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一颗心脏噗噗乱跳,她回头看了看雷劲,希望对方可以让她镇定下来。
雷劲头有些晕,他努力甩了甩,递给蝴蝶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拿起自己的护身长剑慢慢向竹林中走去。
蝴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背上的开明此时已经呼呼大睡,蝴蝶强忍着才没将他给丢下来。
两人慢慢前行着,尽量压低声音。
前方没有传来丝毫的打斗声,一切显得那样诡异。
也不知梦璃和肉苁蓉两人现在如何了?
越过竹林,前方除了一些人类的尸体外别无其他,也没发现有其他的异动。
圈人院中此时满是肥胖的尸体,但是其中却并没有常清福,也没看到常伯夫妇以及柴三的身影。
“他们可能已经转移了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去叫醒其他人,这样把握大些。”
雷劲想了想说道,地上除了血迹和打斗痕迹外没发现其他的东西,他们两人对这通天峻也不太熟悉,此时也只能先回去搬救兵了。
两人无奈又往回赶去,也不知道他们耽误的时间里梦璃和肉苁蓉会不会发生危险。
当两人气喘吁吁赶回设宴的洞府时,正看见玉净子站在洞府外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们。
蝴蝶赶忙窜进洞府将背上的开明放了下来,此时的她一身臭汗再加上那些呕吐物,浑身的气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玉净子看着她,微微掩了掩鼻,一脸不解道:“神女,您怎么弄成这样了?”
蝴蝶恨恨瞪了眼兀自昏睡着的开明,气急道:“别问了!你知道这哪里有洗漱的地方吗,快带我去!”
玉净子想笑又不敢笑,连忙让一个婢女带着她出去了。
雷劲走到玉净子跟前,看着他拿出一个药瓶,不住在昏睡的几人鼻间熏着,好奇道:“这是解酒的吗?”
“正是,说来奇怪,你们饮的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这酒名叫醉生梦死,后劲极大,哪怕是酒量特别好的也不过一杯便醉,这酒我们这草木之国可没有,我只听说在极西之国的金山国有此酒。”
玉净子手中不停,一边同雷劲解释着,一边忙不停地熏着。
“你的意思是这里进了内奸?”
“并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近几日有人偷偷混了进来。”
玉净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时已有几人有了醒转的痕迹。
“那你是如何知晓这边的异状的?”
雷劲有些好奇,要说他来的也太快了。
“我们与通天峻本是一体,在苁蓉发现异状时便已向我们发射了信号,所以我才带人赶了过来。”
玉净子走到了开明跟前,想了想又道:“外人看来,我们与通天峻向来不合,所以这次才漏算了我们。这也是我所说不一定是内奸所为的原因。”
雷劲听完点了点头,也觉得他说得在理。
此时,灵清子几人都已经醒转了过来,脸上皆露出迷茫之色。
“嘶!我这头怎么这么痛?”
长慈抱着自己的脑袋,眼中有些疑惑,他抬头看着雷劲,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你这混小子,看我干嘛?你自己喝多了还想赖我吗?”
雷劲看他那披头散发的样,没好气道。
“师叔,这么凶干嘛?也没说赖你啊。”
长慈缩了缩脑袋,喃喃道。
玉净子看了看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已清醒,只有华裳国师还在那里酣睡。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药出了问题,赶忙又掏出了药瓶研究了半晌。
“哎,玉净子啊,你别看了,公子酒量太差,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松月摇摇晃晃走到玉净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此时他刚刚醒酒,头还是颇为昏沉,半天眼才对上焦,对着他笑了笑。
玉净子释怀地笑了笑,收好药瓶,然后将圈人院那边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灵清子听完目眦尽裂,腾地一下站起,话未说一句便往外冲。
几人见拦他不住,纷纷跟在身后跑出。
蝴蝶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还未看清人影,便见一群人已经消失在了树林尽头。
身后婢女明显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站在蝴蝶身后半天没缓过神来。
蝴蝶赶紧推了推她,问道:“葳蕤,那片树林尽头是通向哪里的?”
“那...那是去猛兽林的路,一般两位大王从不去那里,也不知今天出了什么大事了?”
蝴蝶知道,灵清子一定是感知了什么才往那边去,自己也要赶紧过去看看,毕竟她现在十分担心梦璃和肉苁蓉的安全。
不过看着眼前焦急的葳蕤,她并不打算告知她实情,她的法力太过低微,去了反而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会吓坏她。
蝴蝶让葳蕤在洞府中待着,正打算离开,又看见了躺在一边的玉壶。
她轻手轻脚将玉壶抱到了软蹋上,然后叮嘱着葳蕤照顾着,便顺着她指的方向往猛兽林而去。
还未等她靠近就听到了猛兽们震天的嘶吼声,地动山摇,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数量。
越过巨木林,眼前是成千上万的猛兽,带头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虎,虎上骑着一名黑衣中年。
这中年人浑身透着股阴邪之气,颈上挂着根由猛兽犬牙围成的链子。
他手中拿着一个不知是何种动物的头盖骨,此时正对着那头盖骨上的空洞吹着,这声音并不尖利,就像是你想吹个口哨但嘴边漏了气没吹出来的那种声音。他每吹动一次,那些猛兽便更加疯狂向着人群攻去。
这时,另外一些动物错开主战部队,向着四周散开,疯狂摧毁着生长在地上的中草药,甚至是连那些巨木都不放过,疯狂撞击,蝴蝶眼睁睁看着一棵棵巨木轰然倒地。
耳边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所有的草木精此时都已经血红了双眼。
蝴蝶眼中悲痛莫名,她奋力跑到兽群中进行驱赶。
刚还杀红了眼的兽群,仿佛见了鬼似得纷纷向后退却,浑身抖如筛糠。
“哪里来的臭丫头?竟然敢搅我的局!”
黑衣中年拼命吹着,想要让兽群将这黄毛丫头踏成肉饼。
然而这次却让他失望了,兽群开始四散奔逃,全然不听他的调令,就连胯下的猛虎也不买他的帐,颤抖着不停向后退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中年颤抖着手指着她,厉声问道。
“你姑奶奶!”
蝴蝶大喝一声,那白虎顿时抖如筛糠,掉头就想往外跑,黑衣中年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才总算稳住了它。
“万兽王,您老人家不必在意,这小丫头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待我一会捆了她,您老便可痛快行事,只要事成之后别忘了给我的好处就行!”
人群中走出一个胖子,他讨好地冲着那黑衣中年说道。
他来到蝴蝶跟前,阴笑着,接着便一口痰吐到了她的脸上,甩了甩手中的长绳道:“臭婊子!之前不是挺厉害让我跪到你面前求饶吗?现在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便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蝴蝶被那一口痰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她忿忿看了眼眼前的常清福,眼中满是厌恶,呸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常清福猛力一拉蝴蝶的胳膊,长绳死死地往她身上捆了起来。
那一拉,蝴蝶感觉自己的整只胳膊都快废了,一股剧痛袭来,眼前有些发黑。
然而此时众人都在应敌,没人能分心过来救她。
蝴蝶转头正看见躲闪着她目光的常伯夫妇,于是她赶紧说道:“常伯!通天峻的草木精们可从未苛待过你们儿子啊!他们也从未下山祸害过百姓,你们不能如此恩将仇报!”
常伯避开了她的目光,一旁的大娘却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那妖精能有好的吗?我们福儿现在可是在做好事,是为民除害!你不懂就给我闭嘴!”
蝴蝶听完,心中冷笑不已,如此是非不分的父母,难怪会养出这么个畜生东西。
“你在瞎咧咧什么呢!那对老东西屁本事没有,还得老子自己想办法出人头地,没打他们算是好的了!”
“儿子啊!我的福儿哦!你可不能这么说,娘可什么都给你了啊!你放心,待你出人头地了,娘一定不麻烦你,好好伺候你行不?”
大娘立刻讨好的握着自己儿子的手,还没握一会就被甩开了。
“少他妈......”
常清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己胸口多了一把利刃,血迹汹涌而出,眼睛圆瞪着倒地死了。
“惯子如杀子啊!是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常伯满面泪水,手中正握着一把剑柄,那剑身此时正不停滴落着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