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那一轮高挂的明月越发皎洁,只是月光照不进那阴暗的地牢内。
潮湿又昏暗的环境内传来铁链碰撞的兹兹声,已经男子有些微弱的闷哼声。
君倾舞在隔壁的房间盘腿而坐,那一袭洁白无瑕的衣裙与这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听着旁边传来压抑的疼痛闷声,一直面无表情却手心紧攥,指甲都在嵌人肉里却毫无感觉。
听着隔壁的动静,有种想哭又掉不出眼泪的感觉,心揪成一团。思绪千转百回,每月的月底的夜晚便是皇兄身上的毒和蛊一起发作之日,皇兄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即使是剔骨挑筋都是眼睛不眨一下的人,却在这毒和蛊之中疼的几乎晕厥。她想,他一定很疼很疼吧,疼到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比当年他强行戒除逍遥散的疼痛更甚一筹。
等到再无动静,她轻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去看君璃歌,转头大步离开。她知道,皇兄一定不想让她看到那样脆弱不堪的他,那她便不看。走出地牢,她仰头望了望上面那一轮皎月,忽的想到了什么,暗暗咬牙,眸底浮现几丝异色。
——
阳光灿烂,风和日丽,君倾舞随着国公府的下人来到林欣悦的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子正晒着太阳懒洋洋靠在摇椅上,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晃着,一手抓着一个酱肘子在嘴里啃着,一手端着水杯。
这样一副不太雅姿态,让君倾舞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既然是皇兄的女人,那将来必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行为举止应当是全南越女子的典范才对,可见林欣悦啃着酱肘子的样子,实在是……想着,眼神便有些嫌弃起来。
林欣悦看到君倾舞,举起自己手里肘子朝她挥了挥,又吩咐那几个丫头去端茶倒水,和搬一张藤椅来。
“皇嫂。”君倾舞浅笑着叫了一声,眼角微跳了一下。
林欣悦端起桌子上另一个酱肘子递到她面前随意问道:“吃么?”
望着那看起来满有食欲的东西,君倾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于是呢,上一秒还在嫌弃林欣悦不雅的举止的君倾舞,下一秒就和林欣悦一起躺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一边啃肘子,谈天说地。
“哎,倾舞啊,你说像我们这样,又会作诗,又会跳舞,武功又这么好,聪明又机警,善解人意,倾国倾城的女子,那简直就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楷模啊。”
“嗯,我们两个简直就是世上最完美,最优秀的女子。”君倾舞深以为然点点头,说着赞扬自己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你皇兄那只猪,简直就是积了十辈子的德才会遇到我这样的奇女子。”
“嗯,没错,不过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个贱人,嘴上缺欠得很。”
“噗,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听就是个贱人。”听到君倾舞说自己皇兄是贱人,林欣悦笑颜大绽,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贱人?这个词真贴切。
两个人不断的自我煲奖,顺带贬低君璃歌,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瑞安,道梓,潼橙,初舞四个人听着他们的公主和他们未来的太子妃在说他们最尊敬的太子爷的坏话,脑后滑下几根黑线,也明白了前几天殿下为什么说不要让公主和太子妃混在一起,这两个女人合在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打算什么时候告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