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久违的家中，母亲很是开心，“这可比医院好太多，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心情也比在医院好，我的腿肯定很快就能走了。”清水母亲开玩笑地说。
“那是当然，到时候我要带你去杭州玩呢。”程山对清水母亲说。
“你是杭州人吗？”杨璇看着程山问。
“对，我是杭州人。”程山回复道。
“杭州是个好城市，处处都很悠闲，让人很舒服的感觉。”杨璇一脸羡意地看着程山。
“我更喜欢重庆，虽然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重庆的人和事让我心动不已，它好像再告诉我，重庆是一个很有可能性的城市。”程山说。
清水的家很大，装修的也是简约淡雅风格，很像是清水本人。客厅有一个超大的落地窗，从屋里向外看，整个重庆的城市模样映入眼帘，远处薄雾弥漫，下起小雨来，一派重庆经典景色。墙上有两幅副很大的画像，一个是少女坐在嘉陵江边，重庆江景映入眼帘，一幅是可可西里，少女坐在江边，隔着画看着可可西里，可可西里有一只藏羚羊和她对视着，都显得很孤独。
“这是我大学时候创作的一幅画，它是由两幅画构成，那时候一心想去西藏，想去可可西里，想看看这世界自然的伟大，以及那些可爱美丽的精灵。他们那么可爱，但是现在竟成了濒危野生动物，想想人类也真是可笑。那时候没钱去不了，现在有钱没时间，总是这样碌碌无为但还是满身疲惫，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还是我是这样的。”清水看着画说。
“我们总是为了生活忙碌，而不曾想过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总认为等到什么什么时候，就能看到。而我觉得想要什么就去追，你想去的地方是这样，想要的人也是这样。人总是在之后追悔莫及，然后恨自己怎么当初不放手一搏。”程山说。
“那我能不能理解你来重庆是为了要追我，喜欢我？”清水害羞地问。
“我只能说你的阅读理解能得满分。”程山笑着对清水说，然后便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杨璇正在择菜，看到程山进来厨房礼貌地问好。
程山说他会烧菜，他今天准备烧个菜给大家尝尝。
“你还会烧菜呢呀？看来真是个好男人。”杨璇说。
“这有什么的，烧个菜而已，做些自己喜欢吃的菜。觉得在家方便，比在外面吃饭舒服多了。”程山一边给鱼刮鳞片一边说。
“你准备做什么菜呢？”杨璇说。
“蟹汁桂鱼，杭州的名菜。”程山说。
“我还没吃过呢。杨璇说。
“那你等下就能吃到我做的了。”程山说。
“你是清水的朋友是吗？还是男朋友？”杨璇问程山。
“我现在在追求她，她还没同意呢。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说着鱼跳动了起来，甩的周围都是血渍，程山拿起纸巾擦了擦杨璇手上的血渍说不好意思，没看好鱼儿。杨璇笑着看着程山。
“你真体贴，清水真的身在福里不知福，遇到你这么好的人。如果是我，我早就答应了。”杨璇说。
“哈哈，你是清水同事是吧？还是？”程山问。
”其实我是她的学生，在一起认识很多年了，我是重庆本地人。清水留在学校当老师，我进学校第一天就和清水见面了，她是我设计学的老师，清水上课没有老师的架子，很容易相处，就这样在一起十几年了，我自己都把自己当作他们的家人了。清水也确实不容易，离了婚还有一个小孩，这些年过的也蛮辛苦，不过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追求她，爱她，真的替她开心。希望你能真心对她好，不要像她的前任，再伤害她了。不然她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杨璇开玩笑着说。
“绝对不会的，这请你们都放心。清水让我知道自由，让我拥有勇气，我不会对她不好，对他好我还来不及呢，不敢对她不好。”程山说。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杨璇说。
清水安心的照顾着母亲，大宝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窗外下着小雨，薄雾下一片祥和，天渐渐暗了下来。
清水在茶几上又多放一个小茶杯，热水在烧水壶里翻腾冒着热气，清水拿出永川秀芽泡茶，这是重庆的特色茶。清水打开了客厅的灯，叫程山出来喝口茶，她双手把茶托给程山让程山尝尝。
这是我们重庆的茶，你尝尝。不知道跟你们的西湖龙井比起来，你喜欢哪款呢。程山端过来吹了吹热气，酩了一口。程山说他想到一句话，清水说哪句？
“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花味渐浓，茶味渐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程山说。
清水说：“喝个茶你都逗我开心，你坐下喝茶吧。”笑着便走开了。
清水走进厨房看到杨璇在尝菜，“菜烧好了呀，什么菜？”清水问。
“蟹汁桂鱼，程山烧的。可好吃了，没想到程山还会烧菜，真是个好男人。”杨璇一脸羡意地说。
“我来尝尝程山烧的菜。”清水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往嘴里放，结果太着急了，吹都没吹就尝，烫到自己的舌头了。杨璇笑着骂她：你是没吃过东西撒？那么心急。
清水也笑着，笑自己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清水做了麻婆豆腐，还特意少放了辣，怕程山吃不惯了辣。来重庆的十多年，清水的口味也变得和地道重庆人一样。
“我们吃饭啦，程山，大宝，阿姨，快来吃饭。”杨璇欢快地说。
清水去房间推母亲出来吃饭，母亲闻了闻味道，说：豆腐不够辣哇？
“你现在腿在养，不能吃辣的呀。”清水说。
“刚才你不是这样说的呀，说程山不能吃辣的。你是心疼程山吧？哈哈。”杨璇说。
“就你话最多，我们吃饭吧。”清水说着害羞地坐下吃饭。
“妈妈，程叔叔答应过我说等我伤口愈合了，就带我出去玩的，我现在也好了，程叔叔要带我出去玩呀。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大宝嘴里的饭都没有咽下地说。
“你额头的伤还没有完全地好，要等到完全好了之后才可以让程山叔叔带你去玩。而且大宝嚼东西的时候是不可以说话的，这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了吗？”清水细心地说教大宝。
大宝赶紧的吞下饭说：“我觉的我的伤好了呀，一点都不疼了。妈妈，你摸摸我的头。”
“妈妈知道你想出去玩，这几天要给你外婆换药，过几天再说可以吗？你程叔叔前几天一直在忙我们家的事，他也要好好休息才可以。听话好吗？”清水说。
大宝一脸委屈，大大的眼睛快要闪出眼泪出来了。
“我不累的，我还特别希望能和大宝一起出去玩呢。别哭，明天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大宝想去哪里呢？你和程叔叔说，毕竟我重庆来的次数少，都不如大宝了解的多。”程山问大宝边摸着头。
“这怎么好，你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行的。小孩子而已，不用你担心的。”清水说。
“没事的，我也挺想好好了解重庆的，我带着大宝，你绝对放心就可以了。”程山笑着摸着大宝的头说。
“放心，我是一万个放心。但是重庆你又不熟，怕你迷路了。孩子还小呢。”清水担心道。
“我熟阿，我在重庆这山沟沟活了三十多年，你说哪个地方我不晓得，是不是？”杨璇站起来激动的都说起重庆话了。
“我带你俩去耍，放一千个心，不收一毛钱，带你耍遍山城，要得不？”杨璇说道。
“要得，要得。阿姨就是好，我爱你呀，杨阿姨。”大宝双手挥舞起来说。
“要得，要得。哈哈，这重庆话好有意思，我也想学了。”程山学着说。
“重庆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明天我带你们出去好好地玩。”杨璇说。
“有你带着他们，我便放心多了。我也全心全意地给妈换药。”清水说。
“快尝尝这鱼，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在家经常烧这道菜，我自己也比较喜欢吃，不过还不是最好吃的，我学的功夫不到位。你们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程山说。
“我觉得好吃的，清水好好尝尝，刚才在厨房尝鱼烫到嘴巴了，哈哈，好笑吧。”杨璇说。
清水笑着嚼一块，鱼肉入味滑嫩，蟹肉洁白鲜美，“好吃极了，我上次去杭州也吃了楼外楼的鱼，都没有这鱼好吃。”清水说着竖个大拇指给程山。
“过誉过誉了，来，阿姨，我给你夹一块，你也尝尝。”说着给清水母亲夹了一块大的。
“好，我要要好好尝尝这手艺。”清水母亲说。
他们现在更像是一家人吃饭聊天，清水也感受到好久都没有的幸福感，他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最爱，她爱他，但是她还是选择暂时不说，她想要更确定的答案，她要更加肯定这眼前的男人。这答案要程山才能告诉她。
四
第二天杨璇带着程山和大宝来到重庆下浩老街，下浩老街是属于老重庆一代人的回忆，这里有着古朴的重庆美，这里也是杨璇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杨璇带他们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刚刚开发完。
他们走在老街上，也许那个年代的记忆总是相似，共鸣感和代入感，总是来得那么容易和强烈，似乎程山也可以看到下午放课后，甩下书包在这颗大黄桷树下追逐嬉戏的孩子。程山拉着大宝，大宝也很好奇的看着他从未见过的街道。
杨璇说她似乎看到了她和表哥小时候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的那个下午，似乎可以看到摆得满满的瓜果蔬菜，也许还有自己家制得腊肉香肠。
杨璇说她她想起娘亲牵着小时候的她，走过脏乱又热闹的市集。她总是好奇地左顾右盼，街道两旁的商贩卖力的招呼着。而得到一袋热气腾腾的糖炒板栗，就是那个周日最幸福的惦念。
杨璇举着相机不停地拍，好像这样，就可以多留住一点下浩老街的模样。
也许她想留住的，只是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杨璇说，这绝对是老重庆人才能带你来的地方。这里没有过多的商业模式，更多的是老重庆人的生活方式。程山笑着说，确实。
杨璇姥姥家住在二楼，要蹦跳着踏上的水泥台阶，楼道的墙面只是质朴的白色，却没有恼人的小广告，调皮的小孩子喜欢在墙面上踩出一个个脚印，老人们路过时总是要摇摇头。
只有4栋5层小楼房的小区，邻居们都是熟识。遇到时总会打个招呼停下来聊两句，关系要好的还会互相照看。杨璇说她喜欢爬在姥爷的床上往对面看，木头的床很简单，床底还会放着木头箱子或其他落满灰尘的杂物。
对面的小院有一排小花园，那是姥爷种了花椒和丝瓜。后来姥姥家搬去了新的小区，花园没有了，熟识的邻居也有很多并没有迁过来。
渐渐的，可以在楼下打招呼的爷爷奶奶们越来越少了。杨璇的少年时代，也结束了。
杨璇说下浩老街曾被誉为“最难钉子户”，然而如今它像十八梯一般要离开重庆。来来往往慕名而来寻找“情怀”的异乡人，占据了大多数他们并不感兴趣这里的故事，也不执着于留下下浩的影像。
似乎和“老重庆”合影，是最潮最炫酷的事情。今天的下浩老街，四处是被抛弃的家居用品和砖瓦。满眼都是猩红色，恶狠狠的拆字。并不是不能理解追求发展的今天，老城区要被未来所遗弃这样的势在必行。只是略略地有一种，看着历史的车轮缓缓碾压。过去和过去的记忆慢慢消失的，挫败的无力感。心情像重庆粘腻的雨季，闷住了一般，杨璇有点想念小时候的姥姥家。
程山只是一个过客，从下浩老街路过。人们应该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无可厚非。只是略有惋惜，至少，为了那株那么美的黄桷树。
在黄桷树下，程山给杨璇和大宝拍了一张照片，郁郁葱葱的树下，杨璇双手放在大宝的肩膀上，程山说：“杨璇你笑下，笑了才好看。”
杨璇本来回到故地心情难免有些失落，被程山一句话逗乐了。他们结束行程，大宝说他肚子饿了，程山就驱车带着杨璇和大宝离开下浩老街。杨璇在车里回头看下浩老街，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想念她的姥姥，想念小时候和姥姥生活的场景，想念姥姥背着她走下浩老街。
“我想我姥姥，我真的好想她。”杨璇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程山在一旁安慰，其实我们就是在人生这条路上遇到各种人，有些人你无法忘记，时时惦记，但是她实实在在地不在了，见不到了。这没有什么值得难过，你只要记住他，记住他的好，你还会遇到更爱你的人，你姥姥也不会希望你为她难过，你要更爱你眼前人，不让自己再后悔。所以，不要哭拉。
“杨阿姨，不要哭鼻子了，我把我的糖给你吃，给你，可甜了。”大宝在后驾驶位伸出脑袋笑着对杨璇说。
“真乖，阿姨不哭了，我们去吃饭吧。”杨璇擦了擦眼泪，摸摸大宝的脑袋说。
“没有什么是美食解决不了的，去吃饭咯。”程山提着嗓子眼说，转着方向盘发动车子。
那声调奇笑无比，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们去哪里吃呢？”程山驾驶着汽车问道。
杨璇发现她对程山心动了，程山的帮助让她觉得很幸福，这种感觉不同于她前几任男朋友，程山像大叔一样保护着她，让杨璇有很强烈的安全感。她看着程山的背影，忍不住想去抱住程山，人一旦有了欲望，占有欲便冲进了大脑。看着眼前的程山，杨璇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