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群玉不住点头,听完之后赞许道:“你这个阿满哥,我看很是不错,既细心又体谅你,世间难得有情郎,好好珍惜,若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一定不要客气。”
青禾面色通红,但也不推辞,仔细将香囊收起来。
青禾出去后,洛群玉抽出一张纸,将刚才所记下的名字都一一写下,旁的都不难找,寻常药店就可买到,只一样叫做风菊的花,她也第一次听说,问了下,青禾除了名字,旁的一概不知。
不过青禾重点说了一下,风菊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用处,就是消肿,之前有一次,她帮母亲做饭时手被烫了一下,就是阿满拿了风菊给她敷手,第二天就消肿了,效果奇佳。
而且阿满哥还告诉她,如果前一夜睡得不好,晨起眼睛和脸庞发肿,用了之后没多久就见效,不会耽误出门做事。
这些话勾起了洛群玉的念头,原本她只是想做一款药材香囊,既然这个风菊效果这般显著,只做香料未免可惜,若是能将它制成一款擦脸用的膏子,令女子晨起面色不再浮肿,岂不是效果更棒?她想了想,越思越觉得可行,起身就到隔壁放书的房间去查找资料。
原本开店之处,因为跟哥哥和母亲达不成共识,为了减少事端,也省得彼此看着心烦,她几乎将所有与店铺有关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包括她搜罗来的各种关于花和香料的书籍,以及一些古方。
她花了大价钱从京城买了几个方子,日常配料练手也都是在此,时间久了,东西越来越多,她待得时间也越来越久,后来干脆又劈出一间房,收拾干净,用作休息,日常所需大半都是明水和静水过来操持。
因她多半时间在店铺里,贴身的两个丫鬟也分了工,白日里的衣物用品和午饭都由明水负责,静水也留在家里,打理琐事。
找了半晌,终于在一本偏僻的书里找到关于风菊的一些记载,大喜过望之后就笑不出来了,只因它的产地多在山脊背阴处。
若是做香囊,大可以去药店买些干的成品,反正也是只取它的药效,但若是想要制成胭脂,则非见到新鲜之物不可。
将青禾又叫了进来,洛群玉吩咐她趁着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去找阿满打听一下,悬济堂里收的这些风菊都是怎么来的,是药农晒干的还是送来新鲜的,若是新鲜的,可不可以买一些回来。
若是药农晒干的,能不能介绍几个熟悉靠谱的药农。
青禾应着,很快便回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纸,放下后才说:“阿满哥说了,都是药农晒干了送来的成品,这是几个一直给药店送货的药农,小姐若有什么,尽可以找他们问问,就说是悬济堂介绍来的。”
不过青禾也说了,这几个药农所处远郊瑶山山脚,路很是偏僻,也没官道那般好走,怕没去过的人不好找。
洛群玉满意青禾的办事效率,让她继续去忙,自己想了想,老吴自年少时就在洛家,一直老实本分的做马夫,他跟着爹应该去过不少地方,说不定就有瑶山脚下的村落,保险起见,还是问问他。
结果让洛群玉有些失望,老吴没去过,只是听说过。
思来想去,洛群玉让青禾去找下阿满,问问他能不能找一个去过的伙计帮忙带路,酬劳好说,一定重谢。
等了好一会儿,洛群玉已经要有些不耐烦了,敲门声响起,青禾刚叫了声小姐,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人一进来,却是卫青梧。
洛群玉站起身,毫不掩饰意外之色:“不知卫少掌柜因何事大驾光临?”
卫青梧不见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挑眉:“不备点茶吗?”
洛群玉对门外的青禾示意,吩咐她去准备。
“别怪你店里的人,她想禀报,我说咱们俩相识,今早才刚见过一面,不必多此一举。”卫青梧说着。
洛群玉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刚要解释,卫青梧率先说道:“你我虽相识不久,可我也算是自以为了解你几分,以为洛掌柜是个行事豪爽果敢之人,却未料到,今日你也办了这些不痛快的事。”
洛群玉纳闷他指的是什么,原以为青禾多次去找阿满,悬济堂里人会不高兴,觉得耽误他们正经做事,惊动卫青梧亲自跑一趟,她原本以为小题大做,可听他说话,好像又不是指这个。
“卫少掌柜此话怎讲,我店里青禾多次去寻你店里伙计,确实不妥,是我派她去的,若要怪罪,也请不要难为那名伙计。”
洛群玉还待解释,卫青梧不耐地摆手:“快把卫少掌柜这几个大字给扔了吧,我听着就扎耳,又老气又无用,你是掌柜,我前面多一个少,像是比你矮半截,这我可不愿意,我虽比你小几岁,但也没差多少,可不想到头来被你压一头,多丢人。”
洛群玉拿眼斜他,他竟连自己年纪几许都打听清楚了,只是未料他来了这么一大段,咬咬唇,笑了:“那我该如何称呼呢?”
卫青梧好像真的考虑了一番,道:“叫我名字就行,你若不见外,青梧也可以,我也有兄弟姐妹,你随意称呼吧。”
洛群玉不喜他话中的熟稔,这才冷下声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年多大?”
卫青梧一愣,接着笑道:“咱们是邻居,知道这个很奇怪吗?”
洛群玉想了想,也不算很奇怪,虽然她是女子,但在外做生意,又这么长时间了,周围想打听的,慢说她今年多大,估计连前几年的变故都能知道个清清楚楚。
她不想在此事上跟他拉扯,直接跳过这段对话,问他:“你来所为何事?”
青禾推门而入,将茶放下,又悄声退出。
卫青梧指了指青禾:“你若有什么尽管来问我好了,做什么让你这个伙计不停来悬济堂,跑进跑出,拉着一个普通伙计问话,阿满待得时间再久,能有我知道的多吗?你放着我不问,绕一圈大路,我还一直当你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呢。”
原来如此,洛群玉放心些,只要卫青梧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好,她不想与任何一个邻居关系闹僵,也不想连累无辜帮忙的阿满。
“过奖过奖,我实在愚笨得很,不然,能在一个地方伤着手两次吗?这不还是你给我的断语吗?”洛群玉没什么表情谦虚道。
卫青梧虽然不满意她到底没定下一个相熟一点的称呼,总是‘你你’的叫他,但这么不客气,反倒显得亲近一些,这般一想,也就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