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震撼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无比欢快的笑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死丫头！”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纳兰文若照旧对着我的脑袋一巴掌，“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也伤着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没事人的他：“你脸上又没挂彩！”
“你哥我……”他夸张地咧着嘴，无限沮丧地垂垂大腿，“怕是以后就要坐轮椅了！”
“啊？”我掀开被子，果然，他的腿还被绷带缠着，渗出点点血迹。会有这么严重吗？
“不要大惊小怪的，那么点小伤，三五天就可以出院，男子汉大丈夫，吆喝什么！”不知道护士姐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对着纳兰一顿白眼。
“是，是吗？”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圆场道，“我还以为是伤筋动骨，得个百八十天的，原来只是小伤啊，吓我一大跳。”
呵，这个家伙，怎么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呢！
“卓儿，谢谢你的关心，”林元希扯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他床边，“一见到你，我就什么都好了！”
“可是，你的脸……”我小心地触摸一下淤青的地方，这么精美的一张脸，被打的面目全非。
“南溪卓，你出轨啊！喂，澈，你看，你心上人，和别人那么亲热哎！”
啊？！澈！
我条件反应地从林元希的病床上弹起来，门外，并没有什么人。强压住心跳，再看纳兰文若，才明白这只是一个小把戏。
可是我还是惊于古彦澈，我还是害怕他的误会。
“你就那么怕他吗？卓儿？”林元希幽幽地开口，满眼复杂地望着我，一眨眼，就是一段忧伤，“古彦澈，他算什么！”
“他是你哥哥啊！”我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都未古彦澈抱打不平，他那么包容他，为什么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他？”
“卓儿！”林元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出来，他喝斥地喊出我的名字，我惊悚地一哆嗦，却看见他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温柔地笑起来，“对不起，吓着你了，可是卓儿，他已经不是我哥哥了，不是了，你知道吗？不是了……”
这样的转变，用了不到两秒钟的功夫，有一种魔力使我我点了点头，尽管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我可能是害怕，害怕林元希的火气----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
“南溪卓，”纳兰文若叫唤着我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他的话就像救命稻草一样使我脱离苦海，我来不及说“再见”，飞速地逃离了那个“战场”。
也许，古彦澈是对的，不做任何努力并不是他的过错，而是因为，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林元希，你不要把南溪卓作为你的筹码！你已经害的澈成那样了！”
“怎么，纳兰，你还想和我打吗？”
我加快脚步，病房离我越来越远，争吵声也离我渐渐远去。
“小姐，你花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呃……我已经很快了！我低下头，一副真的很对不住的样子，其实心里还在叫嚣。
“你花了七分钟，南溪，从我给你打电话到现在，你花了七分钟啊！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啊！”我一跑下来就听到古彦澈的责备。
难得一个周六，这么早就被叫醒，我连来得及梳头呢！
呃？一定很丢人吧？古彦澈小心的帮我镂起头发，算不上长的头发被风吹的迷住我的视线，不用看我也知道我面前的人是什么样子----琐碎的短发，如镶嵌的黑玛瑙一样的眼睛，英挺的鼻子，樱花瓣的双唇，弧形的下巴，他不喜欢笑，可是笑起来却是坠落人间的天使一样的完美！
那么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多想。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无垠的温柔。
他垂下手去，温柔之中总是愁眉不展地带着忧郁的表情。
“啊？啊！走啦！”我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啊----干什么！”我刚走了两步脚下就凝固了，古彦澈拽住我，“这么早，去哪啊？”
“你有吃过早饭吗？我还没吃哎！”
他想了想，说：“上车！”
他绅士地打开车门，我钻进去，他向来很少开车，这是很特殊的一回，一大清早，我们一起去早餐。
汽车行驶过拥挤的的马路，小摊上的特色风味招牌被车辆人群遮住，这样的地方，总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远离富贵，只有平凡，平凡就是幸福。
“以前，我们家楼下就是一家小吃店，我每天早上都去吃一顿八宝粥，然后加上三个包子，这顿下来只花三块钱就行。”
“很节俭。”
“这还是可以的呢，我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会去福彩店里投上一注彩票，双色球的，我就猜个蓝球，每次都是花两块钱中五块钱，中间的差价，就是我第二天的早餐。”
“很会理财啊！”
“是啊，我可不像你们，我是个穷孩子，以前我以为我很穷，不过现在我很富有。”
“暴发户？”
“不是，因为有了你们，所以我突然间富贵了。”
因为你们，突然间，富有了。
我忽然间想到自己。就像我离开家到路兀，印象里不断重复着一个片断：笃--汽笛划破夜空的静谧，继而是一阵强列的灯光，照得我头昏眼花，不由得冲它挥挥手，于是，车轮转动在半秒之后停到了我身旁。
“姑娘，你去哪？”开车的大叔憨笑着问，我拍着还在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脏，甚至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忐忑不安的找了个座位，奇怪的发现，这辆客车上既没有乘客，也没有售货员。
我是唯一一个乘客！
“你到哪儿，姑娘？”司机大叔又重复问一遍。透过镜子，我看到他的脸有些沧桑，布满皱纹，像是被刀横七竖八地划了很多刀。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鬼使神差的上了车，自己去什么地方还没想好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傅，我想出去旅游，这班车的终点站是哪里啊？”
真是丢人啊！这样愚蠢的问题都能问出来，可能全世界就我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吧！
“去路兀啊，呵呵。”他这样笑着，也不笑话我，看起来很是温和。
车窗外的大厦高楼迅速后退，霓虹灯和车辆也迅速闪过，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会完全不一样拉。
咚咚咚……
远处的钟声敲了十二下，凌晨零点，新的一天。
“姑娘，”正当我隐约欲睡的时候，开车的大叔将我叫醒，“到站了。”
到站了？路兀？我迷迷糊糊的下了这两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乘客的车上，引入眼帘的是更加迷彩的灯光，绚丽的像一座不夜城。
脚下是一座拱形桥，由于不是汛期所以河水有些死，偶尔荡漾起几圈涟漪，又马上回归平静。
我静静地伏于桥头，看着湖水静静流淌，河岸的垂柳，还有倒映在水里的一切，仿佛熟悉，却又陌生。心里面突然涌起一股恐惧，一直在黑夜里旋转，熬煞到黎明。
夜景美丽温和。呼！再一次深呼吸一下，满天星斗都变得模糊。风还是如此暖和，有些干燥，马路上缺少车水人龙的景象，闹的心理空落落的，是不是这次还是像以前一样？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一切都重新开始，可是眼泪居然无法控制的滑落下来。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害怕失落，害怕孤独，害怕受伤了还是一个人，其实我也是，虽然我总是一个人，可是似乎我还是没有习惯，甚至还没有明白，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深夜，独自怅惘……
“对了，我都忘了，我出来的时候我妈妈还给我打过电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她都没有来过电话！”
我的妈妈，都没有来过电话，我有必要，打过电话给她吗？……
“那就打一个呗！”
“可是我不想和她说话，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怎么会，哪有爸爸妈妈不痛爱自己孩子的？！”他说，目光哀伤起来，“像我们……”
他再也没有说下去，只是专注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像他们这群没有母亲的孩子，心里想着的，是得到母亲的疼爱！
“打吧，听我的没错！”
好吧！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古彦澈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我也知道他们痛爱我，只有有时候因为距离问题不想承认罢了！
我该说什么好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话筒里的女声音没有一点感情的起伏，不在服务区内？！一扫而过的奇怪之后我挂掉电话，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担心我说不好什么了！
很轻松的感觉。
“怎么？”古彦澈放下筷子，问我。
我摇摇头：“打不通，这里信号差！”
他微微扯起嘴角，这个就是他的微笑，很淡很淡的微笑。
拉面吃完，吃得我心情都不一般的舒畅，太暖和了！
“看呐！澈王子！我的澈王子了！”
“少臭美了，什么是你的澈王子？！没看见人家有女朋友了吗？”
“那会不会就是南溪卓？澈王子不是说过不会喜欢她的吗？怎么又和她在一起了？这个小魔女是怎么办到的？”
“我看他们很般配的，你这分明是嫉妒嘛！你就是嫉妒！南溪卓，我力挺你！澈王子，万岁！”
古彦澈看了看我，向那群围过来的女孩们张了张嘴：“其实……”
“其实事情根本就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俩，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呢！”我抢先替他说了一句，我实在是不想听到同样的话再从他的口中说出第二遍。
古彦澈的眼神里闪出难以相信的质疑，以及茫然。
他……
他忽而仰起头，坚定地说道：“确实如此！”
“唔！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我愣了，再细看古彦澈的脸，却找不到任何的犹豫，难道我看到的，只是错觉？
笃----笃----笃----汽车在街道上不停的鸣笛，太阳还是有些慵懒，不想露出脸，风扑打在车窗上，与我们隔绝。
“为什么要那么回答呢？”冷不防地，古彦澈冒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除此以外，我还能怎么告诉那些花痴女们另一种答案呢？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难道不是吗？你都快和别人……”
“闭嘴！”他怒气冲冲地打断我的话，“你给我闭嘴！”
他在向我发火吗？好吧，只要是能高兴，发点火气又能怎样？可是为什么，眼睛里的液体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我慌忙擦去，转换了一个话题：“不是去看纳兰吗？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啊？”
“他昨天已经回家了。”古彦澈沉默一会儿，看样子是在自控。回家了？他干嘛不早告诉我？不是说了要去看看他的吗？他都已经回家了，看来是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就知道他不会怎么严重的，净喜欢虚张声势的家伙。
不过，不知道林元希怎么样了。毕竟……毕竟这件事和我也有一定的关系。
“听说，他是伤的不轻呢！”
啊？我看着古彦澈的侧脸，他，是在说谁？
古彦澈通过反光镜看着我：“我是说，林元希。”
“管我什么事呢？！”我心虚地扭过头，遏制不住心脏狂乱地跳动，难道我就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还是说古彦澈那个家伙太聪明了？
“你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古彦澈一眼看出我的心不在焉，问道。
我慌张地解释：“不，不是的，我是在想……”
“卓儿，”他打断我的话，调侃我：“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你，如果你想去看他就去呗，好像有谁阻拦你似的！”
“可是……”我望着他，他不在乎吗？他不在乎林元希那么对他吗？
“我也挺希望他没事，毕竟是我兄弟啊。”古彦澈将目光从我的脸上转移，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那里由他向往的美丽。
可是，古彦澈，为什么他的表情里还有我看不懂的微笑，为什么他的眼神是游离的？像是伤怀，还有迷茫……
红灯亮了，他看着车窗外面：“对不起，南溪。”
“没关系。”我扯起一个满不在乎的一百度微笑。
林家别墅。
白发青年将我引上二楼，远远地便听到一个声音愤怒地咆哮：“滚，滚，滚，都滚！”然后便是几个人灰溜溜的从里面走出来。
“是少爷，”白发青年解开我的疑惑，“幸而南小姐来了，不然可真是不可收拾。”
“为什么？”
“这便是少爷的脾气。”
林元希的脾气？我疑惑地探着头看房间的床上躺着的人，刚使完性子，还在喘着粗气，床边宇文萱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林元希的叔叔。
“好好好，不管你了，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林家叔叔实在无奈地摆摆手。
“元希！”我敲了敲门，林元希扭过头，看见是我立刻招呼我过去，然后又对林家叔叔和宇文萱说道：“你们出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快快！”
“哪有你这样赶家长走的！”林家叔叔不满的一皱眉头，转而看向我，“你是元希的同学？”
“是的，叔叔。”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同于常人的光泽，带着一种犀利，就好像……好像古妈妈的眼神！
“你叫什么？”
林元希不满意地咳嗽一声，怒视着林家叔叔：“叔叔，你说够了没有，我和卓儿有话要谈，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林家叔叔瞅了林元希一眼，又问道：“你是南溪卓？”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吃惊地点点头：“是的，我是叫南溪卓，”然后我又怕他误会地追加上一句“是林元希的同学。”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和我们家元希在恋爱的那个姑娘啊！”
什么！
“不是的叔叔，我们只是同学，普通同学。”我尴尬地笑笑。
“我都知道，元希时常提起你，”他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诡异，他走近我身旁低声说道，“这个小子拜托你照顾了。”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