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夏天,山东阳谷县的一施工现场,一座古墓被拦腰折断,闻讯而来的考古人员紧急叫停施工,并进行了抢救性挖掘。
“刘老师!“武书记焦急的问道:“发掘情况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了!”
“从现在发掘出的瓷器,陶罐,以及墓道上的青砖来看,这个墓葬与北宋末期的墓葬样式相似,墓主人生前一定是个显贵……之人……”
看到书记脸上乐开了花,考古队长刘万山却毫无喜悦之情,因为他对书记说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夸大。要说是显贵之人,倒也没什么,其家族若不是家财万贯,绝无能力建造如此巨大的墓穴。但若是从墓室中规格和墓中陪葬之物来看,这位墓主人不过是个社会地位低下的富商罢了.
“刘老师!”考古队中的一位大学生气喘嘘嘘的跑过来说道:“不得了啊,刘老师”
“瞧你激动的样子,如此大惊小怪的,好好缓缓,慢慢汇报!”刘万山眉头皱起,似乎对学生如此稚气表现有些不满。
“刘老师,不得了啊!宋代汝窑青瓷!是宋代汝窑青瓷!”
刘万山一听这话,便气的拿着左手食指用力的点着那位学生的头顶。
“你这个学生上学时是怎么学的!我教过没教过你,宋代汝窑青瓷是专供皇家的,一个平民,怎么会有皇家的东西!?”
那学生被刘万山批评的脸红脖子粗的,在一边羞愧的低着头,而武书记只得尴尬的看着。
“啊,没事没事。”刘万山赶紧拉着武书记的胳膊说:“我们赶紧去前面看看吧!”
一行人走上前,蹲下来研究刚出土的墓志铭。墓志铭上的文字尽皆损毁,只留下几个字能辨别出来。
“不得了啊,不得了!”刘万山不可思议道。
“刘老师”武书记满脸疑惑的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武书记,您看。”刘万山指着墓碑铭文里面其中的六个篆文说道:“这里写'君西门,字四泉'”
“西门四泉?这是哪个达官贵人啊?”武书记这回更加疑惑了。
“哈哈,水浒传里的西门庆,就是字四泉啊!”刘万山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武书记继续说道:“这次考古发现,证明了水浒传中的西门庆,确有其人啊,有意思,有意思。”
武书记一听这话登时跳了起来,一边转圈,一边欣喜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阳谷县一直和临清县有着西门庆故里之争,如今证据确凿,想来他临清县还有什么话可说!”接着便把他的秘书叫到身边,对他说道:“小李,现在马上召集全县各部委开会,商讨西门庆故里的文化建设!”
刘万山并没有对武书记的激动的表现有太多的感受,因为他对于政治根本没兴趣,他现在就想看看那件新出土的瓷器到底是不是汝窑。
“小时,带我去见见那件瓷器!”刘万山对那位大学生的脸色变得温和了许多,虽然他的性格一向以严肃认真著称,但对于自己的爱徒,却是以循循善诱的教学方式为主。
两人走到文物旁,刘万山脱下了手套,拿起了这件瓷器,这瓷器的釉色就好似头顶晴朗无云的天空。瓷器底部,盖着一个戳,戳上有四字,‘寒月宝瓶’。他研究着这件瓷器,眉头逐渐皱成了一团。随后,疑惑变为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又变为了吃惊和喜悦。
“是真的!是真的!想不到在西门庆的墓穴里,竟然会有这等宝物!”
老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件宝物,就像一位新母亲第一次抱着初生的婴儿一样。
时明从来没见过老师如此高兴过,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永久的停歇下来。
“小时,你来说一说,这件汝窑瓷器好在哪?”刘万山把瓷器小心交给时明后说道。
“这件汝窑胎质细腻,迎光照看,有见微微红色。釉色来看,玛瑙入釉,釉色成天蓝,是汝窑瓷中最珍贵的一种!宋徽宗曾以'雨破天晴云**,这般颜色做将来'用以规范这种天蓝色釉色的烧制”
“嗯,不错,继续!”
“嗯!在看底部,有五个芝麻粒小的钉痕,这是为了在烧制瓷器时瓷器底部不被玷污,遂烧制时要用支钉垫起。从开片纹上来看,真可谓是巧夺天工!片纹细致斜密,像鱼鳞一般附着在瓷器表面,而且釉面还有典型的冰片釉,就像秋后下的霜一样附着在瓷器里面。太美了,太美了!看着这美丽瓷器上的裂纹,我就联想到了北宋末年是如何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支离破碎的!”
在刘万山的学生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明了。不仅因为时明有着对于历史近乎于偏执的喜爱,更是因为他有着苏轼的才情,王安石的魄力,以及欧阳修那种缜密的思维。再加上时明天生就热爱古代文学。诗经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无一不涉猎,但这也造成了他有些堂吉诃德试一般偏执,事实上他已经和现代社会脱节了。但万幸的是,天生的考古学家皆是如此。
“你在讲讲这件文物的器型吧!”
“这……这件汝窑瓷的器型在现存65件宋代汝窑瓷中是绝无仅有的,您看他如此细长器型,我很难想象它是被一种什么样的工艺烧制出来的,在看底部的戳,我是听也没听说过啊。”时明明不可思议的说到。
“小时啊,既然这种器型绝无仅有,那你觉得它是做什么用的呢。”刘万山提问到。
“老师,学生真的无法想到,放到现在,这种器皿也是绝无仅有,要说像,难道……”时明明脸一红,赶紧摇了摇头,对老师说道:“从下面的戳来看,我认为此瓶可能是一件富有仪式性色彩的器皿,从瓶口看下去.....”
各种未知的事物都能使他精神百倍,他接着顺着管口看向器皿内部,只见天蓝的釉色没有光的照射瞬间变成深蓝色。这种颜色让时明明的眼神深入进去无法自拔。
“不好!”当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被抛入到一个深蓝色釉的世界里,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放我出去!”时明明嘶心裂肺的喊。
无人回答!时间从一分一秒的流逝转为一天一夜,呼喊和挣扎都毫无作用。
绝望是什么?是在密闭的空间里永远无法出去?还是这个世界就剩你自己?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时明自己也不知道到外面底经过了多少的日月更替,更不知道忍受了几天饥饿和口渴。
就在这无尽的折磨已经无法再对其产生任何影响之时,釉壁上显现出二十八个金色闪闪的篆书'贪财好色做恶事,换来横死为报应。若是泉下有悔意,方恨不义和荒淫。’下面又有一些字是“限你三天之内花光120万两白银。”(警告,听从观点完成考验,若你违背宝瓶中的观点且无法完成考验,人死灯灭!)。
时明挨字念出,只见眼前突然光辉闪耀。
他的眼睛疼痛无比,但他却没有用手挡住双眼,而是任由这疼痛从眼部进而充斥全身。
“光明,我梦寐以求的光明!”
过了许久,眼前突然出现了画面,耳边突然有了声音,身上也终于有了衣物的触感。
纤巧华丽的建筑内部装饰,原木打浆的桌子,桌子另一旁坐着穿着华丽衣物的胖男人,以及自己大腿上白白嫩嫩的小腿。
怀中抱着一位轻盈的女郎,她纤纤玉手在自己胸口上抚摸着,挑逗着自己的底线,这是男人最梦寐以求的时刻,但时明面却无表情。任你风骚任你浪,我自做怀而不乱!
“我在哪!”时明冷酷的问道。
“我说西门大官人,您是吃了哪门子的疯啊!这是您常来的狮子楼,您要跟这位王财主谈大买卖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真实,自己的这幅身子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无恶不作的西门庆。
《水浒传》里的种种情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好!”时明大叫,赶忙掀起帘子,向楼下望去。
只见一猛汉左手提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右手横着一柄沾满血的朴刀,怒气冲冲的直奔进狮子楼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