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封景奕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可能是白天睡得时间太长了,现在的他没有一点睡意。
在另一个房间内,帝尘澜坐在沙发上看着公司的文件,其实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文件上面了。
帝尘澜在透过文件想着封景奕。帝尘澜想起和封景奕昨天一夜的近身格斗。
每当封景奕累的不行了,实在是爬不起来的时候,帝尘澜总想着:要不要下手轻点,让他一招。
帝尘澜很想去把封景奕扶起来,可是帝尘澜还没行动,封景奕就奇迹般的又爬起来了,用着不服输的语气和帝尘澜说道:“再来。”
曾经的经历告诉帝尘澜,一个人最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就是善良,血和泪的教训教会了帝尘澜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只要帝尘澜一遇到封景奕,就什么都忘了。帝尘澜想要不停的对封景奕好,还总感觉自己对封景奕做的不够。
帝尘澜想不到,假如有一天自己和封景奕为敌,她会怎么做?如今的帝尘澜根本下不了手去伤害封景奕,而且帝尘澜一看到封景奕受伤,就会忍不住的去关心封景奕。
帝尘澜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大概会把自己的弱点送到封景奕的手下让他来杀吧!
一想到这,帝尘澜又开始忍不住担心封景奕,帝尘澜担心封景奕会不会身体疼的睡不着。
即使知道四大家族对下一辈的训练也是十分严厉的,强度也肯定比这一次的近身搏击大,但帝尘澜还是情不自禁的想关心封景奕。
训练近身搏斗,疼痛是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并且封景奕这才是刚开始,前期帝尘澜都心疼成这样,就更不要说后期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过去的帝尘澜做事永远是走一步看三步,生怕自己因为没有考虑到某个因素而失败,现在,帝尘澜因为封景奕都开始走一步算一步了。
帝尘澜在内心对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就拿了一瓶药油朝着封景奕的房间走去。
帝尘澜以为封景奕睡着了,所以帝尘澜推门的时候是轻手轻脚的。帝尘澜悄悄地走进了封景奕的房间。
“帝尘澜,你来做什么?”封景奕幽幽的传来一句话。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帝尘澜先是一愣,然后从容的走了过去。
“你不是也没睡吗?”封景奕撇了帝尘澜一眼,眼神中尽是:你都不睡管我睡不睡干什么?
“我不想睡吗?我是因为公司有事才熬到现在的,你能一样吗?”帝尘澜走到床边,亲昵的用右手敲了封景奕的额头一下。
“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封景奕看见帝尘澜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指,就有不好的预感,封景奕下意识的闪了一下,结果,还是没有躲过。
“衣服脱了。”帝尘澜说着就要去扒封景奕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封景奕连忙困难的用被子把自己抱起来两只眼睛谨慎的瞪着帝尘澜。
帝尘澜看着眼前裹成蚕蛹的封景奕,不禁笑了笑说:“我能对你怎样,给你拿了点药,上药。”
帝尘澜一边说,还一边把拿药油的手在封景奕的眼前晃了晃。
“你放下,我自己来。”封景奕还是不太相信帝尘澜,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你自己来?你都残成这样了怎么自己来,勺子都拿不起来,我可不想让我这瓶药油全部贡献给这张床。”帝尘澜嘲笑着躺在床上的封景奕。
“你这瓶药油很贵吗?”封景奕质疑着帝尘澜。
帝尘澜看着抓不住重点的封景奕,直接亲自上手开始扒封景奕的衣服。
封景奕看见帝尘澜要亲自动手,急忙说道:“我自己来。”就这样,封景奕缓慢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我开始了,你忍着点。”帝尘澜叮嘱道。
“放心,这点疼我还不放在心上,啊!”封景奕刚说完话,就大叫了一声。
只见,帝尘澜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轻轻的袭上了封景奕的一条腿。
“我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经脉在撕裂的疼着。”封景奕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双手直接紧抓床单,额头在不断的冒着冷汗。
“药效最好,当然也是最疼的。”帝尘澜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触摸过的肌肤在轻颤着,可长痛不如短痛,想要明天起来走路,今天就得受这份疼。
“那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封景奕咬着牙问着帝尘澜。
“我提醒你啦!”帝尘澜在以和封景奕聊天的方式帮忙缓解封景奕的疼痛。
“你……”封景奕说完这个字,就再也没有说话了,想来是疼的封景奕连话都不想说了。
“景奕,你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为何从未叫过我一声‘尘澜’呢?”帝尘澜见封景奕不说话了,就把话题转移了。
“你……谁和你熟了?”封景奕的耳根红了起来,迅速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你都愿意不穿衣服躺在这里让我给你上药,还不够熟吗?”帝尘澜继续调侃着封景奕。
这下封景奕直接不说话了,拽过旁边的被子蒙在了自己的头上。
帝尘澜见到这个场景,便又转移了话题。
“封景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帝尘澜轻轻的一句话穿透了被子,进入了封景奕的耳朵内。
“一个有点残忍的故事。曾经,在原始森林里,一群天真的小朋友以为向敌人妥协,他们就会安全的活下来,获得食物和水,所以这一伙人决定要向敌人妥协。可是刚有一个人提出,敌人就将他带走,把他绑在了十字架上,和我们说‘你们谁用箭杀了他,我就放了你们’。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想离开的,于是纷纷开始拿起箭向十字架上的人射去,可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力气和准头呢?”帝尘澜也不管封景奕有没有在听,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就这样,那个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被一群小孩子拿箭给刺死了,整整刺了一千零九箭,十字架上的人才咽气。可当十字架上的人咽气的时候,嘴里还说说着:“死我一个就够了。”帝尘澜说到这,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知道吗?刺的最多箭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和我们一起讨论要向敌人投降的人,这就是人性。”帝尘澜现在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当时的她,是一个最冷漠的旁观者。
帝尘澜当时没有朝着十字架上的人射箭,也没有去救他,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生。
帝尘澜知道,即使十字架上被绑着的人死了,敌人也不会放他们出去的,所以,没有去参加这一场残酷的虐杀活动。
“那个人真是个烂好人,他并不适合待在那个环境,也许早点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帝尘澜感叹的来了这么一句。
帝尘澜尽管在讲故事,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手头上给封景奕擦药的事。
“这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是吧!它并不是一个故事。”封景奕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认真的向帝尘澜询问道。
“怎么可能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这种事情,我瞎编的,药擦完了。”帝尘澜嗤笑的看着封景奕。
封景奕愣了一下,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药已经抹完了。
刚开始抹药那是真的疼的封景奕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后来被帝尘澜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把注意力转移走了,竟然忘记了疼痛。
“好了,我走了,晚安。”帝尘澜洗了手,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在帝尘澜的手碰到门把手,想要打开门的时候,封景奕确定的问了一句:“那个事情肯定是你亲身经历过的。”
“你觉得是,就是吧。”帝尘澜停顿了一秒,直接开门出去了,给封景奕留了一个开放式的答案。
“如果不是你亲身经历过,你讲的时候不会把自己的情感也代进去的。”封景奕望着帝尘澜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而帝尘澜也因为走的太快,错失了封景奕的这句话。
帝尘澜走后,封景奕打了一通电话。
“影山,帮我查一件事情,近二十年内在原始森林有没有过大型的杀手组织在训练。”
“是,少主。”
“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父亲。”
“好的。”
封景奕挂了电话,心里想到:帝尘澜,这是你自己把你送到我手上的,这次,我不相信我还查不到你的来历。
帝尘澜回到房间,说是困了,其实今天为了封景奕,把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事情毫无准备的挖出来了一小块,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黑暗的五年的记忆。
帝尘澜躺在床上,废了好大一会儿时间,才强逼着自己把这件事情又重新埋回了心底。
至于帝尘澜突然把这件事透露给了封景奕,会不会被封景奕查出点什么?
帝尘澜对此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当初训练的原始森林根本不在水蓝界。
要是封景奕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感慨一下:“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