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钟仪看着曾乾的神操作不禁笑出声来,鄙夷道:“大哥!你觉得她们干这一行的,会用真名吗?”
曾乾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赶忙把平板交给钟仪,让她一页一页的往下滑。
在翻到第四页的时候,二人看到了沐雨晴的照片,是一身纯白的护士装,香肩半露,左手拿着一个小针管。
这副楚楚可怜又极具诱惑力的图片,的确能让不少人升起打针的欲望,价格还不低,一千块一小时,最低三小时起。
“三小时?!估计三分钟就够了吧?浪费可耻啊!”钟仪啧了啧嘴,确定订单,对着平板助手道:“就这个雨汐,赶紧给我安排上!”
“嗯对!就要这套!什么?脖子以上的部位不允许触碰?这是什么鬼要求?行行行!好!我同意!”
在与客服确认好房间以及服装后,钟仪一脸狡黠的躲到了窗帘后面,同时让曾乾到床边坐好。
大灯熄灭,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橙黄色的暗淡指引灯,不一会儿的功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声,由远及近。
嘟嘟嘟!
扶摇厅的大门被敲响,曾乾通过床头的开关将门打开。
“老板你好!84号技师雨汐,很荣幸能为您服务!”穿着高开叉云锦旗袍的沐雨晴站在门口,很是恭敬的向屋内鞠躬敬礼。
“嗯。过来吧。”曾乾可以压低嗓音,生怕女孩听出是自己的声音。
“好的老板。”沐雨晴不急不缓的走向床边,手上端着放有精油的鎏金托盘。
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沐雨晴的疑惑也越来越盛。
刚开始她听老板的声音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然而随着老板背影逐渐清晰后,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就变得越来越强烈!
“老板是先推油吗?还是……啊!”沐雨晴走到床边,忽然停住脚步,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你往哪里跑?!”曾乾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翻身一把搂住沐雨晴的腰肢,想将她扔上床去。
可是由于系统的设定,只能有普通人实力的他直接被沐雨晴按住脸一推,就给推到一边去了!
“钟仪!快!帮我按住她!别让她跑了!”曾乾大吼道。
钟仪从窗帘后飞驰而出,仙师的实力爆发,在不到两回合的功夫里,就将惊慌失措的沐雨晴给按倒在床上!
“你可真够没用的,对人家女孩下手,还得我帮你按住!”
没有理会钟仪的日常系损人,曾乾来到奋力挣扎的沐雨晴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沐雨晴!你冷静点!放松!放松!”
“我不是沐雨晴!我叫雨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沐雨晴!”沐雨晴被钟仪按住双手无法动弹,但是双脚却像在潜泳一样,疯狂踢踏着。
说到最后,沐雨晴将自己的脑袋拱进了枕头里,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沐雨晴!我知道是你!你冷静一点,我和钟仪今天是来帮你的!你清醒一点!”曾乾对着埋头骆驼状的沐雨晴大吼。
沉默了大概四五分钟后,少女的哭声逐渐转变为抽噎,只听她在枕头下,闷闷祈求道:
“曾乾!你就当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嘛?你就当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更不要跟同学们乱说好吗?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不想再失去班级这个大家庭……”
果然是因为家庭的因素啊。
曾乾在心里叹息一声,让钟仪将少女按住的双手放开,同时轻柔的将枕头拿起。
他温柔的笑着,先将少女杂乱的发丝捋向左右,又拿纸张帮她擦掉鼻涕。
“放心吧沐同学,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我知道你做这些事背后肯定有你难言的苦衷,但其实这些你都可以告诉我,因为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沐雨晴抱住双腿缩在床头,这是一个自我封闭的防御动作,代表着她并不愿意配合的态度,同时看向曾乾的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曾乾这下有些头疼了,沐雨晴不愿意配合,在钟仪眼皮底下,他也不敢使用【日后再说】技能,难道又要花费大量时间,去自己破解?
那这个F级的兼职,做的也太亏了吧!
咔擦咔擦!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间里,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闪光灯。
一脸不耐烦的钟仪将手机放下,对着沐雨晴冷声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照片直接发到班群里去。”
“你!不要!!”沐雨晴作势想抢,可是被钟仪一瞪,立刻吓得僵在当场。
曾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钟仪对沐雨晴,并不像曾乾对沐雨晴一样,好歹有一个来月的感情羁绊,还有过几次管堵之战,勉强算半个露水夫妻。
而钟仪对沐雨晴的善意纯粹就是好心,所以在发现对方并不领情,还觉得你可能是害人之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不想的话,那就赶紧说!而且我奉劝你最好别说假话,不然这两张图迟早会出现在你身边人的手里!”钟仪神色冰冷道。
“好!”
沐雨晴低垂着脸,盘膝在大床中央坐下,整个人的语调变得阴沉起来:“既然你想听,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出生在安雅市边上的波克市远郊,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家庭条件还不错,爸爸……呵,我就姑且再最后称他一次爸爸吧!
他虽然经常不回家在外面鬼混,但是经营着一家垃圾回收厂,足以让我和我妈妈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就在我十三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法院来人,查封了我家所有的资产,仅留下一套最小的宪法规定基本住房!我妈妈想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直到几天后,爸爸回来了,他灰头土脸,满身都是熏人的酒气!爸爸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我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我很清晰的听到了一个赌字!
那天爸妈吵得很凶,打碎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那时候我怕极了,把自己关在另一个屋子里,战战兢兢的想让自己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看见爸爸在客厅喝酒,我想找妈妈,他却告诉我妈妈已经连夜出去打工了,以后我的生活就由他来照顾。
我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想去主卧找妈妈,可是却被他凶狠的打了一顿,并且告诫我不准进入主卧!不然看见一次就毒打我一次!我怕疼,就赶紧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频繁有工人装扮的人进出,并且都被我爸爸笑着带进了主卧!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我明白,我妈妈肯定就是在主卧里!!
借着一次他出去喝酒的时间,我来到主卧,可是门锁了我打不开,于是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我踩着楼下住户的挡雨棚,抓着护栏在十几层楼的高度,悬空爬到了主卧的窗户处!
窗户大开着,不断向外飘散蛋白质腐臭后的恶心气味!我差点被熏得晕了过去!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看到了妈妈,她就在主卧的大床上躺着!
我爬了进去,妈妈好像睡着了,我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摇醒,然后轻轻的喊了一声妈妈!可是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
沐雨晴说到这里,情绪已经完全崩溃,她狂乱的撕扯着自己头发,像疯子一般摇晃着头,“她傻了!她已经傻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呵呵呵流口水的傻子!
沐平这个挨千刀的杂碎!!他不仅赌博将所有家产都败光,还把我妈妈用药毒成了傻子!!然后用她的身体赚钱!!!!他……该死!!不!他不该轻松的死!!!”
平白直叙的话语中没有丝毫修饰的辞藻,可是语言所能展露出的冰寒,令人触目惊心,寒气直冒!
钟仪的眸子中泛起不忍,而曾乾更是心疼的想要抱抱她。
但是沐雨晴拒绝了,她的双眸彻底黑化,推开曾乾的怀抱,继续道:“我需要安慰吗?不,世界上没有人能安慰我,除了我自己!”
她的语调逐渐变得冰冷,逐渐变得没有感情:
“在那段日子里,我学习到了很多,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一次赌博中,我爸爸把我妈妈当作赌注给输了出去!
从那之后,家里安静了,就剩下我跟他二人!他看我的眼神日渐不同,估计是在盘算着,如何把我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吧?
呵呵——可是你能把我卖出去,那我又为什么不能把你卖出去呢?!”
沐雨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仿若深渊中的鬼嚎!
“我找了一个专门拐卖无社保男性的黑矿坑矿主,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打电话告诉他,说我想给我爸爸找一份工作!
由于很轻松的套出了我家里的情况,所以黑矿主很快就和我约定好地点,并且生怕我犹豫,还很舍得的给我爸爸账户打了一千块定金!
是啊!
一个娇滴滴的少女主动送上门,还能附带一个奴隶工人,这种不花钱就能买一赠一的买卖,有谁不想呢?
有了一千块定金,我告诉我爸爸说,有个男人想要花钱包养我,可是我不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于是想让他去帮我谈谈!他开心极了,毫不犹豫的就跟我前去赴约!
被矿主派来的车挟持到指定地点,看见全副武装的矿坑工人,他当时就知道他栽了!他咬牙切齿的想打我,可是矿主怎么舍得呢?一巴掌便将他的牙给打掉几颗!
那个场面,想起来真是比高嘲的快感还要强烈!
你们知道吗?在被绑下去的时候,他咒骂着,向我绝望的大喊,这样害了我,你以为这些人会放过你吗?
哈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可笑至极的问题!
爸爸啊爸爸!我亲爱的爸爸!
如果我没有先坠入地狱,又怎么能将你拉下来一起享受折磨呢?!
那一夜,很痛,非常痛!
我才十三岁,而且还是第一次!但是那个矿坑主丝毫没有怜惜的心思,并且还喜欢用钢碴一样的胡子来刮我!刮得我浑身泛红,他的双眼就越兴奋!
我的血一直在流,可是我却没有叫喊一声!
等到夜里,我趁他熟睡的时候,将偷来的迷药滴进他嘴里!等了会儿,我朝他那里打了一拳,他没有反应!
我兴奋了起来,立刻找来一把刀,将他的那个玩意整个给割了下来!并且仔仔细细、一刀一刀的剁成肉酱,最后又全都灌进了他嘴里!
其实那时候,我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他,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曾乾沉默,他很明白一个只求复仇的少女心理,但是钟仪不懂,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沐雨晴舔着舌头,充满快意的笑道:
“如果直接杀人的话,我同样可以找机会直接杀掉我亲爱的父亲!可是这样太便宜他了!他这样的人,哪怕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对上天发过毒誓!
我要让他享受世间最极致的痛苦!我要让他遭到世间最狠毒的折磨!
我知道我的手段太单一了,所以术业有专攻不是吗?呵呵……
为了达到我的目标!
所以!我选择了最臭名昭著的黑矿坑!所以!我选择割掉矿主最重要的玩意!如此一来,你说我最亲爱的父亲,究竟会在那里遭到怎么非人的待遇呢?!
啧啧啧啧!这样的美景……真是想一想就能令我下面湿透呀!!哈哈哈哈哈哈!!!!!”
扶摇厅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沐雨晴肆无忌惮的狂笑。
笑够了、笑累了,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语调低沉道:“那天晚上,我本以为我会被抓住,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跑了出来。
在将那个男人送进地狱后,我已经想不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了,我只想回到家中,随意的找一种方法死去。一路上我搭乘别人的顺风车,司机只要想上我,我就会把双腿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