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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婚姻完结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徐志摩隔三差五地就会给张幼仪适时的安慰。

自打结婚之后,自己与丈夫的感情就一直是不咸不淡、不疼不痒的,来到英国之后,丈夫的态度就如过山车一般,时而让她紧张得双腿发抖,时而又让她满意得不敢置信,张幼仪不知道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时甚至在想,丈夫的心到底有没有完全归来,是不是就像那四处云游的浪子,贪图外面世界的精彩,会一去不复返?

家,是婚姻的载体,双方的结合,理应是水到渠成的,而不是仓促之下的选择,她与志摩最终能够走到一起,说到底,靠的并不是在自由恋爱基础上的互相吸引,而是家庭的压力,亲戚的渴望,指望这样的婚姻能够长久存在下去,简直是笑话!

如果说,结婚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望,而不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那这段婚姻注定是要成为悲剧的,即便是喜剧,运气的成分也占了绝大多数比例。

志摩依然很忙,而且张幼仪也能够感觉得到,他比以前要更加忙碌,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徐志摩为什么这么忙?难不成他的朋友天天有聚会?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追根溯源,答案指向越来越清晰:林徽因!

不错,是林徽因,丈夫一边跟她花前月下,一边仍然跟自己在一个锅里吃饭,便宜都让他占了吗?

想到这里,张幼仪有点气愤难耐,她决定,再谈一次,看看丈夫的态度,以此来决定自己最终的归宿。

她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不过也是必然的结局,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妻子来讲,徐志摩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安全感。

晚上,徐志摩并没有回家,因此,张幼仪精心准备的一肚子的话,并没有得到展示的机会。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徐志摩仍然“忙”到无暇顾家,张幼仪苦苦地捱过这段难熬的时光之后,晚上,徐志摩终于回来了。

脱去西服,换上拖鞋,走到饭桌前,开始吃饭。

张幼仪坐在徐志摩的对过,同样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

她非常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不敢说,因为丈夫的脸色明显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疲惫,是因为工作吗?张幼仪摇摇头,丈夫在文化圈里的名气是越来越响,四处奔波的他,纵然是累点苦点,但在周围人的眼里,他的才气可是犹如天上的星辰,璀璨夺目,耀眼非凡,一句话,受到大家追捧的丈夫,一定不会因为累而伤感。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林徽因!

虽然说,张幼仪对徐志摩的生活知之甚少,毕竟,夫妻二人面对面交流谈心的时间几乎没有,不过,从丈夫对待林徽因的态度上来看,这个女人,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俨然不低,最起码,比她张幼仪要重要得多。

“咱们离婚吧!”徐志摩突然抬起头,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就像一声惊雷,再一次在张幼仪的耳边炸响,只不过,威力要比前几次要大得多。

“你说什么?”张幼仪颤抖着声音,手中的筷子也拿不稳了,“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没听懂啊?离婚!我要和你离婚!必须,马上,立刻!”徐志摩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出什么事了,志摩?你跟我说说好吗,志摩?不要这样子,求你了,好吗?”张幼仪苦苦哀求道。

“出什么事了?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徽因怎么会离开我,啊?你告诉我!”徐志摩声色俱厉地说道。

张幼仪心底一沉,果然是林徽因!

她没有说话,听丈夫继续絮絮叨叨地把话说完。

听到一半的时候,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大概就清楚了,原来,那次林徽因不请自来,见到了她的存在,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像徐志摩这么出色的男人,任是谁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更何况,当初林徽因跟徐志摩在一起的时候,也才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人整天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基于此,林徽因强硬要求徐志摩在她和张幼仪中间选一个,也就是说,那天在徐志摩家里,林徽因的表态实际上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清纯可人的相貌,如花的年纪,高贵到云端里的气质,这些让徐志摩最后痛下决心:跟张幼仪离婚!

张幼仪正要说什么,突然,胃里一阵翻滚,她捂着嘴巴,慌忙向卫生间跑去。

连续几次干呕之后,慢慢地,张幼仪的脸色恢复了常态,她定了定神,重新向饭桌旁边走去。

丈夫仍旧站在桌边,双目冷冷地盯着她,等着她——可惜不是等着她回来,关心她,照顾她,而是等着她给出最终的答复。

“志摩,我可能是怀孕了。”张幼仪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般来讲,怀孕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张幼仪已经给徐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一次,没准又会是个男婴,就算是个女孩也没问题,儿女绕膝不正是做父母的所期望的吗?

“打掉,统统打掉!”徐志摩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张幼仪眼前一黑,打掉?让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就死在自己手上?这种事,怎么会是一个做丈夫的说的出口的?

“听明白了没有?打掉,赶快打掉!”徐志摩再次高声吼道。

“为什么要打掉啊,志摩?他还没有出世啊,等我生下他来,再做决定,好不好?”张幼仪几乎就要崩溃了,不得已,她只好瘫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一个人终究是要死的,打掉一个孩子,只不过是要让他少受一些人间的苦难,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徐志摩不以为然地说道。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然而,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一狠心,张幼仪做出了一个此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决定:“好,离就离!”

手里拿着丈夫日常写字时使用的金光灿灿的钢笔,张幼仪郑重其事地在丈夫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尽管只有三个字,可是,这支笔的重量几近把张幼仪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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