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如君将白绫缠在挽挽手腕上面,挽挽任由他缠着。
上了街,一群人看着这滑稽景象指指点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都是破烂人,当然是特殊方式。”
“可是那个女的好像看不见诶?”
“看不见才要缠起来啊,不然被人拉走了都不知道。”
“啧啧啧。”
作为当事人的如君和挽挽并没有太大的心里起伏,只是默默地向前走。
一条一条路带着挽挽,如君希望挽挽可以快点熟悉这里,日后方便做事。
其实说是认识路,就是让挽挽摸,一遍一遍的摸,摸出明显特征,毕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行。
如君没办法,只能任由挽挽去慢慢摸索,倒也来的自在。
挽挽点点头,朝着如君的方向摸过去。
“诶,你摸哪里呢!”如君有些尖嗓子的喊出声。
挽挽马上收回了手道:“我这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了。”
如君才觉得刚刚凶挽挽有些不对摸了摸挽挽的头说:“小瞎子,下次你直接喊我就好了,没必要这么瞎摸。”
挽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正值中午。
挽挽和如君都有些饿了,但是带个人总归是不太方便,所以如君让挽挽坐在阴凉地方等自己,自己去买几个馒头。
如君有些不放心,却还是去了。
挽挽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她一个也看不见,在这个国家,她只有如君一个人了。
“哟,这个破烂人是不是昨天和我们抢地盘的?”一个熟悉又痞气的声音响起。
挽挽意识到是昨天那帮人正要摸索着离开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怎么,原来是个女人,还不算太丑。”另一个长相猥琐的人道。
挽挽听见这些话心中恶心,虽然看不见,但是已经明白了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是如君还没有回来。
那些人不安分的手开始在挽挽身上乱摸:“哟,这小姑娘还反抗呢,真是有趣。”
挽挽开始挣扎起来,这些人又肮脏又猥琐。
突然一个清脆又明亮的声音响起:“给小爷放开她。”
这声音。
是如君!
挽挽疯了一般扑向如君,如君稳稳当当的抱住挽挽,拍拍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然后语气随即变得恶狠狠的,如君狼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些混混,虽然只有如君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气势上可半点没输。
一个混混似是有些怕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君嗤笑一声:“你该问问你们自己,我告诉你,这个女人是我的人,你们要是想碰,先把手给小爷我剁下来然后喂狗。”
那些人有些害怕。
如君揽着挽挽,继续道:“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下次再这样,我便直接把你的头割下来,送给你们老大。”
那些人慌乱的跑了。
挽挽听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如君刚刚说什么?
如君却是看见他们离开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挽挽抬起头摸了摸如君说:“如君,你刚刚是装出来的吗?”
如君露出两颗虎牙,看着挽挽迷茫的样子道:“那是自然,在这里混,气势可不能输人半截,不然就会被欺负。”
挽挽有些害怕,拉着如君的衣服。
如君虽然比自己小,确实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还高上一点。
挽挽继续道:“我饿了。”
如君才笑了笑将馒头递给挽挽一个。
两个人蹲在桥洞底下吃着馒头。
如君倒是停了下来看着挽挽吃,便道:“你有点可爱。”
挽挽便回过神,吃完整个馒头道:“那必须的。”
如君看着离槿身上还是很破很脏的衣服,皱了皱眉道:“快点起来,我去给你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挽挽倒是好奇:“你哪里有钱?”
如君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我只能买得起那种料子不算太好的布料了,至于衣服,我会自己做的。”
挽挽觉得不可思议,刚刚语出霸道的少年居然会做衣服。
如君倒是看穿了离槿的小心思一般道:“之前我娘是专门给人家做衣服的,我当然也学的到。”
挽挽才点点头。
买完布料之后,如君牵着挽挽到了天桥上面,今天又到了花灯节,如君看着挽挽,心中有些遗憾道:“你看不见的,这里万家灯火,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挽挽愣了一下道:“今天是……花灯节吗?”
如君道:“是。”
挽挽才笑了笑说:“这些我只在以前的话本里看见过,没想到居然和你一起过第一个花灯节,虽然看不见有点遗憾,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如君却看着挽挽有些难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衣服吗?”
挽挽点点头道:“知道,因为你娘。”
如君却摇摇头,看着挽挽道:“我娘之前是王府的小妾,但是地位低下,没有人看的起我娘,什么粗活细活都让我娘去做,直到和王爷***愉之后有了我生活才平静下来,在生完我之后,我娘带着我便逃离了王府,我便去偷学技艺,每次晚上回到家就帮我娘织衣服,这样白天学功法,晚上织衣服便是很一天捱过一天,后来一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我娘被一群黑衣人暗杀了,我看的出来,是王府的人,可能他们耻于我娘的身份吧,然后便杀了,我躲在房梁上没有出声,我娘死的时候看着我,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所以我一直活到了现在,就是为了报仇。”
挽挽听着如君云淡风轻的讲述着这些事情,拍了拍如君的头道:“别想这么多了,我会陪着你的。”
这句话也是挽挽说给自己听的。
如君看着红红的灯笼,在河面上的祈愿灯,拉着挽挽的手道:“你知道长安吗?”
挽挽点点头:“这些我在书里看见过得。”
如君继续道:“长安是个很美的地方,我娘心上人就住在长安,可我不能去,我还没有报仇,我必须成功。”
挽挽道:“别了,长安以后我和你一起去,你放下这些恩恩怨怨吧。”
如君却自嘲一般笑道:“可惜我不能。”
如君郑重的看着挽挽道:“我现在没有别人了,只有你这一个故里。”
挽挽有些发怔,毕竟她看不见如君,只是微微握紧了如君的手:“我是的。”
如君莞尔。
回到破庙里面,如君用着老气的缝纫机,开始给挽挽和自己织衣服。
是款式一样的。
挽挽便在旁边托腮闲着,反正她也看不见,只能听着声音。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做好衣服的如君将衣服轻轻放在挽挽旁边,自己到挽挽的另一边躺下,悄悄地说了一句:“我在典故里看见的,长安归故里,故里有长安。我的小瞎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