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清扬现身那夜算起，庄元在思过崖又待了两月有余。
白天庄元以打坐运功代替睡眠，全力消化从邀月那里得来的功力，还没有入夜庄元则在山林打猎。
到了晚上，当风清扬现身后，庄元便与他一起喝酒吃肉、论剑演武。
庄元几乎每一晚都和风清扬在比武，或是用剑法，或是用刀法，不过从未使用过圆月弯刀或者是神刀斩，每一次都是以秋水剑对敌。
风清扬可是老江湖，再加上华山和日月神教这一个“魔教”的关系并不好，庄元这个被丁鹏指认的魔教继承人，可不准备主动找麻烦。
固然此“魔教”非彼魔教，可这些被称呼魔教的教派无一例外，不受武林正道的欢迎，却是真的。
向风清扬挑战了少说30次，庄元也败了30次。
独孤九剑名为“九剑”，可实际上每一剑又何止百个路数变化，再加上独孤九剑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的剑法，一招一式讲究的就是不拘泥于形，庄元每一次都有所获，却也每一次都败在截然不同的招数下。
又是一|夜，庄元从华山下镇子带上来的酒坛落在一边，他和风清扬一人拿着半只叫花鸡吃得那叫一个油光满面。
“呼——庄小子不愧是自称为天生的乞丐，这叫花鸡做得那是一绝！”抛下鸡骨头，风清扬只觉得自己20多年似乎就没有这么好过，“老夫隐居华山二十多年，不曾过问江湖之事，倒是没不曾想过老来还能够与庄小子你这样一起吃鸡，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人一老，回忆的时间就会变多，就连话都会变得比半辈子都要多。
坐在庄元对面的风清扬，望着不断跳动的火光。
和庄元相处两个月，对于庄元的性格、思想，风清扬自认已经看得很透彻。
“庄小子，老夫虽然被江湖好汉称之为剑圣，但平生素有三大憾事，你可知道是什么？”
风清扬的遗憾？
庄元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他打听过的某个轶闻——风清扬年轻时被骗离华山成亲，谁知那成婚的对象竟然是一妓|女，当风清扬回归后华山剑气之争已经落下帷幕。
哪怕庄元已经能够猜到风清扬的遗憾，在这个时候他依旧选择了沉默，对着风清扬摇摇头，答道，“不知！”
“老夫第一憾事，华山派从昔日不说和武当、少林并列，却也绝非五岳剑派这种比之峨眉、昆仑还差一档次的准一流门派，导致华山落魄的源头，便是二十多年前华山派的剑气之争，老夫当时未能够在华山，威能阻止这一错误的发生！”
用树枝勾动这篝火中的木炭，风清扬用烧黑的树枝，在地面险些剑与气这两个字，抬头望向庄元，“庄小子，你到是说说这剑与气，对于剑客来说，孰重孰轻？”
“哈……风前辈，你这话就是看不起我了，江湖之中谁不知道，练剑不练气，到老一场空，练气不练剑，韶华空白首！”
“剑气本身就不分家，轻重？这二者本身没有轻重之分，只有进境快慢之别！华山昔日的剑气之分，恐怕在江湖名宿看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庄元这话落在华山派看来，的确很不好听，但不能否认很中听，以风清扬的角度，回首二十年前的剑气之争，他也搞不清楚以华山派的底蕴，怎么会突然演变成剑宗和气宗两宗的对立，甚至变成了相互厮杀的局面。
“或许庄小子你说得多，那的确是一场笑话……不过往事已成尘埃，不堪回首，老夫第二大憾事，便是老夫无缘剑道巅|峰，止步于宗师之境，甚憾！”
已经成为宗师后期的风清扬别看已经是江湖难得的高手，可他有着更高的野心——大宗师乃至于破碎虚空。
“庄小友，你可知道老夫的独孤九剑从何而来？”
“襄阳郊外，独孤剑冢？”
面对风清扬的问题，庄元想也不想地回答了起来，说来这也是无数金庸迷的疑惑。
毕竟风清扬和独孤求败之间相差不止一倍，独孤求败的剑法优势如何传到风清扬手中，怎么看都只有一种选择——独孤剑冢，挖坟。
“呵……庄小子就是庄小子，看来你在武当自认百晓生第二也绝非浪得虚名！”
风清扬轻笑一声，随之摇摇头像是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似的，将自己一直不曾袒露的过往，说给了庄元这个外人。
“几十年前，老夫处处江湖，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襄阳郊外误入那独孤剑冢，你也知道独孤求败这几个字，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老夫当年年轻气盛，更是对独孤求败前辈的剑法心生向往，遂故……咕噜！”
风清扬停下讲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哪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庄元也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过庄元也奇怪，按理说剑冢应该还有神雕守护，照风清扬这样的玩法，他似乎没有遇到神雕的拦截，也不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老夫挖开独孤求败的墓后，内里的一切让我再度确信，独孤求败前辈乃是破碎级别的高人，墓中全然没有尸骨！”
风清扬的话，让庄元觉得理所当然，被无数剑客尊称为剑道传奇的独孤求败，若是在这个综武世界不曾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没错，见到这一幕，我当时就明白，独孤前辈的境界……远非我能够想像，而在那没有任何尸骨的空墓中，只有一本被油布密封的秘籍，也就是我今时今日学会的独孤九剑！不过……根据我对独孤求败前辈的深入挖掘，我发现我所演练的独孤九剑是不完整的，是利剑境界的独孤九剑！”
“不完整？利剑境界？难道还有别的独孤九剑！”
庄元回忆了一下风清扬掌握的九剑，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残缺的，破尽天下招数，当得上绝世武学的名字。
“没错！我认为独孤求败前辈的五大剑道境界，同样也代表了他创出的五种剑法。”
“利剑境界他挑战天下英杰，观遍天下武学，悟出了破尽天下五绝的破之剑道，同样也创造了能够直达破之剑道的独孤九剑！”
“而在他三十岁之前使用的紫薇软剑则象征着他创造出的另一种剑道——无常剑道，同样也是一套名为独孤九剑，能够直达无常剑道的剑法！而那一套剑法并没有被独孤前辈放入自己的衣冠冢内，寻找数十年，我从未见到第二份独孤九剑的传人，这是我的一大遗憾！”
第二份独孤九剑？
无常剑道！
旁人对这混乱的江湖或许全无线索，可庄元却猛的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要知道笑傲江湖的世界分为小说、电视剧和电影三大块，每一版块都有着版本的细微不同。
而风清扬掌握的独孤九剑明显更类似于原著，而事实上在电影中还存在着另一套截然不同的独孤九剑。
那一套的九式分为荡剑式、离剑式、破剑式、撩剑式、落剑式、截剑式、挫剑式、平剑式以及浪剑式九招，一定程度上用的剑还真和软剑有着联系。
这一套剑法，最有可能藏在被独孤九剑弃之山谷的紫薇软剑上，可问题在于无论那一个版本的独孤九剑，都没有提过紫薇软剑的下落，这也代表了很有可能这第二套无常剑道的独孤九剑要绝迹江湖。
说完这两个遗憾，风清扬再度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庄元，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
“我的第三大遗憾，便是我之剑道后继无人，传承自独孤求败前辈的独孤九剑从此绝迹江湖，华山上下没有一个像样的传人，庄小友……你是否愿意成为我之传人！”
拜师风清扬，便能够得到风清扬亲手传授的独孤九剑，这可是难得的机缘，不过也代表了将来要被华山派绑死。
庄元几番思考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