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义父无名
所有没脑子的初生体被屏蔽在“小麻烦”的坠落地之外。
但43个有脑子的成熟体却在肯定的地点里，找不到目标！
伯莱扑扇着翅膀悬浮在一摊乌黑的血迹上方，压抑着暴躁，扫视着地面的一丝一毫。
进入伯莱视线的，全是极其熟悉的事物。肮脏破败干燥的地面、乱糟糟而且干结的排泄物、受成熟体约束聚集在一起但躁动不安的初生体。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天空中摔下的野生的纯白色的初生体，本身就是一个异常。
伯莱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原本红艳欲滴、现在发乌的第一滩人类血迹，那里还有2个脚踏出来的小坑，以及四碎的纯白色甲壳、粘连着血和肉的碎骨。
第一滩血迹之后，是接近20多米的撞击摩擦轨迹，最后撞在一块石头停了下来。石头下方，留下最大的血迹，可以看到曾经有个似乎人形的物体躺在那里。但现在，那个本来应该动弹不得躺在血泊里的目标，却不翼而飞了。
人形物体？初级体也是人形物体。伯莱将视线投从附近驱赶过来的初级体身上。
“来3个人，排除这堆初生体，仔细看看有没有敌人混在里面。”伯莱将3个成熟体招过来，指指不远处的初生体。
“蹲下！”3个成熟体分散将初生体包围起来，举起拳头，兜头兜脑朝最近的初生体的脸庞锤击过去。
受到打击的初生体哀鸣着蹲下，转眼间，蹲下的初生体把聚集地点给占满了。
3个被召唤过来检查的成熟体扫视了一遍驯服的初生体，抬头向伯莱喊道：“伯莱子爵，没发现敌人。”
“笨蛋！”伯莱大骂一声，暴躁地向报告的成熟体俯冲而下。成熟体拉开架势，企图举起双拳格挡伯莱的攻击，却被伯莱毫不费力地一脚踏在胸口飞了出去，摔在远处，嘴巴不停地往外啐吐绿血。
“再来5个人，把这些垃圾揍趴下。”伯莱坚定地朝脚下驯服的初生体一指，再招来5个成熟体。
“尊敬的伯莱子爵，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他们检查完毕。”其中一个螳螂成熟体走到伯莱下方，垂头单腿跪下。
伯莱毫不犹豫地从空中降落到下属面前，他伸出脚尖，点在跪倒者的下巴上，将他的头颅抬起。
“雌性？”伯莱打量着螳螂成熟体的身体，问道。
“拜见伯莱子爵阁下。”
“你很有想法。”伯莱露出困惑的神情，问道，“你有好什么办法用来检查这批初生体？”
“首先，问他们是不是吃过这里的‘肉’。然后，问他们是不是见过‘陌生人’。最后，问他们有没有发出过‘嗯？’的声音。”
“你对初生体非常了解，同时也非常有思想。”伯莱称赞着雌性螳螂成熟体，缓缓将她从地上扶起，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然后不等雌性螳螂成熟体谦虚，伯莱继续说道，“但是，正如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某些别人不行的事情，你也存在这种缺点，即使你是位雌性。”
伯莱说完，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大喝道：“你质疑我？”他扶着雌性螳螂成熟体的双手突然翻转，在雌性螳螂成熟体悲叫声中将她的一双手臂拧到夸张的角度，最后提脚将她踹倒在地，看着她蜷缩成团。
“都乖乖听我的！”伯莱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道，“现在，来人，给我把这堆初级体放血！发现红血告诉我。”伯莱下达完命令，转身走到一边，长长喘着粗气，补了一句：“不许再有人质疑我的命令！”
…………
当大批隆玛伊特王国的精英战士在闹腾的时候，奎斯蜷缩着腰，跟在一个混身甲壳划满伤痕的老蚂蚁初生体身后，走进一处约高2米，深3米的窖洞里。
虽然奎斯觉得自己能在贫民窟里得过且过，把他扔到前世做一个千夫所指的老鼠也能开心得每天叫叫嚷嚷的。但是，现在，叫他走进一个到处点缀着干燥排泄物、弥漫着古怪气味的窖洞，他觉得自己探触到了自己的忍受极限所在。
“家。”老蚂蚁挥挥着从手腕断掉的右手，示意这里是他的家。“你。”老蚂蚁又指指奎斯。
为了万无一失地确认老蚂蚁的意思，奎斯指着自己的胸口问道：“这里，是你准备传给我的家？”
老蚂蚁志得意满地点点头，兴奋但踉踉跄跄走到窖洞尽头，手完好的左手掀开一块结着枯泥和肮脏物的布，从地面小心翼翼拿起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语调里带着哭音，温柔地摇摇手里的书籍，说：“我族。”
奎斯有点抓狂。他低头看看自己缩小了一半的身体，以及酷似蚂蚁人的外壳，发现自己还真像蚂蚁人幼崽。
“你把我带回来是想收养我？”奎斯捂住自己的胸口，哭笑不得地问道。
老蚂蚁不停地点头。
然后老蚂蚁放缓语气说：“大人。”指指外面，让奎斯明白他指的是伯莱的搜捕队伍。“一起。”指手划脚表示被召集。
“受命。”老蚂蚁脸上表出傲慢的神情，“我不。”
奎斯无奈地笑笑，不吭声。因为老蚂蚁在炫耀他敢于违抗伯莱的命令，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老蚂蚁指指奎斯，然后用手作一个从上方掉下的手势。
奎斯脸色大变，仔细观察老蚂蚁的脸色。结果对方说出了奎斯就是坠机的敌人之后，脸上露出的是狡黠的表情。
“我。”老蚂蚁用残废的右臂拍拍胸膛，然后指指奎斯，说道：“逃。”
奎斯二话不说，双膝往地面一跪，嘴里叫道：“义父！”
老蚂蚁激动得浑身直颤抖。先是手忙脚乱地将破书塞进奎斯手里，然后无意义地吼了两声，撇着脚在窖洞里团团走动。激动了好一会，稍稍冷静了少许，转过头来，对着奎斯柔声叫了声：“子！”
结果没等奎斯回应，老蚂蚁就把自己又喊激动了，继续撇着腿转着圈在走王八步，硬是安静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