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穿脑灌耳的魔音,真让人欲罢不能。”
“这人不会是梦中的‘魔音帝王’吧!”坐起来的张岚还处于半梦半醒中,由于这给皇帝配音的大师声音太有魔力,张岚给他起了个雅称。
张岚心中暗暗祈祷,“再多说几句啊!”
奈何东彻没有读心术,合上的嘴巴再没发出声音。
真是可惜!期待的声音没有如张岚所愿再次响起!
“算了,不等了!“一时间张岚错以为这是在梦中,怕错过了与偶像的约会。于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力,用手支撑着身体爬将起来,“我自己起来看个究竟。”
迫不及待想看到魔音主人的张·声控·岚不明现状,不知道她刚穿越的这具虚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这不——,
一个不慎,孱弱的身子一歪,往前一扑。
这一扑,就出了大问题。刚坐到床边毫不设防的东彻,被他这冷不丁的一扑,倒在床上。
张岚虾一样弯曲着侧身一倒,将一身龙袍的东彻压在身下。
两个大男人,一上一下,抱在了一起!
“咱们英明神武、谪仙般的皇上竟给扑、扑倒了,还被压、压在身下!!!”像一声巨雷,惊得在场的人呆若木鸡。
这一幕已经足够让人惊悚了。
最最最要命的是,两人的嘴巴就这样巧合地紧密贴在了一起。
这画面太刺激。
本已受到严重惊吓的众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张大的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当下,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皇上!”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刺破宁静,目瞪口呆的“围观者”猛然惊醒。
“放肆!”“大胆!”
“快护驾!”
伴随着几声厉喝,几人忙不迭上前将皇上解救出来。
“蹦——”众人眼中“色*心大发”的小岚子则被无情推开,摔在龙床上,打了个滚,脑袋狠狠撞在床头的蓝田玉枕上,再次昏迷过去。
“快看看小……他怎么样了?”东彻失了往常的冷静,压抑着声音,对着太医沉声问道。
其他太医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只有年事最高、阅历丰富、资质最深的卢太医见惯了大风大浪,颤巍巍地上前,抖着手指把住张岚的脉搏,稍稍斟酌词句,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病人撞晕了,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好。”
衣衫不整的东彻黑着一张脸,深深地盯着卢太医,知其所言非假,微微点头。
“好好照顾他!”又看了一眼再度昏迷不醒的张岚,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就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皇上这是生气了?
所有人“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
想想也对,即便是寻常男子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也会觉得颜面无存。更何况是一代帝王,皇上没有大动肝火,将小岚子碎尸万段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就连他们这些被动看了“好戏”的旁观者也免不了被迁怒!
想到这里,众人才惊醒,冷汗连连。幸好皇上没有当场追究,他们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当下也开始深深地倒抽一口冷气。
屋里的人只看到了皇上气得直冒烟,只有对皇上略知一二的华公公看到他脚步慌乱不似从前,几乎落荒而逃了。
他知道,皇上并没有动怒。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上越生气,脸上越平静。更何况,皇上离去前,还吩咐要好好照顾这起子贝戋东西。
皇上为何如此纵容这来历不明的小乞丐?
难道——
华公公余光斜了一眼再度陷入昏迷的张岚,似乎想到了什么,阴柔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一瞬,冰冷的眼眸闪过一抹毒蛇般的狠辣。
“今日之事,一概不许透漏出去。”华公公代替皇上下了封口令。
华公公作为皇上多年的心腹,在某些时候,他的话就相当于圣意,众人忙点头如掏蒜。
得到众人的回应,华公公阴恻恻地看向龙床处,心中暗恨不已,“这肮|脏|货还真是命大!”
错失了这次良机,下次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华公公心中愤愤然,却不敢耽搁,忙追上皇上的背影。他怕慢了一步,就彻底遭了皇上的厌弃。
华公公本是先帝在位赐给东彻的小公公,东彻登基为帝,对尽心侍奉的华公公宠信有加,将其视为心腹。
半年前,空降兵——窦公公取代了他的位置,退居二线的华公公不甘心,多次排挤窦公公,却屡战屡败。如今他已不似以往那么深受皇上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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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东彻回了御书房,根本无心批改奏折。
华公公细心地奉了茶,东彻端起来,轻啜一口,咽下去后,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被小岚子“强吻”的场景,心里有些羞恼,就将茶盏重重地搁在龙案上。
这茶难道不合皇上的心意?
华公公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要跪下来请罪。
外头就传“窦公公求见!”
“主子,小远子已经畏罪自杀!”窦公公快步进来,回禀道。
小远子是御书房扫洒的小公公。
一旁的华公公瞳孔萎缩,提起的心微微落下,身体顿了顿。
东彻失态不过片刻,听了窦公公的话,一脸寒霜。
“小岚子与他远无仇近无怨,他为何对小岚子痛下杀手?”东彻上下嘴唇一碰,嘴里说着小岚子的名字,心里不自然。
窦公公听出了东彻的声音异于往日,却不明何故。自昨夜小岚子出事后,窦公公被差遣去调查实情,因此不知道自家主子“被压”的事。
华公公刚放松的身体微微僵硬,双腿不自觉地抖了抖。
“回主子,属下无能!”窦公公有些泄气,这是他第一次碰壁。
窦公公大半夜得了准确消息,立马赶到监栏院去,敞开的房门中,只发现小远子直挺挺地吊在房梁上,早就死透了,脚下还扔着一封绝笔信。
等他察觉事情不对劲,再顺着线索查下去,一切痕迹早就被抹的一干二净,查无可查。
“属下甘愿受死!”窦公公是暗卫出身,任务失败,唯有一死。
虽说不惧生死,窦公公还是有几分不甘心,不将这无头公案了结,他死不瞑目。
“罢了,以后小岚子身边多派人手护卫着。”东彻将看过后的绝笔信放在一侧,也毫无头绪,揉揉眉心。
能让骄傲的窦公公说出“无能”的话,只怕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
东彻想想也有些后悔,最近暗卫都出任务还没回来,所以他腾不出人手去保护小岚子。
原想着没人会去暗害一个不起眼的乞丐,却被人钻了空子,差点害了小岚子的性命,还找不到真凶,连蛛丝马迹都被毁掉。
看来他这个当皇帝的对皇宫的掌控力度还不够,还是加深戒备才行。
“谢主子开恩!”窦公公单膝跪地谢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去领罚吧!”东彻三言两语下了处罚。
“是!”战无败绩的窦公公虽然一时遭受挫折,依然斗志不消,更是暗下决心要揪出幕后黑手。
“都下去吧!”东彻淡淡吩咐道。
“属下告退!”
“奴才告退!”
窦公公和华公公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没想到所向披靡的窦公公也会遇到拦路虎?”华公公冷嘲热讽道。
想到毛头小子的窦公公在皇上面前一向高昂头颅自称“属下”,而他伴随圣驾多年,只敢卑躬屈膝的自称“奴才”,心中对窦公公恨得牙根痒痒的。
方才皇上怎么不直接赐死他得了,留着碍眼。
“好自为之!”窦公公盯着华公公的双腿,冷冷道。
华公公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抖动的厉害:这小子不会知道什么吧?
这么一想,华公公心底顿生怯意,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
“哼!”对于心胸狭隘的华公公,窦公公向来不屑与之为伍,冷哼一声,领罚去了。
窦公公没发现,不过试探虚实。
华公公身上冷凝的血液瞬间又顺畅的流动起来。
怎么被个黄毛小儿吓住了。
华公公挺直了腰板,仿佛这样就能将窦公公给比下去,心中却另有安排:如今风头正紧,往后行事还是收敛一点,免得被别人看出来,祸及自身。
“便宜那小子了!”华公公暗呸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