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壶堂他素有耳闻，是在建在石门县南十里外的一家医馆，里面的神医被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有任何疑难杂症，只要有神医出手都能迎刃而解。
从灵壶堂的病人下手寻找线索，罗帆也有想过，只是那里离石门县有十里路程，一来一回会耽误不少时便暂时作罢了。
不过现在灵壶堂内出现症状奇怪的病人，那他不得不走上一趟了。
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马，卢先生便是快马加鞭赶了过去，罗帆不会骑马，只能是租了一辆牛车，在一路的颠簸后赶到了灵壶堂所在的山坡下。
这个山坡植被茂盛、草木葱荣，山脚下也有一条绿水萦绕，难怪灵壶堂会建立在此，还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风水宝地。
顺着山间的石子路一路向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四四方方的药田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而灵壶堂便坐落在药田的东南角。
走进灵壶堂，引入眼帘的便是一面精雕细琢的屏风，而在屏风前则是摆放着一只乳白色的玉壶，不出所料应该是灵壶堂名称的由来。
那玉壶雕看成色和质地就知道不是凡品，再加上雕工精美，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上乘之作，罗帆暗自揣测，能将这样的珍品随便摆在门口，这位神医怕是颇有来历。
这时，迎面走来一名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他向罗帆作了一个揖，问道。
“公子可是来问诊的？”
罗帆微微颔首。
“公子还请随我来！”
在这名白衣少年的带领下，罗帆走进了灵壶堂的正厅，两旁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存放药品的橱柜，而由一块帘子相隔的后堂，则能看到好几个被安置在床榻上的病人以及在此服侍的家属。
只是这么匆匆几眼，罗帆并没有找到卢先生。
“不知公子有什么不适？”白衣少年指引罗帆坐了下来。
“嗯……不知神医现在何处？”罗帆摸了摸下巴。
“神医现在正忙着配药，在下白术，跟随神医学艺十年，这两年也亲自诊治过上千的病患，不敢说医术有多么高明，但是绝对不会辱没了神医的名声。”白衣少年挺了挺胸说道，“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在下为你把脉？”
罗帆不确定这位年轻的医者是否能独当一面，不过他必须为自己混入医馆找一个理由。
“那就有劳了！”他撸起袖子，伸出了左手。
将三指准确地放在脉搏处，白术静心感受了一会，随即面露疑色：“奇怪，公子的脉搏平稳，跳动有力，没有什么问题呀！”
罗帆面色一红：“呃……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随便来看看。”
“看公子脸色这么红润，难道是肾虚内热。”白术看着罗帆说道，“不如我给公子开点滋阴补肾的药物，帮你调理一下。”
“你是说我肾虚？”罗帆尴尬道。
“公子最近难道没有纵欲过度吗？”白术。
罗帆：“……”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他居然遭受了这样的误解，不过为了混进医馆，他也只得选择了默认。
“公子，你的药请收好。”
接过白术用桑皮纸包好的中草药，罗帆将其收入怀中，然后问道：“在下刚才路途颠簸，可否在堂中休息一会。
“公子请便！”白术微笑点头，随即便转身招待另一位病人。
得到许可后，罗帆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安置病人的后堂，开始在里面搜寻起来。
这个回形走廊的结构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走廊两边的床榻上几乎躺满了病人，再加上病人家属简直人满为患。
罗帆去过现代的大医院，每次见到的都是一番拥挤不堪的景象，没想到这么一个山间的医馆也是如此，不由感慨神医之名果然是声名远播。
转了一圈，罗帆正郁闷人去哪里了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内堂角落里一个小房间，而卢先生正跪坐在其中的一个床榻前。
找到了！
罗帆兴奋地移动了过去，却也不敢太过接近。
毕竟瘟疫可都是有传染性的，在不确定其传播途径之前，他都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提前做好预防准备。
扫视了一眼周围，罗帆移动到了一根承重的木柱前，不经意地靠在了上面，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小房间内的景象。
在卢先生的面前，躺着他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儿子卢明。
卢明现在情况非常不容乐观，皮肤干涩毫无光泽，青紫中透着苍白，眼睛浑浊无神，而更可怕是，他的嘴角和眼角还在不断地渗出黑色的污血，看起来诡异至极。
若不是胸腹还是规律性的上下起伏，真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已经断气的尸体。
紧接着，罗帆注意到了在小房间内另外两个病人，让人惊讶的是，这两个病人的症状居然和卢明非常近似，也是面容枯槁，如同死状。
三个同时拥有诡异症状的病人。
罗帆心中一动。
这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提防的瘟疫。
这时，白术捧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木盘里摆着三大碗药汤。
药汤呈现黄棕色，冒着水蒸气，显然是刚刚熬制出来的。
在家属们的配合下，白术让三名病人服下了药汤。
“神医！”
“神医！”
“是神医来了！”
东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名皓首白须身穿布衣的长者徐徐走上前来，他步履稳重，眼中折射出锐利的精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师父！”白术连忙行礼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让他们喝下那些药了。”
“恩！”神医微微颔首，捋着大白胡子走到了卢明等人的面前。
“嗷呜呜呜……”
然而正在这时，卢明却突然眼睛一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出发出呜咽不清的叫声，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另外两个病人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他们僵硬地抖动着四肢，肢体发生不自然的扭曲。
“师父，药没用吗？他们怎么会这样？”白术大惊失色。
“神医，你快点想想办法呀，救救明儿吧！”卢先生不忍儿子的惨状忙道。
“大家都说你是无所不能的活神仙，神医，若是这种药没用的话，就赶快用另外一种吧！诊金不是问题。”另一方家属也急道。
“诸位莫慌，我会想办法的。”神医摆了摆手，看着卢明等人的表现，眉宇间不时流露出惊疑之色。
“唔嗷嗷嗷……”
这时，卢明的反应突然变得更加地剧烈，他拼命地哀嚎着，双手胡乱地挠抓着空气，眼角的黑血疯狂渗出，将一大片床单浸染。
“师父，这下可怎……怎么办？”白术不知所措道。
“神医……”卢先生。
“闭嘴！”
原本慈眉善目的神医立刻变了脸，一声喝令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白术，指着卢明等人郑重地说道：“快，快把他们统统绑起来。”
在场的众人当即一脸懵逼。
罗帆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