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锦这几十秒钟可能是学这么多年武艺以来最为憋屈的时刻,他明明觉得,对方的攻击不那么强,可偏偏,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想动却不能动,明明有这么多的破绽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珍惜不了,手每一次在进攻之前都会被迫地去进行防御,实在是让他无可奈何,不过对方的底子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强,百招过后,许景锦整个人虽然没什么反抗的,但是胜在自己一动不动,倒是体力保持得相当完美,几乎没有累着,但是对方的额头上已经是汗淋淋的,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许景锦这才看得出来对方的路数。曹丕的每一个招式似乎都是打在自己的要害部位,而每一次曹丕的出招速度都极快,基本看不清楚,许景锦每一次看见的只不过是对方的收招而已,所以许景锦有一种对方速度比较慢的感觉。
许景锦每一次的防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技高一筹,在整体水平上领先的话,今天这一次战斗输掉的一定是他了,许景锦本来就有能解决整个问题的能力,只不过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对方的套路,才至于整个人落到了下风,既然大概知道的对方的战斗方法,那么接下来就能有效的发动反击了,许景锦捡到对方一个攻击的间隙,尽管看见对方的左手朝着自己胸上的鸠尾穴而来,许景锦倒也似乎打出似乎阻挡的一击,只不过在稍稍将手一侧,让对方打偏,自己一拳也径直地朝着对方要害打过去,想要一击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只可惜他的预料是错误的。曹丕竟然是一点儿都没有进行防御,只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那一拳仍然结实地打在了许景锦身上,许景锦自然也是命中对方,只不过两人年岁有所差距,曹丕无论是身高还是手长都占了优势,尽管许景锦先出了拳,两方几近是一起被击打中的。
曹丕刚才用了太多的力气,先是承受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仿佛是受了点轻伤。
许景锦这一下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对方年纪毕竟较长,自己速度发挥不了的时候,力量是根本不够的,倒退的步数比曹丕还要多一些。
曹丕边喘着粗气:“阁下好眼光,竟可一瞬之间破了吾之法,实乃高人。”说着赞美许景锦的话语,可是眼神里依然有那种蔑视却是让许景锦感觉很不舒服的视线。
许景锦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尽管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年岁的不足,可是以此为借口又会让自己总觉得在找理由一样,装出很恭敬的样子:“殿下技高一筹,在下佩服。不过一合之间,恐难服也。”
曹丕笑道:“吾虽不过胜得一招一式,但如此数合,得一胜已是不易,又何必拘于此也?阁下尚且年轻,大展宏图之日,有何较之吾等?吾虽不过而立之年,上有父王正值当政,下有诸子弟欲行此位,何其难也。见阁下英雄少年,甚是欢欣,元仲想来与阁下必可为亲友也。”曹丕这一下似乎是缓了过来,气息趋于平稳。
许景锦倒是懂了,不知道曹丕从哪里知道有许景锦这个人,然后曹丕过来试探了一下自己,现在就想着为曹叡这个人找一些良友了,不过知道这些倒也让许景锦好奇:“殿下,有数问,小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殿下,小子年少无知,知此时不可顶撞殿下,然心中有所岔,不可断其念也,竟与殿下如此,甚是小子之过,小子愿殿下谅之,此为其一;曹公予殿下邺城之卫,而殿下为何由此而来,此为其二;况且小子不过边关一小人,又怎得殿下关心,此为其三。如此诸疑,请殿下指其明路。”
“此其一,不过人之常情,汝年纪尚幼,不可失少年心性,况吾等不过公平角逐,此等言语,非顶撞之词,而是意气之辩,又何放于心上?此其二,襄樊之中,吾军之失,不可胜数,后方之土,一文臣武士自可自治,此乃吾军之要,父王自不可离都,此尚需人以稳其军心也,故吾来此。此其三,吾有一师,妙人也,隐于市而不拘于行,文武皆备而不闻达与王侯,飘忽不定,变化无常,吾尚不可常得见也,而方才却由阁下得见之,想来阁下必有过人之处,吾便试之,而充兄亦在阁下之侧,想来非敌。吾便独见也。”
许景锦想了想,刚才明明没有碰见什么人,除了方才上一个路口碰见的那个老人,竟然还嘀咕自己菜,而曹丕的师父听起来似乎是很喜欢许景锦的,必然不是那个人,而再想想,许景锦只能先把他放在一边了,要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许景锦不愿意在上面再多加纠结。“小子斗胆,殿下之法,不可破之,若有两人武艺相近,而一人依殿下之法,一人则不为之,则可必胜,可有何破也?”许景锦知道这样问一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好奇。
曹丕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少年心性,铭刻于心,吾自不可不语也,其法虽忧,而其所耗,甚是巨也,身形灵动,认穴精妙,不可失其一,其破之法,亦是简易,或是以防相抵,两者以体见长,则不动者必胜;或是两者互斗,拼死相博,以攻抵攻,否则变化无穷无尽,若有一失则必败也。”
“殿下,此莫不是无解之解?”许景锦知道为什么曹丕要和他说了,毕竟这两种方法许景锦都尝试过了。
“无解之解?否也,不过试诸人之胆色,此不过决与诸士之雄心,而非以巧计。如军中以擂鼓之响,厮杀之声,破诸敌法,方可一往无前。师于武中,不过添此而已。将军虽是精于武技,而非长于兵法,悲哉,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