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房内只剩我与大公子两人。大公子坐到我的床边,眼睛温柔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我正欲找些话说。大公子突然轻轻俯下身来将脸贴近于我,离得太近,近得我连呼吸都无法正常。“守了你这几日,你可知道我心中想的最多之事是什么?”“什,什么?”我不敢大声说。“灯儿此生可愿独与我厮守在一起?”“灯儿,灯儿本就想和大公子长久在一处。”“本公子之意并非灯儿你说的那样,灯儿现在可愿意做我的妻子?”“可夫人说过,大公子的婚事......”还未等我说完,大公子的唇已封住了我的嘴。松开后,又问:“灯儿现在可愿意?”“可夫人......”未等说完,大公子又用唇封住了我的嘴。“此刻还不回答愿意,是吗?”见我不回答,大公子便又要吻下,我急忙说:“灯儿愿意。”大公子这才起身,笑着说:“灯儿竟已应下,可不许反悔。等你伤好,我们抵达华原县后,我便写信与爹爹和阿娘商量此事,如何?”“可是......”“无可是,灯儿可是不信我方才所讲?”“灯儿信大公子。”正说话时,慧能哥哥跑进房间,见到我高兴的说:“灯儿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听见慧能哥哥声音,我努力坐起,说:“慧能哥哥,灯儿醒了,害你担心了,是灯儿连累了你。”慧能哥哥抹去眼泪,道:“慧能还以为......这便好了,回来路上便听那个去找我的小兄弟讲,灯儿姑娘你已无事,如今见你真的无事,慧能高兴,慧能真的高兴。”这时下人送来煎好的汤药,大公子起身说:“麻烦慧能让灯儿把药喝下,我还有些重要的事现在要去办。灯儿,你不要乱动,莫要牵动伤口,我去去就来。对了,灯儿可有想吃的点心,我一会帮你买来。”“大公子去忙吧,灯儿现在没有胃口,大公子不必麻烦,你去忙吧。”慧能接过药汤,说:“大公子出门小心,慧能会照顾好灯儿姑娘的。”
大公子走后,慧能哥哥与我讲起那日我受伤后情形,又讲了这几日众人如何担心于我,还讲了那大夫无计可施如何被大公子和武儒衡训斥,那大夫又是如何百般无奈。特别是那大夫之事,慧能哥哥讲得生动,我听着禁不住大笑起来。慧能哥哥见我大笑,道:“如今见你康复如此之快,慧能心中高兴之极。只怪慧能无法护着灯儿姑娘,让灯儿姑娘你受苦了。”“慧能哥哥何必自责?是灯儿一时大意,普通之箭如何会伤我,别忘了,灯儿可学过些功夫。”“现在薛娘子也算是罪有应得,谁能想到是她伤了你。算了,不再说她。日后若再遇危险,灯儿小心躲藏便是,不要再逞强,以为自己有些功夫,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灯儿姑娘对于我们,可是如亲人一般重要的人。”“慧能哥哥待我如亲人,灯儿最会不知?灯儿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来,快些吃药吧,药要凉了。”
城中医馆内,那大夫见到武元衡行礼道:“大人,可是那灯儿姑娘还需何药?或是有何不适?”武元衡回礼道:“本公子来,是有其他事问您老人家。今日您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隐情?可是灯儿的病?”“大人莫担心,灯儿姑娘并无其他病症。小人只是心中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主要是关于灯儿的,老人家但说无妨。”“小人只是觉得灯儿姑娘似与常人不同,小人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灯儿姑娘这般奇人。那箭射中要害,若是换作常人,失血后必面色惨白,可灯儿姑娘却面色红润,宛如睡熟一般。听换药的女子讲,灯儿姑娘的伤口也愈合的极快,今早换药时,竟已只留一道浅浅的疤痕,那灯儿姑娘似有自愈之能,让小人好生诧异。莫非那灯儿姑娘并非我们常人?莫非......”“老人家虽行医几十年,可奇人奇事未必都会知晓,又怎能妄自推测?本公子希望您方才所讲之话莫要再乱讲。”“小人自然不会乱讲,小人只是担心,若那灯儿姑娘并非常人,大人你可要小心......”“你这老人家,莫再要多言,我那弟弟的性子您也略有知晓,此事您老人家便当作从无发生便是。”“是,大人,小人明白,小人必会守口如瓶。”
平州州府内,一黄衣女子殿中抚琴,琴声动听。平州左州府举起手中酒杯,对武元衡道:“听闻那位与大人随行的姑娘伤情已好了很多,故今日才敢宴请武大公子和武将军来府中一叙。来,左某先敬二位一杯。”武元衡起身行礼道:“左大人收留我等,又照顾有加,该是我们兄弟二人敬您才是。左大人,请。”“哎,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左某与令尊武大人亦有过几面之缘,今日有幸遇到两位公子,左某理应照顾,理应照顾。听闻武大公子要去华原县任县令一职,你我将同为官员,日后要相互关照啊,武将军也要多多关照左某啊。”武儒衡道:“左大人既与家父有过照面,此次又多亏左大人关照,本将军定不会忘了左大人的情意,来,喝酒。”武元衡也举杯,三人一同饮下。
这时,一官员模样之人,端着酒杯来到武元衡案前,说:“想必这位就是武大公子了?”武元衡行礼道:“正是。”“果然模样超凡。”“多谢这位兄台夸奖。”左州府见此情形,喝道:“杨嗣,你喝醉了,莫要在武大人面前丢脸。来人,快扶杨大人下去。”那杨嗣笑道:“左大人,下官未喝醉,只是想敬武大公子一杯而已。”左州府忙说:“武大人,此乃我州府佐官杨嗣杨大人。定是喝醉了,望武大人莫要怪罪。”武元衡道:“无妨,无妨。”那杨嗣却似故意挑衅,站在武元衡面前喊道:“来人,上大酒杯来。”下人端来大酒杯,杨嗣将酒杯倒满,道:“来,大公子,我们共饮大杯,如何?”武元衡笑着说道:“本公子的酒量恐不及杨大人,不如就用这小杯与杨大人共......”“少说废话,这大杯你是饮还是不饮?”“杨大人莫要为难本公子,本公子酒量确是不能用这大杯。”那杨嗣听后,上前猛然将一大杯酒倒在武元衡衣衫之上。武儒衡见状拔刀而起,将刀指向杨嗣。左州府见此情形,喝道:“杨嗣,你大胆,你竟敢在二位贵客面前如此放肆,还不退下?”武元衡抖了抖衣衫,说道:“儒弟莫要冲动,先把刀收起。左大人无妨,不过是湿了衣衫,换掉即可,饮酒,继续饮酒。”谁知那杨嗣见武元衡如此不恼不火,更是生气,道:“好,想不到大公子如此大度,那今日杨嗣再给大公子多浇些酒,如何?”旁边的武儒衡喝道:“大胆,你敢。”武元衡不急不慌道:“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得罪之处,令杨大人如此气恼?”“哼,你自然未得罪于我,可我那表妹薛涛却因你身陷牢狱。不过是女人间一时生妒而已,况且终究是因你而起,你可曾有过一丝心软,轻饶之?如今杨某倒要看看,你会如何处置于我。”左州府喝住杨嗣道:“还敢胡言,看来这酒你是醉的不轻,来人,快把他拉下去,待明日酒醒再重重罚他。大人,将军,你们看如何?”若不是武元衡按住武儒衡,他早已挥刀将那杨嗣砍了。武儒衡难忍心中气愤,将刀插入刀鞘,愤愤离场。武元衡行礼道:“左大人如何处置,此乃州府之事,本公子与儒弟无权过问,今日看来不能与大人再叙,不如改日,我与儒弟还是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