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生抬手甩在夜九歌脸上,女子脸被打转向一边,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转过来。
“你敢打我?”
白斩快步走进来握住女子的肩膀,他皱着眉头呵斥夜九歌。
“少说两句。”
夜九歌耸肩挣脱白斩的手,她看着殿内的三人脑袋轻点。
“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为了争夺我夜氏的皇位,害我父皇,你们这些图谋不轨的人。”
夜九歌的执迷不悟彻底激怒了夜宸生,他大步走进夜九歌,眼中含煞。
“我图谋不轨,夜九歌,假若我真的有心想要你们都死你有活着的机会?母后离开多少年,你可有去看过一眼,仗着自己最受皇帝宠爱,你的面子就比自己的母亲都重要,你嫌弃她给你带来了麻烦,讨厌自己身体里流着炎氏的血,很好,今天我就给你把炎氏的血抽出来。”
男子的眼睛黑沉无比,夜九歌看出他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真的有了杀意,内心突然一阵慌乱。
“你敢动我,本宫可是昭和公主。”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和我谈地位,有用?”
男人脚步没停,他一身煞气的靠近夜九歌,女子被笼罩在阴影下,感觉呼吸都困难无比。
白斩走进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夜九歌的半边身子。
“宸生,够了。”
季童也走进拉住了男人的胳膊。
“夜宸生。”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季童白斩对视,男子搂着夜九歌把她带出了水榭清台。
待二人消失在门口,季童站定在夜宸生面前歪着头看他。
“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是要谋杀亲妻吗?”
谋杀亲妻?
夜宸生挑眉,季童见状凑近他。
“不对,应该是谋杀妻儿,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
“哎呀,真是伤心难过,我的命真苦。”
季童捂着胸口显现出一副要哭的神情,夜宸生抽出被女子握着的手臂,季童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面露苦涩。
“手都不给拉了,哎呀,我好苦。”
看女子夸张的表演,夜宸生哭笑不得。
“搞得我好像把你怎么着了一样。”
刮了下女子的鼻尖,夜宸生微弯着腰盯着女子的眼睛,季童噘嘴。
“你就是把我怎么找了,你刚刚的表情吓到我了,你得哄我,要不然我不高兴这肚子就会疼。”
自从季童怀孕,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要求夜宸生哄她,男人也不生气,要什么给什么的。
前段时间朝堂叛乱刚刚平定,曲函好不容易来看一次季童,瞧她哼哼唧唧夜宸生不恼,高兴之余也指责季童戏太多,季童承认了,谁叫夜宸生宠着。
女子眼睛黑亮,夜宸生问道。
“怎么哄?”
季童崛起小嘴。
“亲一下,然后说我会珍惜我的家人。”
男人一愣,他看着撅着小嘴的季童随即一笑。
弯腰亲了下季童的嘴,夜宸生举起三根手指。
“我会珍惜我的家人。”
就像是吃到美味食物的小狐狸,季童弯着眼睛露出微笑。
看着女子的微笑,夜宸生沉默良久开口。
“李想在战场上是我亲手杀掉的,那个刚出生的婴孩也是我找人杀的,这样的我你不害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
夜宸生不说话,他这样的人手上绝对不会没有鲜血。在男人的认知里,季童从小长在温室,面对这些肯定心里会不舒服。
瞧着不说话的人,季童其实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是季家的小姐不假,但我绝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两位哥哥自小在羽林军待着,我作为被他们带大的妹妹与别家小姐比起来看的太多。”
季童抬手抚摸男人面颊。
“普通家庭为吃饱穿暖奔波,富贵之家为财权。皇家为的不就是一个位置吗?一张被血浸染的龙椅。皇子之间没有亲情,父子之间满是算计,若不对别人狠,受伤的就是自己。”
夜宸生覆在季童的手上。
“所以,你不怪我狠。”
“不怪。”
季童靠在夜宸生胸口。
“心狠手辣可以,但我希望你能怀有一份柔软,对家人的温柔。”
夜宸生回抱女子。
“好。”
季童微笑,她蹭了蹭男人胸前的布料,闭上眼睛。
白斩拉着女子离开秦王府,出了府夜九歌甩开男人的胳膊。白斩顿步,他回头看着女子。
“跟我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秦王府?”
白斩不回答,夜九歌皱眉。
“你派人跟踪我。”
白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又拉住夜九歌。
“跟我回去。”
夜九歌挣扎。
“我不回去。你就是一个叛徒,季家的走狗。”
“夜九歌你嘴巴干净些,这和我爹没关系”
“是,确实和季龄没关系,是你,是你背叛了父皇,是你害他失了权利。”
白斩对夜九歌的执迷不悟无奈至极,他拽着女子的手没松开。
“是皇上先算计在前,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权利的游戏输赢听天命,皇帝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白斩,夜朝是我夜氏的,我们为什么要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转不过弯来?”
“我需要转吗?前有季龄和前皇后有染,后有夜宸生大权在握,我们做错什么?凭什么任凭你们摆布?”
白斩皱眉他松开女子的手。
“你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我爹从来没有想过对你夜氏做什么,还有,我再强调一遍,夜宸生就是嫡皇子,他和我爹就只是师生关系。”
夜九歌冷笑。
“他怎么不找夜绍东做他的学生,非要帮一个满身污点的夜宸生,你这话你觉得我会相信?”
白斩不言语,他没想到夜九歌这么不听劝阻,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子陌生极了。
“夜九歌,你口中的满身污点的人可是你的亲弟弟。”
“这种弟弟我不要也罢,早前父皇还要我多多关照他,哼,全是喂了白眼狼。”
白斩闭眼。
“你口中死了的女人,可是生你的母亲。”
“不守妇纲的女人,她不配做我母亲。”
男子闻言呵呵轻笑,在眼前这个女人眼里,没有什么比她的面子更重要,此刻白斩才觉得自己看上的人是个多么丑陋的女子。
未在多看一眼,男人转身离开,夜九歌看着越走越远的人追了两步。
“喂,白斩。”
男人没停顿,跨上马头都没有回就离开了那里。
夜九歌跺脚,她堂堂一国公主哪受过这种气。
转身跨上马车,夜九歌向白斩相反的方向驶去。
天守二十七年正月,文帝退下皇位让位秦王夜宸生,独自留守徳陵陪伴文园皇后。
新帝登基,改年号世崇,史称夜恒帝。
世崇元年一月十五,季童坐在梳妆台前由十八人为她梳洗打扮,皇后的礼服一层层的往身上套,直到最外层的红衣套在身上系上衣带,季童已经累的不行了。
肚子已经隆起一些,但在宽大的衣服下面根本看不出来。一群人收拾妥当就带着季童走出了房间。
拜过祖庙,念过传召,季童走出府门给季龄和曲函行礼,踏上皇后玉撵浩浩荡荡的向皇宫而去。
夜宸生担心季童怀孕支撑不下来,省去了很多步骤,可百阶梯台还是要季童亲自上的。
司仪搀扶季童来到台阶前,女子抬头看了眼只能看到屋顶的太极宫眯着眼睛。
太监站在白玉阶边上尖声喊道。
“蹬殿。”
季童抬腿迈上台阶,阵阵声音从高处传来,是宣读谁家千金因为什么原因什么品行获皇帝赏识封为皇后。
朗朗的声音随着季童走近太极宫变得清楚,夜宸生一身华贵的黑色龙袍站在最后的台阶边向她伸出手来,季童将手递进男人掌心,夜宸生轻轻一拉女子就来到了身边。
她身上华丽的衣服和精致的妆容衬的女子娇艳无比,当夜宸生拉着季童站在太极殿门前回身俯视众生时,众人纷纷下跪,就连季龄季夜白斩等都如此。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各举一只手,众臣起身,夜宸生带着季童踏进正殿,亲自赐凤印给季童后自此礼毕。
今日各处蹦波,夜里季童让人带到了皇后的殿凤翎殿。
从外殿到内殿撒满了枣花生桂圆莲子,夜宸生从外面进来,踩着无数五谷走进内殿,挥手示意季雪她们退下后,男子揭开了季童头上的盖头。
勉励支撑的季童头上一轻,她抬眼看向男子。
“快扶下我的脖子,我快撑不住了。”
男人闻言手摸向季童脖颈顺便坐在季童身边。
“都告诉他们一切从简,怎么还是把你折腾成这样。”
季童顺势靠在夜宸生的肩膀上,无奈叹口气。
“只怪我朝礼数太多,光我身上这套衣服就足足有十七层。”
“那你装扮用了多长时间?”
“大概两个时辰吧。”
夜宸生垂眸。
“我也一样。”
季童闻言抬起脑袋。
“你用那么久做什么?”
夜宸生一边揉着季童的脖颈一边说道。
“净身,换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里外有十八个人帮我弄得。”
女子低头抓起男人宽大的袖袍,那袖袍都快能把她遮住了。袖子边腰带精致的没话说,季童看的啧啧称赞。
“这要绣娘秀多久才能做出来呀?”
“不分昼夜,也要小半月。”
季童放下袍子撇嘴。
“祸害。”
“什么?”
男人没听清季童的话,季童凑到他耳边。
“我说,你真是一个祸害。”
夜宸生挑眉,他指了指季童身上的衣服。
“我那话没说全,加上你这套要小半月,所以你和我一样是祸害。”
季童笑出声,她拉着夜宸生的手摇了摇。
“祸害夫妇。”
夜宸生哈哈大笑。
两人梳洗完后躺在床上,季童反反复复没有一点睡意,夜宸生闭眼抱紧女子。
“怎么了?”
季童回答。
“我睡不着?”
“为什么?”
“不自在。”
夜宸生睁眼,他揉了揉女子柔软的发丝。
“不适应很正常,这个地方以后你会慢慢适应。”
许是男人的安抚起了作用,季童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看着努力入睡的女子,夜宸生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揽在怀里。
一夜无事。
夜宸生早上是让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向胸前,就见一只花猫窝在他的锁骨处缩成一团,季童安静的靠在他的肩头熟睡。
男人皱眉,他先抓着猫提起来,可猫不配合,夜宸生怎么抓花梨怎么挡,男人生气,他揪住花梨背脊上的毛就要往下扔,偏巧季童醒了,看着男人抓着花梨,季童弹起来。
“你要做什么?”
夜宸看着女子着急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恰巧花梨挠了他一下,男人松开手任由小猫钻进了女子怀里。