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若上苍有灵,世间万物尽皆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当几年后,这颗泪滴辗转来到我手中时,我不得不概叹一句。
悠悠苍天,无情至此。
可笑。
亦可悲。
…………
在这场大雨彻底倾覆这座城前,谁也无法在命运的洪流里独善其身。
我如是,梁北恬亦如是。
直到天色见黑,雨也没有停下来,于是我们冒着大雨回学校,听着大雨溅落在雨伞上、碎裂在砖块上的声音,时不时有细密的雨线偷偷钻入雨伞内,润湿衣裳和头发,虽然使我们略显得有些狼狈,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
朦胧的夜幕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有数不清的人踏着急促的步子从我们身旁穿行而过,有运气不好的人直接踩了一块松动的地砖,就如同踩到了机关那样,地砖底下蓄谋已久的污水迫不及待地从地砖底下喷射而出,畅快淋漓地飞落进裤子上、鞋子中。
有了这人的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一片年代久远、亟待修缮的路,开始同我们一般慢慢走着,但还是有冒失鬼奔跑在这一条路上,无所畏惧的模样,即使不小心踩到了暗含机关的地砖,仍然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浑然不管那些被他们踩散的污水波及到的路人们。
低声咒骂声、欢快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黑暗的噩梦,又像是一场无比欢乐的美梦。
雨慢慢地变小,直到走到校内,才见到路灯闪烁着更为明亮的光,一排排的路灯照亮了整条大学路。
树是无声地立在路灯旁的,只有湿漉漉的树叶时不时滑下几滴雨水,企图浸润圆圆的灯泡,但是也有些许调皮的雨不太听话,落到了一旁放在社团展位的立牌上。
我兴奋地不得了,欢叫了几声,疾步奔到路灯下,冲梁北恬挥了挥手。
梁北恬走了过来,然后小脑袋凑过来和我的脑袋挨在一起,两个人就这样傻乎乎地弯着腰瞧立牌上的内容。
立牌被雨打湿了,原先作为装饰的花瓣纸残缺了一大半,但立牌上的字形贴纸还是完好无损地坚守在原本的位置。
“嗯......曲艺社活动,好奇怪哦,都要离校了,怎么还会有社团举办集体活动?”梁北恬有点儿疑惑。
我伸着食指,划过立牌中端的字形贴纸,指向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一字一字地念:“活动举办时间为6月21日晚。”
“不就是今天吗?”梁北恬按亮了她的手机屏幕,再一次确认了日期。
我回忆起那个讲相声讲的很好的男生,曲艺社社长杨翔,心里猜想这一次曲艺社的活动应该离不开能够将人逗得捧腹大笑的相声表演。
能够坐在人群中,听着好玩有趣的相声,然后快乐而放肆地和众人一起欢笑,我光是想想就很开心。
我今天陪着梁北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这个女孩。我知道今天她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并不快乐。
因此,我想要让她今天能够真正地好好地笑一回,至少,在这一刻,能够忘记所有,只留下欢快的记忆。
这份诚挚地希望她能够快乐的心情,该怎么去描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