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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日婚纱:战衣

“这婚纱好漂亮啊!”

雅美把阿雪叫到自己的卧室里,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婚纱,款式看着是有点过时,却保存得跟新的一样,轻纱白绸,蕾丝点缀,纯美,优雅,圣洁如雪,阿雪忍不住赞叹起来:“真的太美了,这是雅美姨你的婚纱吗?”

“是的,是我当年结婚时候穿过的。”雅美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婚纱的每一寸地方:“还好,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破损,也没有掺杂其他颜色。来,让我瞧瞧。”雅美把婚纱贴着阿雪的双肩量着体型尺寸是否合适。

“雅美姨,你这是…?”阿雪不明白雅美在做什么。

“御影说办婚礼就办,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给你定做个婚纱。”雅美把婚纱贴到阿雪的腰部,用手大概量了一下:“还好你身材跟我年轻时差不多,你就是偏瘦了点,我把我的婚纱给你修改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就是款式有点不合时宜,怕你嫌弃。”

“怎么会?”阿雪忙摇头,“反而是我不好意思,这婚纱是你一生的纪念,借我穿,可能不太好吧?”

“婚纱,一生人就穿一次。”雅美把婚纱轻轻摊开放在床上,阿雪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这婚纱应该没有机会再拿出来的了,阿柚那性子,铁定是要做新的才肯穿,她连瞧也不会瞧我这个老古董一眼。现在留给你,刚好用得上,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说呢,对于你们年轻人,这款的确是旧了点。我之前问过瑞美的意见,她说,可以把领子去掉,稍微做点改动,然后加点花饰,就可以了,而且她长年自己改衣服,她说她一两天就能改好,绝对能赶上你的婚礼。”

“不,这样一改,不就把你的婚纱改得走样了吗?那怎么行,你刚刚都说了婚纱,一生人就穿一次。如果你现在为我而去改了的话,就不是原来你的婚纱了。”阿雪觉得雅美姨对自己已经够好了,唯独这婚纱的事,是万万使不得。

“反正都摆在这里几十年了,都是闲置,还不如用在有意义的地方比较好。”

“但是你也知道,我跟御影的婚礼也只是形式上而已,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事实上我们并不是…我不配你这么为我做这么多,婚纱是你珍贵之物,你还是好好保存着吧。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外人…”

“我上次就说过,不管真假,我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媳妇。”雅美像个慈母一般握着阿雪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一个女儿家,只身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更不用说嫁妆了。按道理,我应该要给你准备一份风光一点的嫁妆才对,但是时间关系,我也只能想到这婚纱了,只要你不嫌弃,我都会尽力给你改到最好,当是我做婆婆给你的一点心意。”

“雅美姨,你言重了。我来了这个家后,一直都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你们不怪我,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激。所以…”

“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吧,要不然你婚礼那天穿什么呀,傻丫头。”雅美拍了拍阿雪的手。

“可是…”阿雪还是不能接受:“要不就别改了,按照原来的款式给我穿就行了,这样也不至于把婚纱改动太多。”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款了,你可是主角,婚礼上要是你这样穿,肯定会被笑话的。”雅美半开玩笑地说:“就算你不怕被笑话,我这个当婆婆的可怕哦。”

“哦哦,虽然你这么说…”阿雪还是心里很不安。

“不管是不是形式上,一个女人就应该用最好的姿态站在婚礼上,而婚纱就是你的战衣。”雅美笑着,从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相册来,“给你瞧个东西,这是我们年轻时候的照片。”

雅美一页页打开,阿雪瞧着其中一张照片,是年轻的雅美跟一堆小朋友的合照,上面的雅美清丽可人,年轻漂亮,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身边簇拥着一伙小男孩小女孩,在蔚蓝色的大海边捉鱼的情景。阿雪指着这张照片说道:“我记得这个地方,之前我帮你去海边拿鱼的时候经过这里,现在是有个大水坝的。看照片,以前好像水位没现在那么高。雅美姨,这个是你吧,漂亮哦,这些小朋友是谁?”

“嗯,我的学生。我以前是个小学老师,教国文。这张照片啊,记得当时是我教的一篇课文叫《大海的孩子》,讲课讲到一半,突然有学生说听不明白,为了更好理解,最好就是亲身感受一下海洋的味道。于是便突然全班学生一起响应,还把我拉到海边去了。那时候照相的俊彦哥也刚好在那里,就给我照了合照!呵呵,之后回到学校,我还被校长训了一顿呢,呵呵!”雅美回忆往事,甚是高兴!忽然想起什么,“哦哦,你看我,兴奋起来就得意忘形了,差点忘了正事。其实我是想让你看这个…”雅美继续翻到后面的一页,是雅美姨和大志叔的结婚照。

阿雪看着照片中的大志叔,年轻俊俏,穿着黑色礼服,面带微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坐在身旁的雅美姨。而雅美姨穿着雪白的婚纱,娇柔甜美,脸上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与大志叔对望。这个画面充满了诗意。阿雪突然呢觉得,大志叔的双眼跟御影很相像。虽说不是亲生,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就是基因的奥妙了!阿雪心里惊呼。

“阿雪,您知道吗?我跟你一样,结婚时候也没有一个至亲在身边的。我本来是个孤儿。”

阿雪听到这里有点愕然,便想起了过年时候那帮婶婶嫂嫂曾经说过的话,原来雅美姨真的是孤儿哦。

雅美微笑地说着,“我还是婴孩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这个诊所,被当时还是单身的诊治医生收养,他姓田,也就是我的养父。他给了我最好的居住环境,给我最好的教育,让我去学琴棋书画,还为我特意学做料理,还因为带了我这个拖油瓶,他几次相亲都没成功,最后索性决定不结婚,独自把我养大。在我读大学的那年,大志到了我家诊所当实习医生,而且还特定拜我养父为师傅,跟他学习。不过到我毕业那年,我养父就因意外去世了,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个大宅子。我当时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个家又剩下我一个了。那时候大志就说会留在这里当医生,而且还说要跟我结婚,陪我一辈子。”

阿雪眼睛突然变得雪亮:“呵呵,没想到大志叔也会说这样的话哦。”

“是啊,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却很感动。呵呵,我和大志当时想这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原本计划着只是注册登记,不办任何婚礼了,反正我们在镇上也没有任何亲人在。不过大志的妈妈,也就是御影的奶奶,当时说了一句话:回来老家办婚礼吧,你们的家人都在这里。”此时雅美表情无比温柔,“大志的妈妈是个十分温柔的人,是她陪我一起去定做婚纱,虽然不是她亲手做,但是却是她亲手设计。她是个才女,而且对服装也是很有品味的,这婚纱就是当时她为我设计定做的了。就是她跟我说,一个女人就应该用最好的姿态站在婚礼上,而婚纱就是你的战衣。”

阿雪的心被深深地震住了,一时语塞,没法吐出只言片语,完全没法表达出此刻心里的那份感动。

雅美轻轻地抱着阿雪,柔声地在她耳边说着,“我希望自己也能像我的婆婆那样,在你结婚的时候,把这一切传承给你。”

“…谢谢”

***

阳光普照的日子,镇上每个人都很忙的样子,因为后天就是南宫家的婚礼,大家都好像挺积极,挺重视这一天的来临,搞的好像是过节一样。倒不如说,偏僻地区的人,都比较喜欢热闹,难得有婚庆。南宫家那边,阿柚去了上班,就雅美和瑞美忙着筹办婚礼的事宜,改婚纱,研究婚宴食品,准备请帖等等。大志和御影照常在诊所开诊中,大宇忙着新房子的装修。看着一切如常。因为老家的爷爷说了这边的人就不过去了,避免家里的几个最多事的女人破坏婚礼的气氛,所以,只要爷爷不来了,南宫家的这几个男人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而阿雪看自己的网店已经开始稳定下来,自助下单应该没问题的了。于是趁着好天气,打扫一下房子。在收拾完一楼后,就到二楼,二楼住着的就是御影,阿柚,和阿雪三个人,就三个房间,自己的房间可以最后才弄,阿柚中午在公司吃饭,而御影中午要休息,先收拾御影的房间吧。

御影房间的书还真多,绝对不输给大志叔的书房。阿雪这样想着,便开始干活。避免弄坏御影的资料,阿雪打算把他桌上的文件资料全部先放进抽屉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塞不进去,好像有东西卡住了。最后连抽屉也卡住了,进不去,也出不来。惨了,阿雪心想自己又出事了。

没办法了,只能先抽出来再看吧。于是阿雪使劲把抽屉往外拉,最后终于拉出来了,不过抽屉里面的东西都洒到一地。

“这回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收拾了。”阿雪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就一样样东西放回抽屉,基本都是医学报告或者病人的资料。她只好一份份弄整齐放回抽屉。突然阿雪捡到一份黄色文件袋装着的文件,本来并不在意,但是公文袋上的名字令她整个人都定住了,呼吸也几乎停止:“叶丁香。”

“为什么御影会有这个?”阿雪打开了文件袋,踌躇了一会,但是最后还是看了一下里面的文件,不禁整个人瘫软在地,眼前一片漆黑,喃喃道,“他找人调查过我,原来如此…”

三月的春日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着,绵绵春雨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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