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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回到了房间中的花楹抿着嘴看着景天,其实她知道错的是自己,可是或许真的和景天所说的一样吧,正是因为他太过于宠着她了,所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性的将所有的错都强加在了景天的身上。就如同此刻,她本该是去道歉的,可是,却转为了委屈:“你还回来干嘛啊,不是跑掉了吗,有种不要回来啊,谁怕谁!”

景天看了她一眼,久久没有言语。或许在花楹的心底,这种好早就已经是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了吧,忽然觉得心里面累的厉害,他叹了口气,原本想要说的话此刻却是通通的停止了。

“不早了,该休息了。”说罢,他便再也没有理会花楹了,而花楹看着他,眼眶一阵干涩。对不起,景天,她又开始这样的蛮横无理了,或许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吧,因为一说,便都是一场错了……

“天都快亮了,我得休息会,这样赶路下去的话我吃不消。”眼看天都快要亮了,莫钰锦有些踉跄的从马背上下来,一夜的颠簸让她实在是没有了力气,和雪不同,雪只是魂魄不知疲倦的,可是她不一样,有血有肉的身子,这样的折腾实在是无法忍受。雪有些难为的看着莫钰锦:“能不能不要做休息,马上就要出太阳了,你必须得在出太阳前赶到那边的集镇上面买一把伞的。”

莫钰锦有些头疼,可是这件事情也的确极为的重要,不得不再次起身。困意早就让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无奈之下,她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一旁的小溪快速的扑水让自己清醒清醒。雪在一旁看着,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莫钰锦,对不起,因为我所以才你会这样。”

而莫钰锦则是摇了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呢,如今你我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我若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要去帮你。而且,若是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现在只剩下区区一介魂魄了。”

雪的神色一愣,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自己摔下悬崖的时候,那一刹那脑海里面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可是一阵黑暗过后,便就看见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问道:“可否觉得自己死的冤枉?”

雪回想着发生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点头:“对,我这一生都活着极为的委屈,可是哪有能怎样,如今就算我还活着,一切也都成为了定局。”

可是那个男人却是笑了笑:“是吗?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了吗?那假如我对你说,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次翻身的机会,你可要珍惜。”于是,她便就为了那个男人的一句话生生的守了十年之久,当了十年的孤魂野鬼,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可是,似乎眼前的这个女人,比她还要活的委屈啊。

她这般至少是有一个盼头,可是她呢?一辈子却只能这样的活下去吗?雪的神色有些难看,莫钰锦自然是观察到了:“好了,雪,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既然我答应你的,我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会为你洗刷以往的一切委屈。好了,我要出发了。”

说罢,她已经上了马儿了。而莫钰锦似乎可以感觉到在这个环境中自己正在一步步的成长,她相信她会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比如,那个时候她什么也不会,可是此刻她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了,那个时候她连马儿就不会骑,离开月苍墨就活不了的小女孩,可是现在,她可以自己骑着马儿,帮助别人了。

她微微一笑,或许凌天给予她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可是,有一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公平的。那就是成长,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是在逆境中成长。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折射进了眼底,她看着远方好似有些不太真实了。加快的速度终于抵达了不远处的小镇上面,买了一把伞后,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里,她牵着马儿打着伞。

一旁的雪在看见这些小镇的时候明显有些兴奋,因为十年来她一直都是躲在暗处的,第一次可以再次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显然有些高兴。而莫钰锦看着她,照雪这样的性格来看的话,当年杀害墨煜家一百零八口人的应该是另有人的存在吧,难道,就是那个和雪一起跳下悬崖的男人吗?

她微微皱起眉头,反正也白天了,估计是睡不着了,想着找到一家餐馆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可是或许就是有这么巧吧,她忽然看见了一道身影,她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来是香菱,才想到她这回倒是直接出现在她的眼前了,嘴角微微上扬,雪也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贿赂一个人心呗。”凌天的女儿,至少现在看来这是凌天唯一的弱点了,而她,想要知道凌天的真正面目,现在也只能对着香菱下手。她微微挑眉,然后快步的走了过去,站在了香菱的面前,她一下子便就拦住:“还记得我吗?香菱姑娘。”

可是香菱抬眼的那一刻,目光没有一丝的温度,她看着莫钰锦,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饶过她就离开了。莫钰锦一愣,按理说香菱看见她的时候一定会大吵大闹的啊,这一次怎么了?她有些奇怪,想要上前再次拦住她的时候,可是雪却在一盘皱起眉头说话:“她是什么人啊?”

“就是一个认识的人,怎么了?”莫钰锦有些不解,雪则是步步后退:“她中了毒,应该是忘记了一切了,可是按理说中了这个毒的人应该会死的才对啊,为什么她还活着呢?”

莫钰锦一惊,香菱中毒忘记一切了?怪不得刚刚她不吵也不闹,就像陌生人一样从她的身边离开呢。她有些困惑,倒是香菱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中毒呢?不过,雪说了,中了这个毒的人是会死掉的,可是为何,香菱只是忘却了记忆,却什么事都没有呢?

难道是凌天做的吗?凌天为了让香菱忘却那些痛苦吗?不过现在看开,似乎也只有凌天能做到了,想到了凌天她的嘴角就扯起了一抹冷笑,对待女儿倒是心疼的很,可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可是他人生养疼爱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加快的步伐:“姑娘你等等!”这时的香菱停下的脚步,冷眼看着莫钰锦,道:“你是何人!”

这样的香菱还是第一次见,不管是跋扈的香菱还是懂事的香菱,给人的感觉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的,可是这个的香菱,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莫钰锦忍不住皱起眉头,也对,雪都说了,那种药只会让人死亡的,香菱活了下来,这样也算是一场奇迹了吧。

“你忘记我了吗?我是你的好姐妹莫钰锦啊,才多长时间没见。”莫钰锦这样说道,而香菱则是皱起了眉头:“我的好姐妹莫钰锦?呵,我可不记得有这号人物。说吧,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似乎这样的招数对待香菱没有用处,莫钰锦扬了扬眉:“我说了,我是你的好姐妹莫钰锦,你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说不记得我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就不信了,分明是失去了一切记忆,在遇见了一个熟人的时候却还能淡定!

果真,见莫钰锦这般,香菱有些松动了。的确,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回家的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陌生的,所以她不得不以这样冰冷的姿态来掩盖自己。途中,她也发现有些人说是和她认识的,可是后来却想要拐走她,或许是内心里面自动的反应吧,她似乎是一个会武功的人,所以她轻而易举的就打走了那些人贩子们。

可是,看着莫钰锦似乎不想啊,她忍不住打量了她一会,才开口问道:“许是最近睡眠不太好吧,总是有些健忘。怎么,你当真认得我?”

见着香菱有些松动了,莫钰锦嘴角微微上扬,凌天,你让香菱忘记一切痛苦,但是现在的她偏偏就是要让她想起来,她会对着香菱很好,然后再给她致命的一记!想到这里,莫钰锦的笑意越发的深刻了:“香菱你到底怎么了啊,睡糊涂了也不能把我忘记啊,我们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呢,你倒是好,把我给忘了。好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香菱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是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印象了,难道真的如莫钰锦所说,他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吗?她有些失神,而一旁的雪看着莫钰锦也是实属不解,为什么莫钰锦要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说这些呢?

“不说话呢?好了,什么时候等坐下来慢慢说吧,我都饿死了,走,先吃东西去。”莫钰锦这样说着,便就拉着香菱一起走向了饭馆里面。香菱闻到了菜香味,神色有些恍惚:“我,我好饿……”

看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吃东西了吧,莫钰锦点上了一大盘的菜,香菱快速的就抓起来吃了,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样的香菱,还是当年所认识的香菱吗?除去后来的恶毒不说,一开始的香菱,是那样的大方得体,一袭白衣,就差比不得洛云萱那般仙了。

可是,不管是哪个样子的香菱,都未曾这般的狼狈过,她的心里有丝奇怪,到底是凌天的宝贝女儿,为何却走向了今天的这条路呢?她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中,狼狈的香菱让她心中越发的困惑起来。

可是一旁的雪却是一直都看着香菱,她实在是不解莫钰锦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女人回来:“到底要做什么啊莫钰锦。”

“嘘。”她悄悄的比划了一个姿势,因为没有人可以看得见雪,所以若是她回答她的话,那么再其他人的眼底她一定是神经病了。这样比划了一下,雪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默默的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一直都打量着香菱。

许久,香菱吃打了一个饱嗝,看着莫钰锦几乎都没有吃,她微微一顿:“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也对,一个女子能这般大口的吃东西,的确会吓着别人吧。而莫钰锦这才缓过神来,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以往你都是这般能吃的。”

她的这句话让香菱稍稍放宽了心,然后道:“那你不吃吗?”

莫钰锦也实在是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了,但是香菱失忆了倒是一件好事,比如自己待她好的话,那么香菱就会相信她,自然也就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到时候对抗凌天的时候,也算是有了他的把柄吧。

这样想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香菱温和的开口:“香菱,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打小和我一样无依无靠的,这回我们又相遇了,倒不如跟着我一起吧?”

香菱看着她,似乎在考虑着她话里面的真实成分,可是想了好久,似乎是妥协了一般,因为若是假的话,这个弱女子伤不着她的。可是,若是真的话,那么岂不是失去了现在唯一的依靠了吗?她掂量了许久,然后上前道:“嗯,那么就麻烦你呢。”

“和我说什么麻烦呢,走吧。”说罢莫钰锦便就付了钱撑起伞朝着外面走去,而香菱则是觉得奇怪,这天一不热而没下雨的,为什么要打伞啊?她不由的走上前去,看着她的伞愣声问道:“为什么要打伞啊,这天好好的,你打伞做什么?”

莫钰锦只是笑了笑:“是一种习惯了,习惯打伞了。好了,我们坐在一匹马上面吧,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钱去再买一匹马儿了,你就坐在后面帮我撑着伞可好?”面对莫钰锦的提议,香菱自然是答应了,她现在能有一个依靠,倒是一件好事。于是上了马儿为莫钰锦撑起了伞。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对于莫钰锦的感觉是那样的奇怪。到底是因为曾经认识过吗?所以此刻的她才会觉得这般熟悉眼前的这个人?

“以前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香菱忍不住问道,可是一开头便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飞快的改口:“我是说啊,我在你的心里是怎样的一种人?”

莫钰锦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是怎样的一种人啊?其实,撇开因为月苍墨的事情,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大方识体的仙女,和洛云萱的感觉很像,她为爱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可是,若是没有她杀害自己的那件事情的话,或许香菱在她的心底依然还是一个仙女一般的存在吧。可是仙墓卸下美丽的外表后,剩下的也只剩下丑陋了。

“很好的人。”四个人让香菱一愣,很好的人?这就是曾经的她吗?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一个坏人吧,所以才会受伤才会失去一切的记忆,偏偏自己还会武功,她更加认准了自己曾经就是一个坏人,可是,原来她不是坏人吗?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看着莫钰锦的背影她有些失神:“真的吗?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莫钰锦点了点头:“嗯,对的,香菱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不然我们怎么能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呢?”莫钰锦的话香菱深信不疑,她点了点头,不由的笑了:“那就好,我还真的担心我是一个很坏的丫头呢,幸好,幸好有你这个朋友。”

香菱的笑声让莫钰锦有一丝的失神,失去记忆后的香菱,似乎成为了一个喜怒哀乐都表达在脸上的孩子了。她笑的这般干净纯粹,原来,坏的并不是人,而是坏了那段记忆。一个人没了记忆后,那便就是一张白纸,你图画成了什么颜色,那就成为了什么样的颜色。而此刻的香菱,被自己正朝着一个普通的女孩图画着。

她再也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了,那些不好的,悲伤的回忆她都不记得了,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忘了那么多痛苦的记忆多好。一觉醒来,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不会再记得她那般深爱着的月苍墨了,也不会再记得她亲手杀害了最敬爱的洛云萱了,一切的苦痛,似乎都随着那个记忆一同的消散而去。

“朋友吗?”莫钰锦忍不住喃喃道,香菱,她可不是你的朋友,就如同曾经你对待她一般,她会换回去的。因为你,因为你和凌天所以她才这般可悲的存活了下去。若是那残忍的一天真的到来了,香菱,那么就去恨她吧,因为那个时候你有多么的恨她,你才可以感受到现在的她是多么的恨你们。这样的感受,要彼此都能够感受的到才行的,不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现在的悲痛,她的绝望。只有你亲身体验过了,你才能知道一个人的绝望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而香菱,她所承受的,你也必须要原原本本的都承受下去才行:“对,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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