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镯子的这位公子,是翰林院纪大学士的儿子。原以为他方才指着如梦,是薛正青安排的。眼下看来,只怕是这小子对如梦动了心思。
一直站在席位后面的宁晔跟平雁两人都傻眼了,单纯如平雁,拉了拉宁晔的衣角:“宁晔哥,这难道也是哥哥安排的?”
安排个鬼啊,谁傻到给自己安排个情敌。
“姓纪这小子,凑什么热闹!”宁晔上前,脑海中闪过千万解决的办法。奈何好不等他走到跟前,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如梦此刻完全石化,面前这位男子,她从未见过不说,先是怂恿自己上场打球,接着又把赢来的彩头双手奉上,他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今日从姑娘到这马场之上,纪某就注意姑娘许久。起初还以为姑娘同正青兄关系匪浅,如今想来是纪某误会了!”
“方才球场之上,多有得罪。不知姑娘可愿赏脸,收下这对镯子。”
“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同纪某交给朋友!”纪公子弯下腰,再次将镯子双手奉上,诚意十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如梦心砰砰跳,内心很是矛盾,这镯子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这位纪家公子出现的突然,到底是不是薛正青安排的,她也不知。要是不接的话,有损纪公子的名声不说,重要的是事情始终会没完没了。罢了,等到马球会结束,再向纪公子解释吧。
如梦心中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遗憾的是,那镯子被凭空出现的手拿走了,她连触都没触摸到。
纪公子看着如梦伸出手,欣喜若狂,谁曾想薛正青直接从他手中将东西拿走了,当下就急了:“正青兄,你这是做什么?”
“纪兄,这句话该问问你,你在做什么!”
“薛正青,你什么意思?”
“麻烦你下去送礼之前打探清楚,别搞错了对象。”薛正青将镯子丢回了纪公子怀中,拉着如梦的手,将她大半身子挡住。
“这位是南家长房嫡女南如梦,与我薛正青有婚约在身。纪公子要想交朋友,长安城内的姑娘随便挑,我薛正青的娘子,不需要!”
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今日如梦要是接了这镯子,整个长安城都会觉得她接受了纪公子的心意,他的人,凭什么要让旁人抢了去。他现在就公布如梦的身份,宁城也好,纪家公子也好,谁都别想打如梦的主意。
“薛正青,你怕是糊涂了。南家那位如梦姑娘,在那站着呢!”纪公子指了指如云:“我不过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你也不必拿这么扯的理由来拒绝我。再说了,答不答应,在姑娘,不在你!”
这纪公子,怕是整个长安城内,第一个敢跟薛正青叫板之人,宁晔都替他捏了把汗。
“她?”薛正青已在气头,看着如云满是厌恶:“南家姑娘可是去过百花会,谁是谁,宁王妃自然清楚。你若觉得我在诓骗你,不如我们来问问宁王妃,同我成亲的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
宁王妃原本正看热闹,薛正青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微愣了下,在丫鬟的掺扶下起身:“对于此事呢,本宫原本是不愿多说的。既然今日薛公子将话挑开了,那本宫就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了!”
“南家可在?”
宁王妃的语气不善,被点名的南家几人,赶忙站了出来,以南二夫人为首,跪了下去:“参见王妃,王妃尊安。”
“南家二房,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许配给薛家的应该是南家长房嫡女南如梦,为何嫁到薛家的,反倒成了南家四姑娘了?”
宁王妃的话落,整个马球场都炸开了花。其实就在马球开场之时,她们有人已经认出如云了,但毕竟如今这场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们都明白。几人也就私下谈论着,如今宁王妃话一出,无疑已经向众人解释了两位的身份。
南二夫人担心的事还是来了,立马换上一副哭脸:“王妃明鉴,此事本来是南家丑事,实在不宜对外张扬。众人有所不知,如梦那丫头自小没有父母,我这个做婶婶的也疏于管教。”
“导致她整日同小厮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生出了几分上不了台面的情谊。薛公子提亲之后,她不愿嫁到薛家,竟不声不响的跟着那小厮从府上跑了。眼看马上就到了成亲之日,万般无奈之下,臣妇只好初次下策,让女儿代替她姐姐,嫁到薛家!”
“王妃,若你要怪罪,就下旨杀了臣妇吧。”二夫人精湛的演技又开始了:“云儿年纪尚小,眼下已经嫁到了薛家,要是因为此事被牵连,往后她这一生可就都毁了。还请娘娘开恩,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身不由己啊!”
“你胡说,嫂嫂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明明是你。。。”
“平儿,真相如何,咱们现在都不知情,不可贸然开口。”宁王妃打断了平雁的话,抬手抹了抹袖子:“此事也不怪你,你的苦心,本宫又怎会不知。”
“既这如梦姑娘如此不知羞耻,如云又已嫁入薛家。本宫今日就做主,薛家同南府长房嫡女的婚事,就此取消。至于这如梦姑娘么,就赶。。。”
宁王妃本不想管此事,这南二夫人的话,给她准备了现成的理由。眼下可是除掉南如梦最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南二夫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宁城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南三姑娘同小厮私奔,私会的是谁家小厮,如今这南三姑娘都回了长安,那小厮人在何处呢?”
“再者,正青兄成亲前日,我正好从南充赶回长安,于城外十里处捡着了位昏迷女子,正是如梦姑娘。若是真与人私奔,身上为何没有碎银跟干粮,反倒还昏迷在地?”
“南二夫人,这三姑娘的父亲好歹是辅国将军,母亲更是二品诰命夫人,你如此这般污蔑她,你可知罪!”
“臣妇并未胡说啊,臣妇愿意以死明言!”说着南二夫人起身,就准备跟当日的如云一般,上演苦肉戏!
“母亲,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