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歧抱着温简妆一直到了偏殿,他将她小心放下,但胸前的衣带缠住了她的发饰,死活分离不开。
他松了护着温简妆的手,去折腾衣带,他扣开金钗上的小东西,却硬是将温简妆的头发拔了好几根出来。
他不禁注意到面前人的面容,一说南国女子眉目如画,笑若桃绽,但他今日这般近距离观察后,却发现南国的女子,单凭轮廓也宛若仙人。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江誉歧顿时发慌,直接将自己的衣带扯了下来,自己跳到一旁。
太医问讯赶来,却在殿外被傅行谦叫住。
傅行谦闷着脸对这太医吼了句,“告诉静王,立即出来见我!”
尽管太医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连忙点头,“好……”
太医赶到殿中,发现江誉歧衣衫不整地站在一旁发愣,他只得低头假装没看到,乖乖走到床塌前,发现昏迷不醒的温氏也是蓬头散发的……
江誉歧见这太医迟迟不愿为温简妆诊脉,他低声吼道,“你快来给她看看!”
太医又走到江誉歧面前,说,“殿下,大学士方才让臣来唤您出殿。”
江誉歧下意识望了眼殿门外,点了点头,又说,“你好好照顾她。”
“微臣尽力。”
江誉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没了衣带的束缚,胸膛空唠唠地吹着风,他寻思着拽下了卷帘的绳子,代替衣带裹在自己的胸前,走了出去。
傅行谦一见江誉歧走出来,便立即上前拉他到一旁,问道,“殿下这是要让陛下难堪?既然斩钉截铁地说了不争这储君之位,就离温氏远一些,她是要嫁给未来储君的,你这般与她走得近,让旁人如何想?”
江誉歧摇了摇头,解释道,“……事情紧迫,我不得多想。”
傅行谦注意到了江誉歧衣带的异样,更加愤怒,他的语气几乎是吼的,他说,“刚才大殿之外,就没有其他羽林卫或是宦官?殿下莫要再找借口了,若不想争,那便离温氏远一些。”
“先生难道不猜测下一个储君是谁?尽管端王好名利,但他始终抛不开殷氏;四弟心神浮躁,既好斗又理不清是非;五弟根本就是个败家之徒,除了胡闹没别的长处;九弟年幼,父皇也不大可能将位子交由他。”
傅行谦听出了江誉歧的心有不甘,但却不明白为何要意气用事,他再问,“若这么猜想,那便无人符合要求,那陛下岂不终究会违约?”
“非要选一人?”
傅行谦肯定了江誉歧那份隐藏的野心,他有意地说,“因此我与几个大臣一致认为,是你。”
江誉歧听到这里,瞬间想起许久未见的戚棠。
的确,自从秦观月进入他们的生活,他对戚棠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还有秦观月……
这温氏性子不明,若哪日入府与秦观月不和又会是怎样的,该死的秦观月本身就脾气暴躁!
江誉歧继续解释着,“我想让那些迫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但我无论如何都要护着戚棠,她马上就要临盆了!”
“若要娶温氏,那戚氏必定会遭废黜,到时候这孩子就没任何必要了。殿下好好再想想吧,别再纠结了!”
江誉歧被傅行谦这句“遭废黜”彻底点醒,原来他们安排了戚棠来到自己身边,当真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在婚事上有意输给其他皇子,并非真心希望戚棠能进入皇室!
“殿下。”太医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来到江誉歧面前,“温氏无大碍,是多日饮食不当导致其晕厥的,即便是臣开了方子,温氏服用了,还需多加修养,适当饮食,方能痊愈。”
江誉歧被太医惊得冒了冷汗,他扭头瞪了一眼太医,转头又问傅行谦,“先生,可有两全之策?”
傅行谦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到一旁,对江誉歧说,“有……先帝在任将军之时,也曾同娶两妻,两人肩挑侍奉,共同持家。”
“皇祖父曾有两个太子妃?……”江誉歧的决心不自觉地开始动摇,“此事暂时搁置吧。”
“容不得殿下再……”傅行谦突然停了口,只觉得这般劝说已无用处,他立即换了话,“殿下领着我去拜见贵妃吧,许久未曾向她汇报殿下的学习了。”
江誉歧回头望着隔着窗纱的殿内人,答应了傅行谦的请求,他说,“先生不将今日之事告知母妃便好。”
傅行谦浅浅笑着,同样答应了江誉歧的要求,两人沿着宫道,缓缓朝北走去。
他们入了门槛,便立即见到了李雪月与秦观月面对着席坐在棋盘前对弈。
傅行谦假借汇报江誉歧的学业之事支走了李雪月,留下江誉歧与秦观月,还有一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秦观月默不作声,等着李雪月出殿之后,立即丢了棋子,头也不回地摊手走开。
江誉歧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棋子掉落在原本工整无比的棋盘之上,震歪了许多棋子,他下意识地将那颗棋子拾出来,又将其余棋子归位。
他刚要问秦观月这是怎么了,却听到窗外有人在窃窃私语着。
“哥儿,我刚才给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这才薨一个月,静王便这般大胆……”
“嘘,嘘!别让主子听着了!隔壁宫的小婢都知道这件事,甚至有人亲眼看见了呢,静王殿下抱着温氏去到偏殿,出来时衣衫不整,与傅大学士谈话时还特别不耐烦。”
“这是恼羞成怒吗?你可别唬我。”
江誉歧顿时怒火焚心,冲到窗边便推开了窗,对面前的两个羽林卫大吼着,“你们给我闭嘴!”
两个羽林卫迎头见到江誉歧的面孔,立即被吓得不敢抬头。
秦观月静静望着江誉歧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下一刻便要将那两个羽林卫吃了一般,她只觉得烦心,“你们两个退下吧,殿下不会怪你们的。”
江誉歧再次听到秦观月的声音,又瞬间恢复了方才得平静,甚至多了份不安,他解释着,“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温氏昏倒了,我去救她。”
江誉歧话音刚落,便发现秦观月化身为影,径直朝自己扑过来,还打喊着,“臭无赖,我攮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