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归是你爹!”司徒清一语点破。
一番话令风子谦幡然醒悟,一双大手紧握成拳,满腔怒火瞬间化成愤然。
道德不能杀他,律法总能杀他!
风子谦别有深意环视两女,说道:“经此一事,你们二人已经放下芥蒂,我希望日后可以和平相处,不要再勾心斗角。”风子谦顿了顿,一字一顿:“毕竟我只相信你们了。”
“清儿定扶持相公!”司徒清一脸肃然,她默默看向嫣儿,两人相视一笑,只见嫣儿郑重其事:“我不会再胡闹了。”
刹那间,风子谦只觉轻松多了。
不曾想嫣儿突然扶风子谦坐下,玉手搭上太阳穴轻轻揉按起来,出乎意料的温柔让风子谦觉得不可思议。
嫣儿从未如此温柔。
只见司徒清取来一张折叠数层的宣纸,交给了风子谦,不等风子谦询问缘由,便听司徒清解释:“朝中之人分立两派,皇兄一派的名单全部记录在册,至于偏向孝德王的朝臣无非丞相一党。”
“都是你宫中所为?”风子谦又惊又喜。
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许多官员的名字,其中包括刑部尚书许冰,刑部侍郎林建刚。
连林建刚也是睿王的人?
“皇兄不问朝政,总有人要过问。”司徒清笑意匪深,喃喃说道:“仅有大理寺独立两党之外,卫尉寺掌屯兵干系极大,故此直属父皇。”
经她提醒,风子谦猛然想起。
南陵王朝分六部设五卿三寺,六部分吏、户、礼、兵、刑、工;五卿分奉常、太仆、廷尉、典客和少府;三寺又分宗正寺掌天子宗族事。而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卫尉寺掌门卫屯兵。
她的作为深深震撼到风子谦,谁能想到养尊处优的公主居然暗中做了这么多事,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你们真是我的左膀右臂。”风子谦终于一展笑颜。
两女嫣然一笑,不言不语。
“不过上次我得罪了睿王,只怕他会……”风子谦欲言又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知司徒清一笑而过,轻声细语:“皇兄心性散懒,只会和你一时怄气并不会铭记于心,何况你还是他妹夫。”
听司徒清这么一说,风子谦放心了。
不记仇什么都好说!
这时嫣儿坐在他旁边,凝视那堆脏兮兮的衣服,说道:“光明正大拿出去必定引人怀疑,嫣儿倒有一些旧衣服,不妨一起拿去烧了。”
闻听此言,风子谦和司徒清双双看向那堆衣服,认为嫣儿说的言之有理,于是司徒清也拿出了几件旧衣裳,满是泥垢的衣裳被她们的衣裳重重包裹着,乍眼一看,全是女人的衣裳,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一声呼唤,优儿推门而入,司徒清嘱咐其将旧衣物拿去焚化,优儿领命行事,在三人的注目下,一堆衣物化成灰烬。
午时三刻,风子谦骑马外出了。
管家楞楞眺望他渐行渐远,到嘴边的话总是难以启齿。
风子谦去了忘尘崖分舵,他想确认死士效忠的究竟是他还是风照桦,此事干系极大,若效忠的是风照桦,他势必要杀人灭口,不然这些配方落入风照桦的手中,无疑成为王朝最大祸害!
经他旁敲侧击,俨然发现这帮死士效忠于他,只不过令他疑惑不解的是风照桦曾来过此处,可是为什么没有拿走配方,他究竟还瞒着他什么,为绝后患风子谦悄悄拿走了配方,并且暗中调走了重要关节的死士,没有他们调配,即便火器成了也无济于事。
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间,一家人原本团座一桌用餐,可是经历了多番曲折,风照桦不愿再和他们一起,他不乐意,风子谦求之不得,遂和两女回房间共进晚餐。
左右环顾,司徒清温柔体贴又不失足智多谋。嫣儿虽柔情似水却会对小事斤斤计较,不过好在无伤大雅。相比之下,司徒清显得成熟稳重多了。
“相公这般瞧我二人作甚?”司徒清疑惑不解。经她一提,嫣儿抬头望着风子谦,满目困惑。
风子谦讪讪一笑,说道:“见你二人相处融洽,我心里很高兴。”
司徒清和嫣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我们早已成为姐妹,不用相公发话,我二人也不会互生嫌隙。”
“说多错多。”风子谦识相闭上嘴,乖乖吃饭,不再跟她们说话。
两女忍不住噗嗤一笑。
饭后风子谦就去泡澡了,他好几天都没有洗澡,皮肤油腻的受不了,泡澡期间,风子谦隐隐约约听见她们交谈的声音,不过听不仔细,风子谦也就不愿意听了。
哼着小调,美滋滋泡着澡。
只见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裳,嫣儿拿她打趣,可是司徒清扭扭捏捏,始终不肯走到屏风后,她朝嫣儿挤眉弄眼,嫣儿心领神会,取走了床上的新衣裳。
“你过来干嘛!”风子谦惊慌失措,拿白帕子遮挡胸口两点。
嫣儿不以为然,说道:“又非没看过,何至于此。”一句话招来风子谦白眼,注视之下她放下衣裳,打趣道:“身材越发健硕了。”
丢下一句话,嫣儿欢之雀跃的走了。
“臭流氓!”风子谦低声嘟囔一句。
回想过来,他好像才是男人吧?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阵窸窸窣窣声后,风子谦穿着新衣裳出来了,两女只觉他焕然一新。
一身白色裘服穿在身上精神抖擞,外罩白色绸缎披风,披风肩上毛茸茸的毛质十分舒服,应该用了上好白狐毛,上身裘服绣着红红斑点,半短半长点墨点缀,竟是活灵活现的红梅,腰间缠绕银白色腰带,腰带左边悬挂着一条玉佩,右边悬挂着一只香囊,脚踏银白色长靴。
香囊格外眼熟,风子谦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新衣裳极为合身,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嫣儿忍不住夸赞司徒清。
司徒清顿时羞红了脸,只听风子谦惊讶询问:“这是公主亲自做的?”风子谦受宠若惊,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