎么样啦?那毒解了吗?”凤心蓝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我没事,只是你师公留给我的信毁了!”凌菲烟撒娇道:“师父没事就好!信物以后可以寻回,师父也终于知道师公的心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洛飞帆此时进了屋,心道:凤心蓝是她师父,不是祖母?那感情好。听到她们的对话,他赶忙道:“师娘你且坐下,我有事禀明。”凤心蓝和凌菲烟疑惑地看着他,洛飞帆郑重地道:“此事关系重大,刚才我未明说。”
子苓知道她们要商量要事,拉着山子就出门去了。
凤心蓝道:“现在说吧!”洛飞帆从怀里掏出三本书,正是他在密室里得到的《药典》、《丹谱》和《毒攻功法》,当下即把怎样被抓进药殿,怎样逃脱,怎样误打误撞进了密室,详述出来,并将信的内容完整地再复述了一遍。
凤心蓝怔怔地出神。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父亲是怀疑姊姊地。只是殿主的信物不只是何人所抢,凤心白能否抢回?药殿已不再遵循父亲悬壶济世的初衷,倒行逆施,凤心白这几年招了很多新人,来完成她的野心,药殿在江湖上的声名已落下成,由“医”转为了“毒”。也许药园才是能实现父亲初衷的地方!”
她接过三本书仔细翻看起来,她翻得很仔细,洛飞帆和凌菲烟静静地等着,子苓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油灯,洛飞帆才发现天早已暗了下来。凤心蓝又翻看了会,合上了书页。她对着洛飞帆道:“书我已记下了,我只想了解父亲的心情,医术方面,我却难及父亲之万一,孩子,既然是你得到的,就说明有缘,三本书你自行处置吧。希你能把之发扬光大。只是有一点,这毒攻修习之法太过歹毒,你不要修习,但破解之道你可参详参详,说不定会有用处。”说完她仰天又是一声长叹,低低道:“父亲,你的不舍殊不知现在是大祸。姊姊,你梦寐以求的功法殊不知就你眼前!造化弄人呀!”
又是沉默了良久,她转头向着凌菲烟道:“菲烟,你此次下山可有什么消息?”
凌菲烟道:“师父,江湖上暗中有股势力打着药殿的名头,吞并小门派,不顺从者就灭满门,现江湖中人心惶惶,极乐帮建立的极乐盟此时站出来,说要讨伐药殿。很多小门派都依附于极乐盟,寻求安身之所,极乐盟声势壮大极为迅速。”
凤心蓝道:“此事透着古怪。凤心白这几年致力于研究毒攻,没听说她暗中培养势力。菲烟你差人暗中打听此事的消息。有必要时,不着痕迹把消息透露给凤心白。”凌菲烟答应着。
洛飞帆奇怪这师娘不是和凤心白是死敌吗?怎么还暗中相帮呢?凤心蓝此时解释道:“我不是帮她凤心白,是帮药殿,药殿是父亲的心血。我虽不是很喜欢权利,做这个殿主,但也不能眼见着药殿毁掉。”
洛飞帆心道:“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感吧!”
凤心蓝对着洛飞帆道:“那个油纸包里是什么?让你这样在意。”
洛飞帆取出油纸包放在大桌上,恭恭敬敬地叩几个响头,黯然道:“这是师父的骨灰!他让我送他回长白师门!”凤心蓝“啊!”一声,颤抖着双手捧起油纸包,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纸包上,再滚落到地上。
凌菲烟见她如此伤心,赶忙扶着她,关切地叫声“师父!”凤心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专心地一层一层地揭开油纸,刚才场面较为混乱,她没静下来细想天残子的死意味着什么,心底总隐隐盼着自己是听错了,还是有奇迹出现地。但此时,自己手里拿的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之人的骨灰,那是怎样一种残忍,残忍的扒开她的心,告诉她,别妄想了,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终于凤心蓝固执地打开油纸包,见到灰白色的粉末,她喃喃道:“天残,你说好地陪我到老,你怎能说话不作数!”
凌菲烟从未见到师父如此失态伤心的时候,她抚着师父的背到:“师父,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凤心蓝道:“不用!”她的声音已恢复冷静,她抬头盯着洛飞帆道:“你把你所知道的事都一一说给我听!”
洛飞帆见她此刻又突地冷静下来,心底反倒有不好的预感,道:“好!师娘!”当下把他跟杨子乐怎么遇到天残子,怎么得到他的信任,怎么学武功,所有的事一无具细,纷纷诉说。
凤心蓝听到天残子被囚禁,急切地问道:“可知道是谁下的毒?”洛飞帆道:“师父胡言乱语是说过此人姓霍,并未说名,毒药是药殿的裂心散。”
凤心蓝陷入沉思,姓霍?至于裂心散?那只是个意外。
当年凤心蓝本意是炼制一种解毒丹,但中途出了意外,最后的一味重要的名为细辛的药被人把用量加重了数十倍,而她却浑然不知,出来的药粉就成了致毒的裂心散。这个加重药量的人就是凤心白,这是后来凤心白自己说出来邀功地。
此时听到洛飞帆说天残子是中了裂心散之毒,凤心蓝心里极为不平静,因为裂心散只有她和凤心白有。
她突地想到什么,问洛飞帆道:“你师父莫不是以为是我给他下的毒?所以才说甘愿吃下裂心散?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天残,你怎地就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呀?”
洛飞帆忙道:“师娘,师父没有怪罪你。”当下继续叙述起来,凤心蓝听到天残子的逝去终还是因为裂心散,心下黯然,她捧起油纸包,踉跄起身,对着洛飞帆道:“孩子,我累了!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事找菲烟。”她又对菲烟吩咐道:“菲烟,园里的事就有你打理,吩咐她们不要打扰我!”
凌菲烟和洛飞帆答应着,凤心蓝拒绝了凌菲烟的搀扶,慢慢走了出去。
洛飞帆望着她孤寂的背影,觉得她顿时老态显现。
他想:虽然师父不让报仇,但他一定要查出真相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师父甘之如饴被困。至少现在证明了不是凤心蓝给师父的毒药,师父在九泉之下应该感到欣慰,自己爱的女人并未背叛自己,反而深深地爱着自己!
“师娘!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他这一声“师娘”叫得情真意切,发自内心!
凤心蓝却是头也未回。
凌菲烟此时道:“让师父静一静也好,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原来师父有如此挚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