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叠子十文一株，葡萄藤百文一株，小哥放心，都是好东西，保证好看又好种还好吃，要是种不活尽管回来找我。”
唐正看着老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白叠子一文十颗，我只要种子就行，葡萄藤五文一颗，卖吗？”
唐正的还价，让老头明显的噎了一下，老头悻悻的笑了笑，说道：“小哥，你这样讲价可不对。
你应该说十文，然后我说九十文，接着你加一点，然后我再减一点，这样才有得谈嘛，你说对不对？”
柳香儿在一旁，顺着老头的话好奇的问道：“那十文一颗，你卖吗？”
“别。”唐正连忙阻止柳香儿的话，却已经迟了。
当柳香儿的话，还没有问完，老头就赶紧接过话头，说道：“成交。”
成交你妹啊，看着笑嘻嘻的老头，唐正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老弟，你用话套人，这样可就不对了。”
“老弟？”
老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唐正，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小哥今年贵庚啊？”
唐正挑了挑眉，回道：“高寿十三，虚岁，怎么，你叫我小哥，我叫你老弟，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小哥老弟之间对仗不工整吗？”
“小哥老弟的倒也对仗工整。”老头顺着唐正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唐正赶紧说道：“那不就结了，既然这样，老弟送小哥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吧？”
“应该个屁。”
老头抽了抽发红的老脸，狠狠的回了唐正一句，接着骂道：“那里来的小崽子，跑来占咱家的便宜，要买就买，不买走远些。”
老头骂完，就不在搭理唐正，直接把脸扭向了另一边，看都懒得看唐正一眼。
“你个老阉人，看你那么大年纪，肯定也没有亲人在世了，我愿意认你做老弟那是看得起你。
等过几年我有娃了，还能叫你一声叔，你多给我娃点铜子花差，以后走动走动，不比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来的强些。”
老头面白无须，声音稍显尖锐，又自称咱家，唐正才有此一说。
老头差点就气笑了，给你个小娃娃当老弟，以后还给你娃铜子，有那么些钱，我至于孤苦伶仃吗？
关键是吃这么多亏，还好像占你便宜了一样。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买不买吧，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买啊，按我说的那价钱，就买了。”唐正也不在啰嗦。
老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多少？要是买的少，为了三二十文的我懒得费事。”
唐正想了想，说道：“一样来个两百文的吧，有那么多吗？”
老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有是有的，不过你们得和我一起回家去取，反正现在也差不多下市了。”
唐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蔫吧的老头，打趣道：“老弟，你该不会是想骗我们到僻静处，想谋财害命吧？”
“怕就别来，看见你就烦。”老头回了唐正一句，直接挑着竹筐就走了。
唐正带着柳香儿并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就跟着了上去。
唐正问了一下老头住的地方，发现还和回家顺路，于是留够了四百文，其它钱都买了二十多文一斤的粗盐，才跟着老头一起往回赶。
一路上闲聊了一番，彼此做了下介绍。
老头叫楚德，之所以有这么个怪模怪样的名字，是因为老头本来没有名字，刚进宫时取了个小德子的诨号，加上姓就变成名字了。
老头刚出宫两个月，入宫一辈子也多多少少攒了点钱，这是回来过点清闲日子，就打算等死了。
楚德也没什么本事，以前在宫里面也就是打打杂什么的，各个部门都混过，最喜欢的就是侍弄下花花草草什么，主要是这个活儿清净，不用勾心斗角的。
这养成了习惯，回来后也就继续养了点花草，虽然明知道乡堡这种小地方，没什么生意，不过依然去摆摆摊，就当个消遣了，反正也不靠这个过日子。
至于那些葡萄藤，其实是张顺家种的，只是种了几年，也结了果，却不值钱，所以想挖了种点别的什么东西，楚德看着可惜，才通通给移栽了回来。
一路闲聊，出了乡堡走了三四里路，就到了老头住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还有里面的三间小瓦房，唐正觉得老头应该还颇有积蓄。
院子里面打扫的颇为整洁，新栽种的花草，显得错落有致，不愧是皇宫出来的人，倒也有点本事。
唐正把背着的竹筒取下来后，在院中石桌边的木墩子上坐下，喘了一口气，把用绳子穿着的四百文铜钱，丢到了桌子上。
柳香儿也把挑着的两包盐放了下来，在唐正身边坐下后，打量着四周，对唐正说道：“九哥儿，这个老人家的院子真好。”
“哦，那里好了？”
“我说不上，就是觉得看着很舒心。”
这时端着个托盘的楚德走了出来，“能看出我这小院的好，就证明小闺女有眼光啊。”
端起水碗喝了一口热水，唐正指了指桌子上的铜钱，对楚德说道：“数数，刚好四百文，给我两千白叠子，四十颗老葡萄藤，当然，你也可以送我点添头。”
“你这小娃儿，无趣的紧啊。”
楚德看着唐正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问道：“我能问下，你买白叠子和葡萄藤都想干嘛吗？”
“葡萄藤当然是种葡萄吃了，至于白叠子嘛，塞衣服里面用的，想来怎么都比往衣服里面塞芦花舒服一些吧。”
古代冬天，有钱人穿毛皮，没钱的穷家小户嘛，往衣服里面塞些芦苇花，也是可以保暖的嘛。
白叠子也就是棉花，二世纪西域就有种植，之后就一直存在于各种园林作为观赏植物。
一直到宋朝才做为衣服的填充物，开始走入民间少量的种植了起来。
而想要大规模的种植，还得等到朱元璋强制推广才行，至于原因，也许朱元璋在穷苦之时，体会过棉花的好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