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一次,訾睆终于成功的打开了房门,而且,再没有黑影嗖的一下了。訾睆发4,如果再有,她一定会很陈功的疯掉。
“靠,真是邪了门了。”訾睆闷闷的跌在硬硬的床上。
“是啊。”兰绮放下包袱,也嘟嘟嘴道,“把所有的人都调走了,怎么会这样呢?”
“不管了。”訾睆躺下身,细细回想着那几条黑影,心下浮起一丝警惕。
“小睆,赶了一天的路了,你也渴了吧。”兰绮说着,到房间里的圆桌边给訾睆倒了一杯茶水。
訾睆起身,看了兰绮一眼,刚要喝下去时,突然问道:“兰绮,这茶是烫的吧?”
兰绮摸摸微热的茶杯,点点头:“刚泡的当然是烫的。”
“哦。”訾睆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等下!”就在訾睆触碰到杯沿时,兰绮突然大叫一声。訾睆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到,茶杯一下子跌在地上。茶水渗入地板发出“滋滋”的声音。訾睆吓了一跳。
“有毒?”訾睆瞪大了眼睛,然后看看兰绮,“哇靠,这家黑店!”
兰绮没有出声,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叹息。
没多久,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訾睆也没有再提起这杯茶水,只是说了声“处处小心”,便关上房门要休息了。
由于訾睆身份不一样,自然有某只来充当护花使者。
“小睆,你没事吧?”墨含蒴深深的看了訾睆一眼,眼中闪过若有似无的幽怨。
訾睆吓了一跳,墨含蒴不是因为她最近没去找他而感到那啥啥了吧?“没事,有你在当然不会有事。”随便哄了几句,两人便安心就寝了。
咳咳,不要想歪,他们粉CJ的。
另一边。
兰绮回到自己的房间,惊吓的拍拍胸脯。突然,一枚银针擦着她的脖子飞到了床边的木头上。
兰绮一惊,心里又徒增几份叹息。
她走到床边,拔起那枚银针。果然,银针的尾部上有一个小小的骷髅标志,下面,是“修罗”二字。
这枚银针,就是他们给她的警告。
呵……
兰绮自嘲的笑了笑,募的,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别以为,你可以是一个例外。”
那样冰冷的声音,听在人心里发颤。
就像是一个幽怨的咒语,诅咒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知道。”兰绮恭敬的半跪下,低顺的眸子看不出表情。
次日。
訾睆正在床上睡的呼呼响,兰绮悄悄推开门,把事先准备好的糕点放在圆桌上时,大喊了一声:“小睆,起床啦啦啦!”
“嗷!”訾睆被吓的直接掉下床来,一看是兰绮,又呵呵的傻笑起来,“还好是你,我还以为又有黑影了呢。”訾睆随便顺了顺头发,洗漱好,一看到兰绮准备的糕点,眼睛再一次瞪直了。
她大吼一声,尖叫着就直接扑上了那些看似诱人的糕点。
还没吃,兰绮突然又把糕点端走了。
瞥见兰绮突然严肃的脸色,訾睆奇怪的挠挠后脑勺:“兰绮你怎么了?”
“我……”兰绮猛的闭上眼睛,歪过头道,“好吧,小睆,这些糕点都变质了,我去换一盘来。”
訾睆鼓起嘴巴,没有说话。
昨天兰绮阻止了她喝茶,今天兰绮又……
是一个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肯定有问题。至于这个问题,是人都会发现的。
没错,谁会傻乎乎的以为,兰绮这不是有意的。
这些事,能够很轻易的让訾睆联系到兰绮的身份,是不是……
不过訾睆并没有说破,她摆摆手示意兰绮下去吧。
兰绮低着头,顺从的关上门,心里也知道訾睆已经对她戒备起来了。呵……多讽刺,她这样,不正是咎由自取么?訾睆没有说破这层关系,她已经很感激了。
装了这么久,总是要被识破的。
这样面对一个人,真的很累。很累……
訾睆这是第一次提出要在这个客栈多呆一天。或许,她是还没有消化兰绮这个事实。
兰绮要害她,可是,兰绮又不忍心害她。
叹,多纠结啊。
訾睆闷闷的看着床定,小脸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流月倾他们也看出了訾睆的纠结,也没有什么异议,便也在这客栈里住下了。
多住一天,无非是多付一天的钱,也没什么。
可是,这一天,还是出事了。
“啊!”兰绮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
“兰绮!”
訾睆尖叫一声,手里刚拿起的糕点也直接扔在地上了。
此时此刻,她是那么担心兰绮的安慰。她不该怀疑她的啊,兰绮……救了她两次啊。
訾睆猛的推开兰绮的房门,兰绮房间里已经聚满了人。
柳叶看到兰绮的样子,直接晕了过去。好在安叶尘及时托住了柳叶。
訾睆拨开众人,这才发现兰绮早已七窍流血。她的眼睛里,一行血泪顺着眼角滑下。訾睆捂住嘴巴,想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兰绮……”訾睆瘫坐在地上,她抓起兰绮落下的手。那样纤细修长的手,掌心却布满了老茧。
她不希望她死,不希望……
訾睆呜咽出声,又想起当初红衣死的模样,眼泪哗啦啦流的更凶了。
“小……睆……”兰绮的眼睛微眯,喉咙处一只亮闪闪的银针晃花了訾睆的眼睛。第一次见兰绮如此脆落的模样,訾睆第一次如此心疼。红衣死了,兰绮也要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
訾睆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去碰那枚银针,兰绮忽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訾睆的眼泪马上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银针上……有……有毒……”兰绮的声音第一次如此细声细气,软绵绵的,飘渺的好像下一分钟就要不见了一样。
訾睆不知道兰绮是从哪来的力气,到现在了,居然还有力气告诉她不要碰那枚抹杀了她的银针。
“兰绮……”訾睆伸手抚摸着兰绮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听着她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小睆……你……是……是个……好主子……遇见你……是……是……”是兰绮的幸福……
话没说完,訾睆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心里面,比上次红衣死的时候还要恐惧。
“别哭……”兰绮抿着唇,是啊,别哭。
“小心……小心……”话到嘴边,兰绮顿了顿,还是说,“修罗殿……”
“小睆……要……要……”兰绮突然颤巍巍的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眼角的血泪溢出,一发不可收拾。
要幸福……
终于,兰绮唇边的笑意被抹杀,停滞。
然后……
“兰绮!”訾睆很悲壮的仰头大吼。
脑海里浮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们叫什么名字?
——兰绮。
——小睆,惩罚是什么?
——小睆,那只兔子怎么老去那家店啊?
——竹雅,我不希望你变成红衣那样。
——小睆,既然你不喜欢盛装,那我给你换一个发髻。
——小睆,不了城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神话的存在,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所有的势力都互相牵制,所以,这座看起来乱糟糟的城市,却在如今这片土地上化身成不可磨灭的存在。
——小睆,这家倾城阁……是新开的。
——小睆……要……要幸福……
好像一直到现在,兰绮是第一个除柳叶之外能让她记着这么久的奴婢。她会武功,而且,她也是最聪慧稳重的一个。可是,她是修罗殿安插在不了城的底细。
她要害自己,可是她没有。于是,她死了。
就这样,死了。
訾睆趴在地上,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
“葬了罢。”訾睆淡淡的吩咐一声,几个男人也都没有出声。
计划照常进行,只是所有人的心情都冷了几分。
几天的路程过去了,终于到了唯缎。
尹寞曛和安叶尘他们在唯缎也是有人的,加上作为别国的重要人物,还是很轻易的进了唯缎的皇宫。听说,为了招待他们,月溪龄准备了晚宴。而訾睆,作为尹寞曛的九王妃,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为此,安叶尘还和尹寞曛争了一次。不过,结果以訾睆一个眼神回绝了安叶尘的上诉。
不一会,大殿上的丝竹乐响起,殿外的太监依旧是那般刺耳的声音:“太后到!”訾睆漫不经心的抬眼,只见当初那尖酸刻薄的太后一身金装,贵气无比的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在路过訾睆那里时突然停顿了一下,细心的人能够听见她不以为意的一声冷哼。
訾睆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于这个太后,她可不认为她是什么爱儿子爱媳妇爱百姓的好女人。对于这种群众演员,给个镜头就够了,女猪脚不需要过多的注意。
见訾睆的不以为然,太后头一次很淡定的对着她笑了笑。不笑还好,太后那一笑,眼角纹哗啦啦浮现一坨,脸上扑的一层****也掉了一坨。靠,白垩纪的生物啊!
太后刚落座,脸上的笑容在听见殿外太监的第二声高喊之后不曾减弱。
“皇上,皇后娘娘到!”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月溪龄一身黄袍加身,胸口前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张牙舞爪着。一张俊颜冷冷的看不出表情。
安叶缎风舞蟠龙髻上随意别上一支凤凰簪子,一身金衣显的高贵万分。
“缎儿?”安叶尘在这个时候华丽丽的傻眼了,他从没见过安叶缎如此打扮一番,竟也有别种风情。他的眸子上闪过一丝惊艳。
随着安叶缎的走进,那股熟悉的香味愈发浓重。
那扑鼻的香味不由得让訾睆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香味呢?安叶缎走到哪里哪里就香的要死,肯定是体香,要么就是附在她身上或是带在身上的香囊一类。
可是,她总觉得,这香味不简单。
月溪龄挺直了身子,经过訾睆时也没有多吝啬她一个眼神。訾睆在心痛之余却能很清楚的看见他眼圈明显黑了一道,她知道,这是纵欲过度的结果。这般,不免又神伤几分。
可是,看着月溪龄那偏灰色的眸子,訾睆总觉得不对。
犹记得,当初,月溪龄的眸子是褐色的。很漂亮,很透彻的褐色。可是如今……
訾睆皱皱眉头,心下对于安叶缎多了几分怀疑。
晚宴其实也很无聊,那些泛泛之辈的表演实在难以入訾睆的眼。安叶缎也没有怎么为难她,一场你知我知的鸿门宴,居然就这么安全的过去了。
晚宴之后。
“妤儿,我们去御花园看看吧?”柳叶一脸期待的样子,訾睆点点头,同意了。她知道这是柳叶第一次来唯缎,难免有些好奇。
扶着訾睆颤巍巍的身子,柳叶奇怪的挑挑眉:“妤儿,你怎么会想到要来唯缎呢?宴会上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对呢。”訾睆摇摇头,随口道:“路上收了些风寒,不碍事。”
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因为在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之后,又失去了一个曾经在乎过的男人的双重打击。
柳叶哦了一声,便乖巧的不再说话。
訾睆扶住御花园内某处围栏,抬头望望天,突然觉得在尘王府过的那段日子是那般单纯。虽然她也被绑架了,可是,都有安叶尘和安叶桁护着。另一边还有相府的靠山,那种日子……呵,回不去了呢。
不知道,相府那位爱哭的娘亲怎么样了呢。那个讨厌的二夫人有没有欺负她?好不容易找回来失散15年的女儿,如今,母女又不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脑海里闪过在相府那一小段被某倾省略的日子,想起每一个细节,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掉。
“妤儿,你怎么了?”柳叶心疼的为訾睆摸去脸颊边的眼泪,任由訾睆把头放在她的颈窝磨挲,“别怕……小叶子会陪着妤儿一辈子的……一辈子……”
訾睆不说话,只觉得沉默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她觉得她很不孝,不孝到她可以想着任何人,却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才想起她娘亲。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亲情犹在。
是啊,她就是没心没肺,没肝没胃。
“皇上……讨厌……”一声娇嗔传入訾睆的耳朵里,訾睆吓了一跳,转头就要走。
“诶,那不是嫂子么?”安叶缎踏着碎步走到訾睆面前,身后的月溪龄一脸痴迷的看着安叶缎,眸子中却找不出一丝该有的深情。
訾睆顿住了脚步,原本的慌乱突然就没有知觉了。哼,在宴会上不找她麻烦,想不到,这女人在这个时候又不依不饶了。
“陌生人而已,缎儿何必在意呢?”月溪龄突然一句话,简直是把訾睆的心都要给整碎了。
望天:娘,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既是陌生人,又何必多嘴?”这句话,那般犀利的针对月溪龄。月溪龄状似瞪了訾睆一眼,却也不再说话了。“哎呀,皇上……”安叶缎一看场面尴尬了,便装模作样的出来打圆场,“嫂子何必如此介意呢?虽然这个后位嫂子也曾经……”
话没说完,安叶缎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訾睆奇怪的看了安叶缎一眼,她又没干嘛,这女人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切,不管这些人。说白了,群众演员嘛,给个镜头就够了。
说着说着,安叶缎和訾睆两人就寒暄几句,离开了。
那个夜晚,訾睆第一次感到恐慌。曾经的夫妻,居然又如此陌生。恐慌么?或许吧。
经过昨晚,訾睆决定还是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她决定在第二天早晨去问个清楚。
訾睆打听到月溪龄下了早朝后都要第一时间赶往安叶缎的风栖宫。于是,訾睆只能在羡慕嫉妒恨之余守在途中截下月溪龄。
听着月溪龄和宫女们一路有说有笑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訾睆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近了。
近了。
“皇上。”訾睆突然从一边的亭子中冒出来,月溪龄认出她是昨晚的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訾睆一番,见訾睆似乎有话要说,便屏推了所有的下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