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狼狈而逃的身影,林建刚别提心里有多爽快了。他不知何时出现在祝融身旁,默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祝融只是淡然瞥了一眼就走了,林建刚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相反他满心担忧风子谦的伤势,生怕有个好歹,只可惜他身为外臣不允许进入后宫,否则这时九头牛也拉不回他。
含香殿外聚集了许多御医,包括宫人,他们都在等候风子谦……
瞬息万变,这天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山谷的稀泥道路很快就被雨水淹没,放眼望去,峭壁上隐隐约约出现光亮。走进一瞧,底下有一排阶梯,正好连接到光亮的地方,向上探去,不难发现是个山洞。
山洞外头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树枝树干长在峭壁里头,十分坚固,歪脖子树的位置恰好挡住底下视线。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一垂垂老矣的老人拿着草药往后头走去,只见后面放置一张浴桶,浴桶冒着腾腾热气,一名男子浸泡在浴桶之中,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只不过他身上遍布伤疤,让人看了只觉不寒而栗。
老人将草药倒入浴桶里,说道:“睡了多日,该醒了。”说话间,老人搅了搅草药,又道:“这几天你的身体就会完全恢复,到时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再回来了。”
“有人陪你说话,不是更好?”风照桦睁开眼睛端详他。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救人乃医者本分,老朽不喜与人交谈,只盼过得清净。”
自从皇帝颁发拘捕令,羽林卫的身影便时常出现在山谷,起先老人遇到他们,不过轻描淡写就给几句打发了,后来旁敲侧击才知此人十恶不赦。
医者仁心,他不忍心将奄奄一息的风照桦交出去,故而一直想方设法助他疗伤,待他恢复健康以后,再通知羽林卫拘捕也不迟啊。
“医者仁心?”风照桦不屑一笑,喃喃说道:“你和羽林卫打过照面吧?”风照桦笑里藏刀。
“那又如何?”老人毫不掩藏。
“为何不将老夫供出?”
老人笑了笑,说道:“你道老朽为何不将你供出,却又何尝懂得医者仁心,如若老朽真有心助朝廷,又怎会千方百计留你于此?此举岂非自寻死路?”
末了,风照桦未在说话。
老人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外头倾盆大雨逐渐变小,此刻不难听到远处传来参差不齐的跑步声,其中夹杂哒哒哒的响动,显然来头不止数人。
长夜漫漫,路无照明。他们直奔亮光处而来,老人没有防备,忽然只觉脖颈处冰冰凉凉的,回头一看,居然是一把利刃。
那些人不顾一切往里走去,一些拿衣裳给风照桦更衣,一些跪地俯首,直呼:“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起来吧。”风照桦径直走向老人,笑道:“被人挟持的滋味如何?”
“老朽救你,莫非你要恩将仇报?”老人虽然活了那么久却也怕死,但他不信风照桦会对他下毒手。
风照桦摆了摆手,那些人便收回利刃退到后面,只听他说:“念在你救了老夫的份上,老夫饶你不死,不过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字字珠玑,吓得老人大气都不敢喘,风照桦横了他一眼,霸气说道:“走!”
那些人对他俯首听命,紧紧相随。老人尚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谁曾想那些人里却留下了一个人。
他直勾勾盯着老人,全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你家老爷已饶恕老朽,你这般看着老朽作何?”老人看出了端倪。
忽然他面露凶相,凝视老人恐惧的眼神,动手活活掐死了他。待他处事干净下来时,只见风照桦等人还在原地。
“一介草民,死不足惜!”风照桦嗤之一笑,他瞥了一眼那些人,冷声质问:“十数万大军所剩多少,身在何处?”
那人无奈摇了摇头,气馁道:“那日属下见大势已去便私下暗示他们行事,逃脱之时仍有一俩万兵士,然朝廷率军清剿,属下们逃之又逃,如今只剩千余残兵。”
数万大军,历数年之苦,他日夜为之操劳费心费力。岂料今朝一战竟是功亏一篑!
一切,皆拜逆子所赐!
风照桦心中愤懑不平,只听他重重哼了一声,道:“逆子!逆子!”宣泄过后,风照桦渐渐恢复了理智,他问:“那逆子失手坠马糟践,现情况如何?是否离世?”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风照桦一眼,说:“那场大战他受了重伤,由羽林卫一路护送入皇都,在宫中得到御医精心救治,据传如今已经回到府上疗养。”
“失手落马,竟还能让他劫后逢生!风子谦不死,老夫死不瞑目!”他不甘心,沉声嘱咐:“此刻谷中尚有羽林卫巡查,尔等随老夫乔装进入皇都静观其变!”
“属下遵命!”
几盏茶的时间,山谷又恢复了平静。
如老人所想,羽林卫再度巡逻至此,这次他们呼唤了许久也不见老人半点踪影,狐疑之际,他们摸上山洞,赫然发现老人已经遇害。羽林卫猜想定是风照桦干的好事,于是连忙离开山洞追击风照桦。—————————————————————————
风照桦生死未卜,皇都便日夜戒严。
从风子谦重伤归来至今已有半月,伤势日渐好转,之后他们一家搬离了含香殿,重新回到风家当主。皇帝顾虑他们一家安危,特派羽林卫重重保护,不仅如此,距离较近的街坊也成了羽林卫监管之所。
大局未定,风子谦能体恤皇帝的用心。再者风子谦当主,众望所归。外有羽林卫守护,内有府中管家与死士处处巡防。毫不夸张的说,外人根本无法进入滋事。
当夜管家命人熬好汤药,亲自把关送到红枫院,红枫院到处都是死士看守,周围一片寂然,管家将汤药交给优儿就离开了红枫院。
这时一男子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管家,然后心事重重的跟着管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