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极其突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车门就已经关上,那辆黑色大马车便开动了。
这时,玛丽贝思的本能让她尖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有人向她的面部猛击一拳,接着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直到第二拳又狠狠地打了下来,她的视线才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飘远了。
她恢复了知觉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在问:“老天,你们怎么把这小家伙也弄上来了?”
“没办法。如果我们不把她弄上来,这小家伙肯定大吵大闹,然后就会有人把警卫喊来。”
玛丽贝思动弹了一下。
“听着,臭娘们!”第三个人的声音说,“你要是不老实,就再狠狠地给你点教训。”
玛丽贝思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克制着自己的惊慌,并逼着自己把思路理一理。马车里有三个男人,后座的两个监视着她,另一个坐在前面。这样看来,那人说的话确实不假:设法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是没有用的。此刻,玛丽贝思一点也不怀疑,这件事跟她和查理斯之间的秘密联系有关。她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另外一个声音说:“最好塞住她们的嘴巴,蒙上她们的眼睛。”
玛丽贝思觉得有人摸索了一阵,接着就是布片之类的东西被撕破的声音。她绝望地恳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一定……”
话还没有说完,一大块麻布就捂上她的嘴,过了一会,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接着她的双手又被人抓住,反绑在身后。
她现在完全绝望了,愤怒的泪水涌上眼眶。
该死的马斯顿!该死的查理斯!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们在哪里呢?
最终,她听到某种嗡嗡声,接着是一阵隆隆声,仿佛有一扇笨重的大门正在关上,门上的铰链嘎嘎作响。
玛丽贝思被粗暴地拉了起来,推着向前走。途中,她还绊了一脚,又把膝盖撞破了。
她跌跌撞撞走着,眼睛仍被蒙得严严实实。走完楼梯,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她被往后一推,身子失去平衡,两腿向前一甩,摔倒在一把硬木椅上。
“把麻布拿掉。”
突然见到刺眼强光,玛丽贝思忍不住地眨眼。
她气喘吁吁地说:“天哪!我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已经打在她身上。
“先别废话,等我们要你讲的时候,可有你讲的了。”
史考特透过隔间的隐藏观察孔,看见那个名叫玛丽贝思的女人面对着他被捆在椅子上。那女人蓬头垢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的孩子也在她旁边,被捆在另一张椅子上,脸色惨白。
负责这次绑架行动的是史考特的一个保镖,名叫吉洛。他原是一名职业佣兵,虽然没有干出过什么大名堂,身体却壮的得像一头牛。
此刻,他俯身对玛丽贝思说:“好吧,你这个不值钱的贱货,从实招来吧。”
玛丽贝思一直伸长脖子看着斯特拉,听到问话转过头来:“招,招什么呢?”
“从燃烧的匕首酒吧给你联络的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玛丽贝思的脸上闪过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史考特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他知道,要得到口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且时间并不会太长。
“你这个畜生!”玛丽贝思啐了吉洛一口。“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燃烧的匕首。”
吉洛狠狠地揍她一下,血从她的鼻子和嘴角流了出来。然后,他抓住她的头发,扳起她的脸问:“和你联系的那小子是谁?”
“先放掉我的女儿,不然我就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
在她身旁的斯特拉看到了这一切,歇斯底里地哭泣不止。
这时,史考特心想,这女人倒有点骨气。他招手把另一个姓罗的保镖叫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当罗走出隔间,手里拿着那支点着的烟袋,龇牙咧嘴地狞笑着。然后,他漫不经心地向小女孩坐的椅子走去。
斯特拉抬起头来,身体颤抖着,两眼吓得发直。
罗不慌不忙抓住孩子娇小的手,把它举起来,然后又把它翻过来。最后把火红的烟袋在孩子的手背上猛地一砸。斯特拉立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尖叫。坐在孩子对面的玛丽贝思也发狂地哭叫着,语无伦次地喊出声来。
“不要!我招!我都招!”玛丽贝思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名叫查理斯·戴维斯。”
“他是为谁工作的?”
“审判之眼。”
史考特从隔间里走了过来,把脸绷得紧紧的。“把他抓过来。把那个混球带到这里来。”
————
不知过了多久,玛丽贝思听到拖着脚走路和说话的声音,知道他们已经抓到了查理斯,正在把他带进来。
在这个密室里,她仍然可以看见斯特拉。两人被捆在椅子上,还是和刚才一样面对着面。斯特拉闭着眼睛睡着了,玛丽贝思希望精疲力竭的她能多睡一会儿,免得醒过来看到可怕的现实。
斯特拉的右手还留着烫伤的伤痕,看起来十分可怕。在那些人走后不久,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拿着一个什么药膏来过,把药膏涂在斯特拉的伤口上,同时瞟了玛丽贝思一眼就走了。
隔壁,传来查理斯的声音:“不!啊,上帝啊。请别这样!我这就……”
查理斯的活还没有讲完就变成了一阵刺耳的狂叫。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比这更可怕的声音。
玛丽贝思心想,如果查理斯能在马车里自尽,他一定心甘情愿地一死了事。
“他还叫得不够响,”史考特对挥舞铁锤的吉洛说,“这只钉子钉上以后,想办法把这个狗杂种的手指头再钉住两个。”
痛苦的惨叫声更刺耳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手指骨劈开的咔嚓声。
“别乱叫了!招吧!”
查理斯的尖利惨叫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好吧,”史考特对吉洛说,“看来他还没有叫够。”
“不!不!我招!我招!我这就招!”
史考特挥手叫吉洛站到后面去,对戴维斯喊叫着:“这么说,你一直在为马斯顿当密探了?”
“是的。”
“审判之眼?”
“是的。”
“你打听到了多少情况?你都向他报告了些什么?”
“关于……酒馆的……秘密……还有谁到那里去。”
“包括我在内?”
“是的。”
“你个狗娘养的!”史考特·兰巴气急败坏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攥紧的拳头对着查理斯的脸就是一拳。
接着是片刻的沉默,只听到他吃力的哭泣和呻吟。
“你这个臭混蛋,还探听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了!”
“撒谎!狗东西,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不回答,就让你到熔炼池里洗个澡。你还探听到了什么?”
查理斯两眼已经发直,唾沫星子乱喷:“金块的……事。”
“是你告诉马斯顿那个家伙的吗?”
查理斯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乱说:“是的,是的!”
接着又是一阵惨叫。
虽然玛丽贝思不完全了解查理斯遭到的非人酷刑,但是听着他嚎叫、求情以及最后终于变得声息皆无,她也一直处在痛苦之中。她在想查理斯是不是死了,还有多久自己和斯特拉也将遭受查理斯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