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参见宗主,小子鲁莽冒犯了宗主,请宗主责罚!”洪宸像烫着了似的惊叫一声,急忙缩回了手臂,躬身行礼道。同时心里还在暗暗埋怨着:宗主啊,不带你这样玩法的!你说你三千多岁的人了,要是须发及胸白袍飘飘仙风道骨的该多具宗主的风采?为什么偏偏学人家装嫩长这么一副年轻的模样,这不是坑人么?
又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敢拍着宗主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他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激动的是估计别说是天工宗,就算是整个洛神大陆,他恐怕都是唯一一个这么大胆的人,虽然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紧张的是不知道宗主会如何责罚他,要是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天工宗,那可就悲剧了。估计只要自己刚走出天工宗的范围,就会被南宫家的人抓去严刑拷打了。
“你真的是宗主吗?”这时,小胖子走到皇甫空身边,一脸天真地问道。
“怎么了,不像吗?”皇甫空俯下身问道。
“不像!”小胖子摇了摇头。
“哦?哪里不像?”
“你看上去太年轻,也太帅了!”
“为什么太年轻、太帅就不能是宗主呢?”
“嗯……”小胖子呆呆地想了半天,最后点点头道:“好吧,你可以是宗主。”
“噗嗤!”周围几人都被小胖子的天真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宗主,洪宸师兄跟我不是贼,是师尊带我们都这里来的。洪宸师兄说师尊的宫殿太俗气了,才拿掉了一些东西,准备帮师尊换好看一点儿的。”
“哎唷我的天!”洪宸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这小家伙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变这么笨了呢?沈长老还在旁边呢,你这么说是在帮我还是在坑我那?
“宗主,爹地,就是这个蟊贼,你看他穿得跟路边耍杂的似的,竟然诬陷我是小偷。还想抢我的东西,现在居然又冒犯宗主,请你们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他!”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洪宸忐忑地等待宗主责罚的时候,沈长老的女儿又跳了出来,手指着洪宸苦大仇深地一一列数着他的“罪状”。
洪宸心里那个恨啊:喵了个咪的,你这不是落井下石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这个时候说,这是想害死我的节奏吗?可确实又是自己理亏,心里有火也没办法发,只得陪着笑脸道:“嘿嘿,姑娘,刚才那是误……误会,误会。”
“那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他呢?”皇甫空笑眯眯地接过话茬。
“呃……”小姑娘愣住了,她虽然口口声声地哭着喊着要严惩这个蟊贼,但是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大眼睛咕噜噜一转,忽然想起先前洪宸说过要打她的屁股,于是脱口而出道:“就打他的屁股吧!”
“……”沈鑫、墨狄愣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打屁股?”皇甫宗主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道:“你确定?”
“金珠,休得放肆!”一旁的沈鑫急了,连忙呵斥了一声,走过来把女儿拉到了一旁。这才陪着笑脸道:“呵呵,宗主,小孩子瞎胡闹的,您别见怪。都怪我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关照他们一声才造成了误会。不用理会他们,走,请到寒舍一坐。”
“寒舍?”皇甫空瞟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有些揶揄地反问道。
“咳咳……”沈长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地低着头道,“呵呵,请,请。”
“哈哈,听闻你上次去星空捕石的时候,收获了一个黄金陨星,回来后打造了一座黄金宫殿。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参观一下,今日一见果然气势非凡啊。”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
“呵呵,哪里哪里,宗主过奖了。”沈长老边尴尬地答着话,边低着头跟了上去。
一行人步入宫殿大厅内,沈长老几步上前,殷勤地指着原先放椅子的地方道:“宗主请上座。”
见宗主含笑站在不动,沈长老有些诧异,急忙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哪里还有座椅的影子!定睛再看,偌大的厅堂像水洗过了似的,屋里原先摆放着的茶几、茶具、各种摆设,甚至包括墙上挂的画,全都一样不剩被拿得干干净净。
“这……这是什么情况?”沈长老蒙圈了,愣愣的在那不知所措。
“都是那个无赖蟊贼干的好事,是他把东西全都偷走了!”沈长老的女儿金珠气愤地叫到。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洪宸拉着小胖子正偷偷地向门外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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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内,之前那位捣药的老者给皇甫空沏了一杯茶:“宗主,你觉得那小子如何?”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家伙。”皇甫空微笑着道,“此子贪财、狡诈、心狠手辣!”
“恩?”老者很惊讶,“居然如此不堪?”
“那倒也不是。我观他虽然毛病不少,但本性淳朴善良,果敢刚毅,重情重义,不失为可造之材。”
“那也不堪大用啊!”老者似乎很失望。
“呵呵。”皇甫空微微摇头道,“修真最终为的是求得真我。然何为真我?是摒弃所有的恶,弥补所有的错,驱除所有的伪吗?非也!真我讲究‘四净德’,即净、乐、我、常。”
“净为洁净,不尘不垢,不污不净;乐是极乐,不苦不乐,亦苦亦乐;我是无我,万物无我,万物皆我;常乃恒常,不生不灭,天地恒常。简而言之,真我即遵从本心,排除虚妄,明确自己真正想要的,抵制一切非我的诱惑。”
“我观此子心无尘垢,爱憎分明,身具赤子之心。看似有瑕疵,实则水至清则无鱼,此乃真我之真谛。假以时日,他必能修得正果,开我洛神大陆近万年无人升仙之先河!”
听皇甫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小家伙说不定还真能打破坚冰,为我等开辟出一条升仙成神之大道。”
“……”
宗主与老者在茅屋里的这番对话,洪宸自然是不知道的了。黄金宫殿的“失窃事件”,在宗主的袒护下,他最终交还了几张椅子跟一个茶几了事,其它的物品则全部被他据为己有。尽管如此,他也已经很是肉疼了,根据“进了我的口袋便是我的”的原则,这些原本已经为他所有的东西,让他重新拿出这么几个大件,怎能不疼得肝颤肺抽搐?
此刻,他正拉着小胖子的手,俩人屁颠屁颠地从山上下来,根据沈长老指示的方向,一路打听着往知事堂走去。初来乍到,有些生活必需品还得去知事堂领一下。对洪宸来说,当务之急便是赶快去领到一套合身的衣物,将他现在这身引来无数嘲笑的衣服换掉。要知道,到现在,他还光着脚呢,虽然他也并不觉得冷,可这样光着脚总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知事堂管理着众多弟子们日常所需的各种事物,类似于一些企事业单位的总务处。它同样占据了一座山峰,当二人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时,洪宸发现这里面积之大一点儿都不输任务堂,不同的是,这里几乎全都被一幢幢的高楼所占据,中间只留下了一块比足球场略大些的空地。想想也是,这么几十万人的一个大宗门,所需的物资可不是一丁半点,不多造点房子还真放不下。
此时,这里的人并不算少,三五成群的来来去去显得颇为热闹。
“咦,快看!那个人穿得好奇怪。”
“是啊,哈哈,太奇葩了,看样子又是新来的吧?”
“八成是!唉,我们宗门现在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连这种奇葩都收。”
“就是,你看他的样子,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看就是从不知哪个旮旯里找来的。”
“……”
洪宸二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一些人忍不住开始偷偷议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响。
对此,洪宸早已习以为常,从小到大,比这更厉害的嘲笑侮辱他都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早已有了免疫功能。
他神色不变,拉着小胖子径直走进知事堂。进门是一个大厅,靠里面有一长溜一米多高的柜台,柜台里面,一位四五十岁样子的中年男子,正在指挥着几个身穿蓝袍的年轻人忙得不可开交。
走到那位中年男子近前,洪宸拿出一块黑色木牌扬了扬道:“曹长老,我来领些东西。”之前,沈长老说让他来找曹长老,反正他也不认识,不管此人姓不姓曹,先称呼了一下再说。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那位中年人并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在那大呼小叫地指挥着。
“喂!土包子,懂不懂规矩?后面排队去!”洪宸正想再喊第二遍,忽然旁边传来一声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