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远城里最近很不太平。
自从十日前青远城的城主方书宏和一众城守卫集体失踪后,往常是有小偷小摸的青远城,一下变成了暴徒的天堂,打砸抢烧不说,甚至还有上街强抢民女的恶性事件发生,虽然清蟾宫及时派出执法队镇压,但也治标不治本。
“听说了嘛!嘿!听说了嘛!”
“听说了,听说了,东城张户家的二闺女!”
“可惜了啊,嘿嘿,他张家虽然没有顶梁柱,但五个闺女都个顶个儿的俊,啧啧,可惜了啊!”
“谁说不是呢!张家闺女那个白啊!唉,可惜了!”
“听说人是在屋后小池塘发现的,光着身子都没人样儿了……”
“快说说,快详细的说说……”
“叽里咕噜……”
秦闲隔壁桌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
“小二,结账!”
“好嘞!这位爷!一屉包子一碗稀饭,一共八文钱。”
秦闲付了钱,走在大街上。大上午的,街上却没有多少人,零星的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
“唉……”
秦闲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折返青远城也是脑子一热,他想起青远城有一家武馆的馆主应该知道断魂山的位置,谁知等他找到那个武馆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大宅院,还有那没摘掉的牌子“三道武馆”。秦闲又碰运气的去找龙虎拳馆,说是受方姑娘、米姑娘所托,来找高荣武高大师。
“不认识什么方米还是圆面!滚滚滚!”
然后青远城就开始乱了起来,之后来了清蟾宫的执法队,当天就城门大锁,说是闭城捉贼。秦闲没钱没信引,差点流落街头,最终还是靠着花小花的信物,寻到了一个杀生殿的密点。想着,秦闲摸了摸腰间的那块花型玉佩,心情也柔软起来。
“公子,您回来了!最近外面乱的很,没有要事就别出去了!”药铺掌柜王大一看见秦闲回来,赶忙把他迎进里屋,忍不住唠叨道。
“知道了,王叔,我只是突然想吃那家的包子了。”秦闲知道他是好意。
“你想吃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去买便是,还有,不是说了,别叫我王叔,要折寿的,叫我王大或者老王就行。”
“知道了,王大叔。”
王大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开始忙活他的药铺了。
秦闲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脾气,甚至还能回应别人的善意。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曾经的自己一味的索取,一味的掠夺,什么都害怕失去,最终失去了所有,如今顺其自然,反而有所收获’。
秦闲回到自己房间,盘腿坐到床上,运起了剑魔无极功。这几天他的作息很规律,早上出去吃早餐,顺便听听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回来后打坐运功,期望能早日恢复功力,只是看成效并不理想。
秦闲又默默运行了三十六周天,周身微微有一丝气波凝而又散,他缓缓收功,长出一口气,然后闭目感受了一下。
‘还是有点进步的,至少能用得上一些浅薄的武功了。’
这么想着,秦闲心情也大好,毕竟不会武功真的让这个曾经的武林魔尊很崩溃。现在只要武功在手,一分的力他能使出十分、百分,自保是没问题了。
秦闲打开房门,发现已经过了晌午,他来到药铺外堂,发现掌柜王大不在,只有一个伙计正在研磨药材。
“王大叔呢?”
“公子醒了,掌柜的采药去了,晌午看您入定,便没打扰您,饿了吗?我让张婶儿给你张罗去。”
秦闲知道这药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于是道声“辛苦了”。
吃了饭,闲来无事,秦闲找伙计借了几本医书,坐在药架旁边翻边看,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药名、药理和前世一摸一样,他在心中默默推衍几种药方,竟然也颇有所得。
“掌柜!王掌柜!”
就在秦闲捧着医书正读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走进药铺。伙计一看来了人,放下手头的活儿,迎了上去。
“王掌柜不在吗?”
“我家掌柜出去采药了,抓什么药跟我说一样。”
“那……也行,你按着这药方抓吧。”那个家丁说着递给伙计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药材名。
伙计拿着药方端详了一下,确认没问题,这才开始抓药。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有些药材药性相冲,乱吃可是能吃死人的,也有的明着开药方,暗着想害人,这些药铺都要承担责任的。所以拿药方抓药来的,一则药方会被药铺留存,二则药铺也会记录下几时几日谁家来抓什么药,治什么病,就算失误把人吃死了,也好能比照药方看看谁的过错,所以说,这年头没有点真本事,还真开不了药铺。
秦闲一直等到那人抓好药离开,这才站起身走到柜前。
“这些药方可以给我看一下吗?”秦闲指着一摞已经归置好的药方问伙计。
“当然可以,公子。只是有些药方专治暗疾,上面都有署名,可不能往外了说。”伙计把药方递给秦闲,还不忘提醒他一句。
秦闲点点头,他还没那么无聊,只是无聊看看实际的药方,在心中推敲一番。
‘嗯,这张治疗胸闷的,中规中矩。’
‘这张偏头痛,药下重了啊。’
‘这治寒腿,勉勉强强,如果加上几味药,效果更好。’
‘这个……治不举,药方我看看,嗯,用药阴阳调和,但应该没效果。’
‘这是壮阳药,阳性太旺,吃多了怕是药流鼻血。’
‘还是壮阳药?嗯,这次药方好了许多。’
“咦?怎么还是……”秦闲一连拿了几张药方,发现都是壮阳补肾的药方,看顺序还都是最近的,他不免惊咦。
“怎么了,公子?”伙计听秦闲说话,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奇怪,最近城里可是得了什么传染的失阳症,为何多了许多补养的药方?”
伙计听了也好奇,于是拿过药方看了看,不由得咧嘴笑开了。
“嗨!公子误会了,别看这药方字迹不同,但皆都是一户开的。”
“哦?这药吃多那么频繁,也不怕吃死吗?”尤其刚刚走的那人开的药方,按照伙计所说,也是那户人开的,这药方说是十全大补阳药也不为过,真要给人吃,还不竿上三日,精尽而亡。
“唉,谁说不是呢!原本掌柜的也这么说,可谁叫人家门户大,硬要给开,咱们一个小药铺吃罪不起,后来掌柜的就吩咐了,这户的药掌柜的要亲自抓,如果他不在,便看看药方上面有没有毒性大的活着药性相冲的,如果没有,也可以给抓药。”
“什么抓药?”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秦闲一看,原来是王大回来了。伙计一看掌柜的回来了,赶紧过去接过了药篓和耙子。
“王大叔还亲自去采药啊!”
“不然呢,还能指望这二五不分的?”王大指着伙计说,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伙计放好东西回来,正听见王大说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秦闲看他们虽然是掌柜的和伙计,却像是一家人一样,心中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很舒服。
“对了,公子你们刚刚聊什么呢,什么抓药不抓药?”王大换好衣服出来,看秦闲坐在药架下读医书,就想起刚进门时听到的话。
“啊!是了!”伙计一听掌柜那么说,一拍脑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药方。
“掌柜的,郭家的药方,今天又来了,您瞧一眼。”
王大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一拍桌子。
“简直胡闹!这不是要出人命吗!你就这么给他抓了药?”
伙计听了浑身一激灵,唯唯诺诺的说:“您不是说,只要没有毒性大的,药性相冲,就能……”
“简直混账!这几年你都学狗身上去了!”
伙计不仅是在药铺打打杂,还是药铺的学徒,见掌柜的发火,也不敢再说话。
“你去,去郭家,跟人家说,说药抓错了,给人家重新抓,不收药费!”
“这……”伙计一听王大这么说,面脸苦涩,显然那个郭家不是什么善茬。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去!”王大一脚踢在伙计的屁股上。
“王大叔,要不我去说吧,正好现在也闲得慌。”
秦闲正感觉无聊,看伙计那样,估计去了少不得挨一顿打,不如自己过去看看,多少不会吃亏。
“那怎么行!”
王大一口回绝,秦闲可是他们这的贵客,他可不敢麻烦人家。
“我说行就行!”秦闲脸一本,王大只能妥协,伙计却激动的赶忙把药方塞到秦闲手里,也不管王大怎么吹胡子瞪眼,把地方说给秦闲,一溜烟跑了。
出了药铺直奔正西,郭家大宅就在西街最繁华地段。秦闲望着这个写着“郭宅”的牌匾上的蜘蛛网,心想应该没找错吧,附近就这一个大户姓郭。
“铛铛铛!”秦闲叩响门环,里面隐隐有人应门。
“谁呀!”
“王家药铺的!”
“等一下。”
不多会,门开了,一个人影闪身出来,还没等秦闲说话,那个人却先开口了。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