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挽挽和如君一起生活的半个月了。
挽挽已经熟悉透了这座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可以让如君放心看着自己出去买些吃食。
虽然如君很不放心,但是总归还是要放开挽挽去的。
如君眼神黯淡了。
看着挽挽每天回来穿着自己织的衣服总是心满意足,毕竟挽挽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是有一件的,只是称呼挽挽有的时候叫“小瞎子”有的时候叫“傻媳妇”每次挽挽听见这个“傻媳妇”称呼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但是如君却乐在其中,看着挽挽回来的时候,如君露出两颗虎牙,心中暗暗的计划着小算盘。
挽挽进门,便被如君绊倒,然后被如君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情节抱住,挽挽笑着推开如君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是嫌弃如君,其实自己内心还是有点小高兴,不知道出于何种情绪。
如君却是快速在挽挽唇边亲了一口,蜻蜓点水一般轻快。
挽挽愣了,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然后如君嗤笑一声:“这点你这小瞎子就受不了了,真是无趣。”
看着脸色绯红的挽挽,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挽挽倒是乱了心神,有些严肃的朝着如君的方向准确地扔了一个包子。
如君完美接住,放进嘴里道:“那日后我们成亲了,你可怕是羞的不像话。”
挽挽倒是有点小生气道:“你这像什么话,我比你大,你还想着娶姐姐。”
如君莞尔。
“那是自然,小爷想娶哪个便是哪个,还有,我娶了你只是要个名分,等娶了你之后我便一大房一大房的纳小妾,天天让她们来气死你。”如君有些孩子气的说。
挽挽便是摆摆手道:“你这孩子可真是没点良心,娶了我还让你的小妾来气我,再能气我有什么用,照样我才是正室。”
如君便是觉得挽挽这个模样有些滑稽可笑了些,便说:“我开玩笑的,我不可能比你还瞎了眼把你给娶回家,我娘在天之灵都不答应。”
挽挽便是点点头,这都成了她的习惯动作了,然后坐下慢慢摊开从外面带回来的吃食。
如君好奇的看着挽挽脸上的伤,心中已经有些恼了说:“你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挽挽摸了摸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如君却是将包子往地上一扔,抓着挽挽的胳膊说:“是那帮人打的?”
挽挽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他们也不配打我,毕竟他们知道我可是被如君小爷罩住的人,不是吗?”
这种勉强的说法,如君才静下来,发觉刚刚行为多有不正常,松开了挽挽的手道:“抱歉,刚刚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挽挽倒是没什么道:“你可别这么偏激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不是吗?”
如君接受批评了,然后牵起挽挽的手说:“小瞎子,我要去做一单大的,要是这单顺利做完了,你就嫁我。然后我再娶一大房小妾。”
挽挽摸了摸如君的头,她看不见,但是这个少年现在脸上却是充满了坚毅和希望。
“你别去,我不希望你惹祸,知道吗?”挽挽平静的语气。
如君却是有些不乐意道:“这单却是很大,要是做了下半辈子不用愁,你也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挽挽责备的扭了一下如君,痛的如君叫出了声。
“我叫你别去你就不要去,危险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保证你可以回来,更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希望我们安安心心的在这个小破庙里生活着,便是最好了。”挽挽有些担心的说。
如君心仿佛颤动了一下道:“不怕吃苦?”
“不怕。”这个声音坚定又清晰。
如君笑了笑,心里暗暗道:“可我不愿意。”
用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声调将挽挽哄好之后,如君带上斗笠出了门。
修王府内。
“怎么?你想好了吗?”一个带有磁性又不失冷淡的声音响起。
坐在大厅中央是一个穿着黑色虎纹,腰间配着一把名叫修歌的剑,这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堂前的如君,轻蔑的笑了笑。
“是的,王爷,我必须杀了那狗贼,为我的母亲报仇。”如君坚定又绝对的声音。
那个男人便是莞尔道:“你这少年倒是很有骨气,一点也不惧怕,只要你把当今父王最宠爱的安西王给杀了,本王保证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如君点点头,接过了匕首。
“给你三日期限。”那人抛下一句之后便离开了。
如君看着可削泥的匕首,暗笑一声:“原来我真的可以杀了那个男人,然后踩着他的尸体给小瞎子过上好生活。”
如君回到破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挽挽却是一直呆坐在桌子上,等待着如君回来,这个点还没有睡,如君倒是吓了一跳,看着有些发冷的挽挽。
挽挽抓紧如君的手腕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不允许,你听见了没有。”
如君却是反握住挽挽的手道:“别怕,我死不了,我可是要娶你的,我可不想你守活寡。”
如君两颗好看的虎牙露出来,对着一脸愤怒的挽挽。
“那你下次出门前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挽挽有些妥协的说。
如君看着挽挽这个模样拉了拉她的手说:“好了,会的,小瞎子,天色不早了,所以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挽挽点点头,走了几步,躺了下来,盖好被子。
如君也走过去,躺下,抱住了挽挽。
挽挽惊奇的发现,原来如君也是可以揽住自己的了。
如君抱着挽挽睡着了,有些沉沉的,但是呼吸的却是很安心。
挽挽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旁边早就没有了如君的温度,看来是出去买吃食了。
挽挽没有什么大反应,继续睡了下去。
安西王府外,如君潜伏在房檐上,一直观察着这个密不透风的王府,看来安西王确实怕死。
如君握着挽挽第一次带她出去时的白绫,就很安心,看着王府来来往往,一举一动。
安西王府内。
一个侍女跌跌撞撞跑进大厅道:“王爷不好了,皇上要把我爹爹处死了。”
这哪是什么侍女,分明就是安西王新纳的小妾之一,看来是因为安西王又在那人面前吹,要把她爹爹救下来。
可坐在位置上的安西王云淡风轻,只是挥一挥手指,让人把这个小妾拖下去。
“呵。”房檐上的如君轻笑一声,果然,就是因为得到了才丢失的如此轻快。
如君心中的杀意蔓延开来,三天,他只要三天,便取了这个狗贼的命。
如君改将白绫缠在手上,毕竟握着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安西王府内依旧是安安静静,好像刚刚的小妾已经被人割破了喉咙,毕竟这是安西王的惯用手段,得到继而毁掉,从不损己利人,真是精巧。
天色越来越暗,如君看着缠在手上的白绫,总是心中有个地方隐隐担心着挽挽,但是他任务不完成就没法去见挽挽。
安西王府慢慢守卫多了起来,如君行事谨慎,没有半分差池,这边是修王对他的信任之一。
看来今天失败了。
下次得找个好方法一举拿下才行。
夜色朦胧起来了,挽挽坐在破庙里,虽然看不见,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但是她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而如君也没有回来。
挽挽摸索着桌子,向前走去。
凭着记忆和半个月来的经验,挽挽装作看得见的样子摸索到了大街,可是这样不是更没有什么用吗?
挽挽只是轻轻的喊:“如君……如君你在哪里。”
挽挽心中不安越来越大,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不抓紧如君让他跑了,现在挽挽只有一个人了,如君要是再不出现。
再不出现,挽挽就活不下去了。
突然挽挽情绪失控起来,开始有些朦胧的喊,一边喊一边跑,跑了又走:“如君,如君你在哪里。”
突然,挽挽撞进一个怀抱里面,一股熟悉的味道蔓延在四周。
“小瞎子,别乱跑了,下次我真的找不到你,我的媳妇没了,我便是要气的刨坟的。”温暖的少年声,是如君。
挽挽哭了起来锤如君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乱跑也就算了你还这么晚不回来,你干什么啊。”
如君抱着挽挽,就像抱着全世界一样,此刻两个人都格外安心。
回到破庙里,如君虽然很累,但是还是将挽挽安置下再去打开那个箱子。
看着箱子,如君看了一眼挽挽。
“我好想把你藏起来。”
然后将白绫放在箱子里,就轻手轻脚的到了挽挽身边躺下。
挽挽感觉到如君躺下了,抱住如君,力道加重了不少,好像担心如君从自己身边跑了一样,攥的紧紧的,不想放手。
如君笑了笑,露出好看的虎牙,轻轻摸了挽挽的发梢,吻了一下挽挽的额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晚,挽挽却是很是难过,直到半夜惊醒,如君担心的看着挽挽,虽然挽挽看不见,但是从如君急迫的语气里听得出来:“我在这里,你别怕,小瞎子。”
然后挽挽便再次睡了过去。
这次挽挽放开了如君。
如君反手抱住了挽挽。
紧紧的,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