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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言自语是一种病

盖房子欠了一屁股外债的周建军,总算是被现实砸醒了自己,大儿子周烨的婚房虽然盖起来了,之后的房子装修、新人婚礼还是需要钱的,而自己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再想到别人家去借的话哪好意思张的开口,因此打算忙完地里的活儿也外出务工去。

只是还没等周建军动身,家里却出现了状况。

这天是星期天,周晨吃完早饭正和表弟周凯在家里看着电视,爷爷周振兴出去串门了。慢慢的外面变了嘈杂起来,而后孔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周晨,原来周晨的母亲跟孔伟的母亲争吵了起来,孔伟跑过来是让周晨赶紧过去一起劝劝。

周晨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就让周凯在家,自己跟孔伟一起出去看一看,街坊邻居平时有个拌嘴的不都很正常吗?况且两家又是前后院,关系也不错,周晨就慢悠悠的向外面走去,到了街上发现家门口已经是围了很多人了,周晨挤了进去,他只看到母亲孔书梅在门口一会儿盘坐在地上,一会儿又蹦蹦跳跳的,嘴上还念念叨叨的乱说一通,仿佛自己处于在另一个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邻居们看到了周晨,就让周晨赶紧把自己母亲领走,先暂时离开现在的这个环境,看看是否会好一点。周晨就搀扶着母亲,往镇东的地里去找父亲周建军。

一路上,孔书梅还是不停的说着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是精神病吧”“这么好的人怎么得精神病了”街上的路人在议论着,周晨眉头紧锁,听到路人刺耳的言语心里很不是滋味,搀扶着母亲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周晨恨不得时间可以快一点过去,早点远离这些奇怪的眼光,早点让耳边的声音消失。

当周晨与母亲来到地里后,却没有找到父亲,周晨看着自言自语的母亲,尝试着与母亲对话,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而联想到刚才在街上所发生的一切,周晨并没重视母亲的反常状况,反而觉得这件事儿让自己很丢面儿,让自己在镇上抬不起头来。

周晨眼看跟母亲说话得不到答复,就对着地里的庄稼发泄着不满,又用双手抓住母亲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呼喊着,想让母亲赶紧恢复正常,然而母亲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时的周建军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没等回到家,就被路人告知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周建军知晓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地里,找到了周晨,也看到了妻子疯癫的状态,没有在地里多停留就带着妻子和周晨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孔书梅变的稍微安静了一些,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沉默一言不发,看着远处发着呆微笑着。随着意识开始慢慢清晰了,孔书梅认出了儿子周晨,还知道一会儿要做中午饭。

周建军看着妻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找到了看到整个过程的街坊邻居,想问明白究竟发什么了什么!

原来,周建军吃完早饭去地里干活儿后,孔书梅就来到了门口,孔书梅发现自己家房屋临街一侧的墙体外还是有一堆垃圾,基本家家户户都已经习惯了往这里倒垃圾,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家的前院邻居张霞。

张霞每天早上都会从院子里开始扫地,再扫过自家对应的街道,最后把垃圾都扫到了孔书梅家房屋的一侧,日子一久其他邻居们也都把垃圾堆放到了这里。

孔书梅认为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别把垃圾堆放到别人家的墙外啊,所以就去找张霞理论,张霞怎么会是吃亏的主,争吵起来歪理一大堆,就在这个时候孔书梅突然就爆发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邻居们让周建军带孔书梅去医院检查检查,因为孔书梅这样的状态应该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周建军知道了妻子变成现在这样的缘由,然而并没有想着去张霞家理论,也没有送妻子去医院接受检查或治疗的意思,心里自我安慰着也许妻子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好的,现在家里的条件也不太适合去医院治病。

孔书梅的病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周晨搬了回来陪伴母亲,是被爷爷周振兴撵回来的,在周晨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见不得别人说自己的母亲不正常,当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还在一旁窃窃私语时,周晨都会觉得他们是在嘲笑着自己。

周建军却没有过多的担心,时刻认为妻子会慢慢变好的,在周末的时候还让妻子带着周晨下地干活儿。

周晨和母亲在地里干活儿的时候,当地头有人经过时,周晨都会假装在跟母亲说话,然而有的人还是听到了孔书梅在自言自语,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就会来问周晨,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而周晨会立马反驳,说是自己在跟母亲说话,母亲没有自言自语,虽然这个理由破绽百出,路人也不会相信,但却是周晨在为自己自尊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努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孔书梅渐渐变的有些暴躁,对孩子还好,尤其是见到周建军,手里不管有什么东西都会砸过去,邻居如果来的话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打出去!

孔书梅的病情加重了,周建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奈何自己的经济有限又好面子,不敢再跟亲戚朋友开口借钱,就想到了大儿子周烨与女儿周瑾,打电话让他们都赶紧回家,并且不让周烨和周瑾告诉其他人家里发生的事情。

周烨与周瑾知道母亲的病情后马上赶了回来,周烨在外打工了两三年,一分钱也没往家里交过,而这一次回来依旧什么也没有,周建军生气归生气,但是儿子人能回来,算是达到了自己的最低要求了。周瑾了解了家里的情况后,告诉父亲周建军,母亲的医药费自己承担了,自己也会一直陪护着母亲。

就这样孔书梅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煎熬后,被家人送到了医院。

周晨一个多月没有再见到母亲了,虽然母亲的病让自己生了许多烦恼,但是在听到父亲要去接母亲回家时,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

孔书梅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后回到了家,但是需要常年服用药物来控制病情。

回到家后的孔书梅整个人变得安静了许多,即使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好像周烨刚被带回来的那天的情况一样。

孔书梅手里的纺线、织布、纳千层底的活儿也丢了,也许是已经想不起来怎么做了,或许是不想再想起来了,现在只能简单的做些家务。周瑾已经辞了职,专门在家陪着母亲,也盼望着母亲能够早日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在周瑾陪护母亲的这段时间里,镇上的媒婆陆陆续续的多次过来说亲,毕竟像周瑾这样年龄的姑娘,大多数都已经有了孩子当上了妈,然而周瑾却没有多大意愿。

周振兴对于有人来提亲的这件事儿也表示支持,心里还想着让媒婆说一个好亲家,将来可以帮扶帮扶自己,也一直在劝说着周瑾,希望周瑾也不要太挑剔。

说了这么多家还不同意,媒婆都跟周振兴抱怨说周瑾真不好伺候,以后让介绍也不来了。得知此事的周振兴把周瑾叫了过来,正打算问个明白时,周瑾先说话了。

周瑾说自己在外面工作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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