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那几年里,两人不同学校,也很快有了各自的男女朋友,似乎那时候情窦初开是种潮流,盒子渐渐疏远了清清。
高中三年,盒子就在游戏和早恋中度过。因为在文史上他拿了不少分,尽管英语和数学加起来才五十分,最后还是让他混了个大专。毕业的时候有人依依惜别,眼底惆怅,自然也有人乐疯了,把校服和书本丢下楼。盒子都有,甚至更绝。他把课本和校服抱到垃圾堆一把火给烧了,再和高中女友来了个毕业分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清清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别扭,那时候,她还没和男朋友分手。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盒子这种脑回路的不是渣男就是奇葩。为了和那男孩去同一所学校,清清非要报农业学校,他家自然不肯。
于是清清跑了,全村小伙伴找了一晚上,最后才在村子里的小公园找到她。可无论怎么劝,清清都不肯回去。还要去另一个遥远的村子找她姐姐,然而大半夜的大家上哪找车啊。
盒子在一旁一直都没说话,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他决定带清清回家,他当然是一时冲动,可清清竟也答应了。没办法,盒子只好硬着头皮想办法怎么跟陈父说,终于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给远在上海读大学的堂兄打了电话,让他去和自己老爹打声招呼,自己再跟老爹说。因为他这堂兄是全家人的骄傲,一直也很懂事,他的话他爹会考虑一下。
事实证明盒子想多了,他爸根本没犹豫,打了电话过来告诉盒子只要女孩不介意可以收留她一个晚上。
清清都同意了,还介意什么。盒子操小路把清清带回了家,给她铺好床,让她睡自己房间。自己去和爹挤一张床,刚好陈母上夜班不在家。
一起床,他还倒了一杯水放在清清床头,然后下楼给她煮了面。清清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她决定和父母好好谈谈,但早恋这事打死不说。
盒子不置可否,只是让她吃面。清清也不在意,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吃完,因为她想起来和男朋友约好要去逛街。
盒子洗完碗还送她去了车站。现在想起来,盒子觉得那时候自己就是个标准的备胎。
此后,两人又没了联系。盒子只知道最后清清最后如愿去了农业学校。对此,他还吐槽过清清拿自己前途开玩笑,觉得清清已不再是他印象里的乖巧。大义凛然,浑然不觉自己有那么点酸味。
盒子想到这不免摇了摇头,看着清清再度发来的消息,他问她怎么知道他的事的。
清清这才说起是从同学那得知的,安慰加油了一番,告诉盒子自己过几天要调去深市工作,和她姐姐一起住,问盒子住在哪,自己可以去看他。
盒子想了想,和她约好到时在购物中心碰面。刚好现在盒子天天都有空,医生让休息一个月再去调整工作。
周末,盒子和清清在深市的购物中心久别重逢。盒子笑着打招呼,还是一如既往的衬衫休闲裤。
清清倒是穿的很潮,吊带,罩衫,阔腿裤。一头长发发梢微微卷起,画了淡妆,倒是没喷香水。那张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点婴儿肥。
盒子内心没什么想法,不是美女见多了,全然因为自己的那些烦恼和心里的空落,没这个心思。雅婷的事说放下就放下他做不到。
“嘿!”清清冲上来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儿,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啊!”
“你都知道什么?”盒子不知道清清指的是债务,还是别的。尤其是垮了的这件事,强子可是发了朋友圈的!偏偏他和盒子家有点亲戚关系,有盒子妈妈的微信。在老家那地方,家长里短扩散的最快。强子说他当时立马反应过来秒删了,可盒子不确定他母亲是不是已经看到了。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欠那么多钱了?”清清撇撇嘴,“你怎么会欠那么多?”盒子不知道怎么说,随口解释了一下花掉了。“那你女朋友勒?她知道吗?”
盒子笑容有点勉强,这丫头怎么竟哪壶不开提哪壶!
“分手了。”
这下,清清察觉到盒子情绪不对了,也没再多问,看到星巴克,抬手指着那里,“你不是最爱喝咖啡了吗?我们去里面坐坐吧。好久没见,我们好好聊聊!”
“你不是不爱咖啡吗?”盒子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到。清清翻了个白眼,“我不爱喝,可星巴克也有别的啊!”
盒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点好单,盒子准备付钱。清清抢过他,让店员扫了自己的二维码,回头对着盒子一笑,“别多想,我是在表示我们久别重逢的喜悦。”
盒子明白这丫头是为自己省钱,心里无奈却不多说什么。两人的关系确实没必要计较这个。
点好单,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清清问起盒子这些年的经历,盒子看着清清的眼睛莫名地不想隐瞒,也就那样说了。
当说到开心的事的时候,清清由衷为他高兴的心情也在感染着盒子。在她的笑声中,盒子的阴霾少了点。提到难过的事,盒子也能感受到清清对他的光怀。
说到最近,盒子隐瞒了自己进了医院的事。听说为了赚钱,盒子不分白天黑夜的打两份工,清清脱口而出,“你疯了?”
盒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点。”
“你不是有点,你是疯的不轻!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清清说着掏出手机,“我给你看看,新闻里整天都有过劳猝死的,你不要命了!”
盒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现在也辞掉了一份工作,让清清不同担心。
清清这才放过他,看着盒子眉眼间淡淡的哀愁,心里一软,“没事的,都会还上的。别那么拼,有什么坎过不去?就算你过不去,不是还有我吗?姐们陪你!”
盒子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清清还眨了眨眼睛。盒子笑了,“你这是在告白吗?”
清清也反应过来,羞恼道,“你滚蛋!”接着话锋一转,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盒子,永远都不正经。”
盒子翻了个白眼,“我哪不正经,我是个很正经的人好吧!反倒是你,你自己看看,你除了穿着打扮哪点像个女孩子!”
“陈盒子,你死定了!”
笑闹中,两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茶。吃完晚饭,盒子觉得有些累了,也赶着回家码字,就和清清告别。
清清本来想着再去哪走走,或者去他家逗逗猫。可看盒子是真的累了也不再强求,约好下周末去他家逗猫就上了出租车回家了。
盒子送走老朋友,转身进了地铁站。从地铁站出来,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盒子觉得自己心态平和了许多,他发现自己有些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在想办法度过信贷危机,每天忙忙碌碌同样也很充实。而且自己是在赚钱,不像曾经想着怎么撸口子。
至于雅婷,她能幸福自己就放心了,也许雅婷也没放下,甚至恨他,但他觉得没什么比让雅婷过上幸福的生活更重要。
“真是个直男!”盒子淡然一笑,自嘲一句。半年后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孤独,他曾经习惯于人群的喧嚣,恋人的陪伴,现在却爱上了孤独。
回到家,清清发来消息,给他加油打气,还说会陪他一起撑过去。盒子会心一笑,发给她一个晚安的表情。
冲了个凉,坐在电脑前,盒子把自己和雅婷的这段感情改了改放进了故事里,然后打上句号,重新开了新的篇章。
清晨的阳光总是朝气蓬勃。盒子洗漱完毕,在网站上更新完小说,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看着快发霉的猫,决定带它出去公园走走。
他从阳台上取出专用的手提包,然后从笼子里抱出肥嘟嘟的英短,不免吐槽,“你说你,怎么这么重!你爹把你惯坏了!”
锁好门,带着相机,盒子兴致盎然的来到公园,找了个阴凉处,准备给怀里的胖宝贝拍几张照片。
“哇,好可爱的猫咪,肥嘟嘟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东西立马抬头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父女。
盒子定睛一看,身后是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中年人戴着眼镜,小女孩扎着蝴蝶结。盒子在酒吧混了半年,名牌其实没记得那么多,但眼力劲还是有的,他看出来这对父女家底应该还不错。当然,盒子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有歪心思儿。再仔细一看中年人的长相,盒子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看那小女孩盯着宝贝双眼明亮,中年人笑着开口,“我家这小丫头很喜欢猫,特别是这种肉嘟嘟的,她想和你的猫一起玩玩会儿,冒昧问一下你同意吗?”
盒子也挺喜欢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欣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