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老规矩来恐怕不行。这次的货稍微有点特殊，找单独的卖家风险太大。”
“你的意思是？”
“通过拍卖会竞拍！”拉尔见渣达会意，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呵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可以直说，这次的货是什么了吧？”渣达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大拇指不停地互相绕着。
拉尔既然找到了渣达，就没有准备对对方完全保密，想要通过渣达完成交易，这点知情权是必须的。没什么犹豫，拉尔张口道：“木马！”
“木马？”渣达有些疑惑，随即徒然睁大了嘴巴，却一个音也发出来。
拉尔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矮个子男人。等他稍微缓和一下之后，拉尔继续说道：“一台折损率还不到5%的新型机械人偶。没错，就是这两天人们一直在议论的，你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呵呵，这个我信。不过，唉，不好出手啊！”
“你只需要把风声放出去就可以了，想要它的人现在可不少。我只有一个需求，价高者得。”
渣达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淡淡道：“拉尔，你和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虚的我就不说了，风险太高，这次的交易如果成功的话，我要拿，六成！”
渣达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晃了晃，没给拉尔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要知道，按照你的提议，很大一部分风险其实都转嫁到我的头上了。
我要的真不多。或者也可以这样，你把货给我，我直接付你一笔钱。至于后面我卖给谁，和你没有关系，所有的有可能的麻烦，我自己解决。怎么样？”
拉尔看着渣达，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矮子能在黑市如鱼得水不是没有道理的。至于他提的第二个方案，拉尔想都不会去考虑。
开玩笑，老子的东西，卖出去了你拿一半就算了，还想趁机敲诈！到时候渣达开出的价格他好意思开口，自己都不好意思拿！
不过在这个当口，只要“木马”再一次出现，一定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风险是大了点，不过渣达既然敢提第二个方案，那么就说明他是有相当的自信去面对可能带来的麻烦。
既然如此，拉尔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傻子才会以低价送你一台“木马”呢！
拉尔笑了笑，伸手握住渣达的手，慢慢撰进自己的手心，轻轻放在桌上。
拍了拍渣达的的背，拉尔双手交叉，似乎是在思考渣达刚刚的提议。
其实他是在考虑怎么让这个奸商把分成再降一降。
渣达也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像菜市场砍价一样喽哩吧嗦一大堆废话，就这么安静地候着。
似乎有了决定，拉尔打起精神，慢慢说道；“渣达，我们一起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打开天窗说得直白些。
我呢，对你是很相信的，你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给货，你出手。风险不风险的就不要再说了，你要是摆不平也不会接单的。
五五开，咱们对半分，兄弟我这一番赤诚，希望你能感受得到啊。”
渣达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在拉尔眼里，他站着和坐着，嗯，区别不是特别明显。
慢慢走到货架前面，随手取下一颗矿石放在手里把玩。过了一会儿，把矿石放回原处后，又捡起旁边另一块矿石。
如此一路下去，也不作声，气氛慢慢有些凝重。
“唉，我这人啊，就是心软。”良久，渣达重重一声叹息。
拉尔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只是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他知道，渣达这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的。
“我要看货。确定过后，消息在三天之内会在黑市发酵，十五天之内，会传到内城区。但是有一点，”渣达回身走到桌边，对着桌面重重敲了两记，面色严峻地说道：“铒是抛下去了，但能钓到什么鱼就看造化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来的是一条鲨鱼的话，你我就都等着跑路吧！”
“也，也没到那种程度吧？”拉尔讪讪地说道：“连星际联合署都出来了，总不至于还有比这更有份量的大鱼了吧？”
其实，拉尔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他只知道，“木马”牵动的势力，主要就是机甲部和星际联合署。至于纠察部，那就是打打秋风作个看客而已。费尔南德斯什么德性，他能不知道？不过机甲部似乎也不是特别热衷的样子，星际联合署的话，比竟是在13区的地盘，不至于这么嚣张吧？
他们都抢了多少“木马”去了，也不在意一两条漏网之鱼吧？再说了，之前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还来？说不定现还在跑路呢。
拉尔很清楚这些“木马”的源头，肯定有着庞大的势力。但他倒是没有往风语之城那边想过。
如果拉尔知道“木马”背后的势力是风语之城的话，恐怕打死都不会把货出出去。
绝对就地拆解，来一场整体与局部的哲学探索。
他已经很谨慎了，甚至不惜牺牲三成的利益给渣达，就是为了防范背后那股隐晦不明的势力。
“明面上的人不可怕，就怕明面上的人私底下搞事情。再说了，这些你们口中的‘木马’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越来越多的人会意识到的，再往后拖，就没有必要了。”
看着小矮子渣达一本正经的样子，拉尔一点儿想笑的念头都没有，他检查过被他逮到的那台新型机械人偶，知道这些枢机人偶到底意味着什么。
渣达接着说道：“所以，如果这项交易在一个月之内没有终止掉的话，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到时候，哪怕黑市也没有办法帮助你我继续隐藏身份。”
“那怎么办？”拉尔皱眉问道。
“怎么办？其实也好办，把你交出去，我自然就安全了。”渣达咧嘴笑了起来。
拉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立即一副要撕破脸的表情。渣达却虚手往下按了按，示意拉尔不用这么冲动。
“怎么样，现在考虑我刚刚提到的第二个建议，还来得及哦！”
“哼，不用考虑了！到时候我会带你先去验货。”拉尔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啤酒，舔了舔嘴，走到门口，戴上帽子作势开门。
忽然又转头道：“渣达，那些威胁小孩子的话别老往外冒，听多了人会当真的。”
“等我消息吧。”还没说完，拉尔已经离开了。
走在隧道里的拉尔已经是一脸冷意。
妈的，这小矮子肯定是知道这次能大赚，却想着吃独食，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阴我？大不了我直接送给费尔南德斯！
这个，他应该会收吧……
而店里的渣达则眯眼笑了笑，捏起拉尔刚刚喝完没扔的啤酒罐。
慢慢地，铝罐一点点熔化，最终消失在渣达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